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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國家修文物》 第十三章 天子門生

 回到文書庫后,王希孟一改往日的消極頹喪之態,整個人都變得朝氣蓬了起來。

 文書庫的其他雜役們也都詫異不已。

 “這小子,前幾日還蔫不溜秋的,怎麼才沒幾日,又生龍活虎了?”

 “莫不是打通了門路,要去別的府司?”

 “哼,他要有這本事,當初就不會被人攆來文書庫做雜役了!”

 “管他做甚?幾位哥哥,聽說翠樓里又新來了幾位姑娘,一個個長得天香國骨,不去晚上……”

 “哈哈哈哈,同去同去!”

 “……”

 王希孟對這些一無所知,當然,就算知道了也沒興趣,他還有大好的前程在等著他呢。

 前兩天,他從考翰林圖畫院的同學那里,弄來了幾份名畫的拓本,還沒來得及細看。

 一做完手中的活計,王希孟就將這些拓本取了出來,細細地品味。

 有了些許心得之后,他干脆取出筆墨紙硯,照著這些拓本臨摹了起來。

 兩年時間,就在王希孟埋首刻苦鉆研繪畫技能的時候,悄然逝去,他的繪畫技巧也愈發純起來。

 政和二年(1112年)的一天,王希孟早早來到文書庫上班時,忽然發現衙門里的同事一個個行匆匆,臉凝重,似乎有什麼重大的事發生。

 他覺得有些奇怪,拉住一位平日里關系還算不錯的同事問了一下,頓時喜出外。

 蔡京要回汴京了!

 果不其然,兩天之后,朝廷頒下旨意:令太子保蔡京即刻歸朝,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改封魯國公。

 蔡京回歸的那一天,汴京城外人山人海,朝中大臣小吏全都趕來迎接,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

 王希孟也來了。

 他遠遠地站在一邊,看著兩年不見的蔡京與各位大臣們一一寒暄問好,他雖然比之前更顯老態,但依舊神奕奕,容煥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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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希孟有些失落,暗道:“蔡師,早已忘了我罷?”

 正想著這些,忽然心有所,他連忙抬頭看去,正好與遠遠來的蔡京對了一眼,仿佛看到蔡京朝他微微點頭。

 王希孟心中狂喜:“蔡師還記得我!”

 當晚回去之后,王希孟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幾天之后,一位下人模樣打扮的中年男子,來到文書庫找到了王希孟,聲稱他是蔡相公府里的人,蔡相公想要幾幅王希孟的畫來欣賞欣賞。

 王希孟聞弦知意,立刻取出了幾幅早已準備好的得意之作給了對方。

 “也不知蔡相公,對我那幾幅畫究竟滿不滿意?”

 將畫作通過下人給蔡京之后,王希孟連日來憂心忡忡,頗有點茶不思飯不想的味道。

 又等了幾日,王希孟見依然沒有消息,索不再去管,繼續埋頭鉆研畫技。

 又一個多月后,一日傍晚,他剛從文書庫里出來,準備回家里去,從衙門外走來一人,正是之前曾見過的,蔡相公府里的中年男子。

 那人見了王希孟,連忙上前朝他一拱手,說道:“王公子,我家相公有請!”

 王希孟聞言,渾,他按捺住激的心問道:“不知相公找學生何事?”

 那人搖了搖頭,笑道:“小人不知,王公子到了自然就知曉了。”

 說罷,他便轉朝前帶路。

 王希孟跟上。

 一路上,他心緒起伏不定,也不知相公找他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此刻,天漸暗,城的夜市逐漸熱鬧了起來,小攤小販將各種熱氣騰騰的吃食擺在路邊,開始大聲吆喝起來。

 街道兩旁的酒樓飯館,也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王希孟沒心思欣賞這汴京城里的夜市,沿著街巷一路悶著頭往前走,不過多時,就到了蔡相公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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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中年男子徑直將王希孟帶到了客廳,這才轉笑道:“王公子先坐下稍候片刻,小人這就去稟告我家相公。”

 王希孟連忙應諾幾聲,目送中年男子離去。

 他剛剛在客廳里找個角落坐下,還沒來得及打量一下里面的布置,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傳來。

 王希孟連忙起,抬頭就看到蔡京穿戴整齊,緩緩地從里間走了出來。

 “見過相公!”

 “不必拘禮。”蔡京擺了擺手,一臉嚴肅地說道,“家要見你,你即刻隨我進宮。”

 “啊?”王希孟聞言,子猛地一僵,“家要見學生?”

 “嗯,是好事,不必慌張!”

 蔡京這才放松了表,淡笑道,“前些時日,你的那些畫稿我看過之后,覺頗有獨到之,因此獻給家過了過眼,家也是贊賞不已。聽聞你乃是國子監畫學生徒出,如今又被召了文書庫做雜役,不免對你有些好奇之心,命我召你宮覲見。”

 王希孟頓時了然,一臉激道:“學生多謝相公提點!”

 蔡京顯得很開心,一手著微微凸起的肚子笑道:“哈哈,閑話稍后再敘,再不出發,怕是連宮門都要關了。”

 進宮見家?

 王希孟只覺一直沖腦門,激不已。

 別看他這兩三年的時間里,經歷了種種變故,但別忘了,王希孟畢竟只是十六七歲的年!

 如他一般的年,依舊在“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又或者“莫笑躬耕老蜀山,也勝菜把仰園”,又有幾人如他一般,為了將來而苦苦掙扎?

 眼看著就要去見一國之主,自己的命運或許就將發生巨變,又怎麼可能會不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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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著忐忑又激的心,王希孟跟隨著蔡京的轎子,第一次進了宋徽宗趙佶的深宮大院。

 讓王希孟有些憾的是,這一次他并沒有見到家趙佶,而是隔著門簾聽到了對方的聲音,但也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讓他心中升起了無限的希

 趙佶對王希孟的畫作評價很簡單,只有三個字:“未甚工”,但他覺得希孟聰慧可教,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于是決定親自傳授他繪畫的技巧。

 天子門生!

 是王希孟這一次進宮面見家所得到的最大的收獲,是他在文書庫里蟄伏兩年之久的回報,也是他短暫而燦爛的一生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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