第二章:魂散
曹中睿的聲音雖小,可是俞筱晚仍是聽見了,驚駭地死死盯著問道:“舅父要的什麼都已經得到了?”
原來不只是因為睿表哥與定一事嗎?原來一直疼的舅父也參與其中了嗎?一介孤,有什麼可以讓舅父謀算的?
曹夫人恨恨地瞪了兒子一眼,這樣的話也是能隨便說出口的麼?好在,這屋裏院外全是心腹之人,好在,晚兒不可能再見到明天的日出!
運了運神,敷衍道:“不過是你的一點子田產店鋪而已。你在曹家寄住幾年,總得有所回報。況且,你若真是慕睿兒,就應當主為他著想,你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如何能幫襯他的前程?對他沒有幫助,又憑什麼想占這正妻之位?”
是這樣的原因麼?俞筱晚仔細地看著舅母那張描細畫的臉,心中卻並不怎麼相信。若只是為了的財產,完全可以設計令委為睿表哥的妾室,可是,舅母的用意,卻是讓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
曹夫人優雅地抬手端杯,輕啜了一口熱茶。袖下的瞬間,出手腕上龍眼大小的蠟刻福字手串。
俞筱晚的眼睛頓時睜得溜圓,厲聲道:“那是母親的心之,摘下來,你不配戴!”
想沖上前去搶回來,卻被丫環們輕易地按在地上住,彈不得。
曹夫人毫不避忌地賞玩著蠟珠子,裏不停地道:“那憐香縣主可是攝政王妃的親妹子,更難得的是對睿兒一片癡心,這還沒定親呢,就幫睿兒在攝政王面前說盡了好話,娶了,對睿兒只有好。你卻一意攛掇著睿兒娶你,阻礙睿兒的前程,我幾次三番地暗示你,你都不聽勸,這不是在我置你麼?”
“況且我真冤枉了你麼?一個已定親的姑娘家,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還大膽到請未婚夫上門來退婚,你是想到公堂之上告訴大傢夥兒,你那才貌雙全的母親,就是這樣教導你的麼?你就是這樣來敗壞你父母親的名聲的麼?換我是你,我必無茍活於世。”
這一字一句,猶如針尖一般,狠狠地紮在俞筱晚的心上,一針一串珠,慢慢匯了一條絕的河流。舅母這般作為,定是想掩飾什麼吧,可是,已經無力查問了。
因為,真的沒有退路了!是家中獨,沒有兄弟姐妹們幫襯,除了府,沒人能為主持公道。可是,就象舅母說的那樣,告同樣令父母親蒙,……似乎唯有一死,來保全名聲了。
俞筱晚的心中空茫茫一片,怔怔地轉眸看了看地上趙媽媽的,又看了看舅母和睿表哥。
這就是口口聲聲說要待如親生兒一樣的舅母,這就是滿腔發誓要護一生一世的表兄!
竟聯手將推至如此境地。
恨!真是恨吶!
兩行清麗的淚水,下俞筱晚的臉龐。
曹夫人撂下了這些話,心頭頓時輕鬆了,“晚兒,你也學過烈傳,應該知道如何做才不給父母臉上抹黑。我就幫你一把。來人,請表小姐喝酒。”
“母親……”曹中睿弱弱地喊了一句,卻又在曹夫人強勢的目之下,扭轉了頭,似乎不願見到表妹慘死一般。
曹夫人制住了兒子,便用目示意眾僕人手,不想再等了,快快了結了,好去翻翻晚兒的箱籠,挑些名貴華麗的首飾,好戴著參加明日肅王府的宴會。
至於丈夫那裏,他雖是很疼晚兒這個外甥,可是他更在意家族名聲和自己的聲,若是晚兒死了,對曹家來說,只有好。爵爺縱使傷心一陣子,也就無事了,必不會追究。
而且敏兒這會子只怕已經打斷他的一條了,一個瘸子,又聲名狼藉,還怎麼可能與睿兒爭這爵位?
真真是一箭三雕啊!
思及此,曹夫人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丫頭僕婦們朝著俞筱晚沖過來……
俞筱晚忽地大吼一聲,“我看你們誰敢過來!”隨手拔下發間的簪子,鋒利的簪尖朝向眾人。
許是從來沒有這般猙獰過,一時間屋裏大大小小的丫頭僕婦,都被上散發出的濃烈恨意和絕決的氣勢給駭住,呆在原地不敢,生恐那簪子會在自己的眼睛上出個窟窿來。
曹夫人也被俞筱晚掃過來的目嚇得心裏打了個突,繼而給自己壯膽道,將死之人,怕作什麼!
為了給自己打氣,猛地一拍幾案,“還不快點,難道要夫人我親自手嗎?”
靛兒和良辰兩個丫頭對了一眼,遲疑地靠了過來。
而曲媽媽早就端著一杯毒酒準備好了,只等俞筱晚被按在地上,就強行灌進去。
不行!不能死在個毒婦和這些勢利小人的手中!
俞筱晚也不知從哪裡生出的力氣,居然一把推開了擋在前的幾人,飛速地往室跑去。
只可惜,曹夫人帶來的人太多,兩三下就攔住了,雖然俞筱晚竭力反抗,但仍是被幾個壯有力的婆子,強行按跪在了地上,良辰和靛兒兩個,一人揪住的頭髮,令不得不仰起頭,一人用力扳開的下頜,讓曲媽媽將毒酒灌進去後,又用力住的鼻子!
呼吸不暢,俞筱晚不得已吞咽了一口氣,嗆的毒酒了腹中,旋即,引發出一陣絞痛。
曲媽媽覺得時辰差不多了,便示意婆子們鬆手,俞筱晚立即倒地翻滾了起來。
痛,劇痛!
淚水和著鮮,從眼角流了出來,俞筱晚忍著劇痛,勉力睜大雙眼,用兩隻通紅的眼珠子死死地盯住曹夫人和曹中睿。
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層霧,過那紅濛濛的輕紗,看見曹夫人正得意地笑、曹中睿輕輕地啜泣……
猛地咳出一攤鮮,張著含的紅,一字一句,厲聲發願,“我寧可永不轉世,也要讓你們不得好死。”
鑽心的疼痛襲來,睜著紅的眼睛,永墮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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