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要跳湖救人的使婆子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跳,還是不該跳。們遲疑著去看劉氏的臉。
劉氏呆了一下,趕喊道:“愣著干什麼,快去把表姑娘拉上來啊!”
使婆子們唯唯應諾,立刻就有人跳了下去,也不用游,直接往趙元走了幾步,就攙住了,幾個人合力,扶著從池塘里爬了出來。
盛氏趕一把把抱住,高懸的心總算落到實。
的臉上又驚又怕又心疼,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自從夫君去世后,就只剩下姐兒了,要是姐兒再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也不想活了!
咳咳咳!
趙元還在咳,下意識地朝盛兮看去,看到的是一張恬淡的面孔,和居高臨下的眼神。
趙元的心底涌起一種難言的憋屈,從來都是自己去憐憫盛兮,憐憫要嫁給一個本不的男人,憐憫不被親生父親喜歡,憐憫就像這個時代的所有人一樣謙卑忍,毫無自主。
但是現在,卻換作這麼高高在上地看著自己。
“……咳咳咳!”
趙元嗆得難,咳得口都痛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盛兮角噙著愉悅的微笑。
上一世,趙元也是想跳池塘的,可惜,最后連子都沒有沾。
這一世,怎麼能不全呢?
和周景尋果真是恩深,連落水都一前一后,有苦同當。
盛兮看戲不嫌熱大的推了一把,說道:“母親,若是沒什麼事的話,兒先告退了。”
“站住!”盛氏死死地盯著盛兮如玉的面龐,一想到兒吃了這麼大的虧,的眼底冷,臉上猙獰,“盛兮,你想就這麼一走了之嗎?”
盛氏死死地攥著帕子,兒顧念著姐妹之,好心好意特意過來與和解,要是肯跟兒說幾句話,兒又怎麼會想不開!?
“與我何干?”盛兮疑地微微蹙眉:“表妹不是賞蓮賞得太開心,腳下一才會摔下去的嗎?母親,您說呢?”
盛兮角翹了翹,似笑非笑道:“還是說,是被母親您推下去的?”
劉氏心驚不己,心臟“砰砰砰”地狂跳著。
剛剛的況實在是太微妙了,想說不是故意推的,但是又確實是因為的失手,才讓趙元掉下池塘的。
就算盛氏沒有看到,但要是盛兮非咬著不放,有一萬張都說不清楚。
從前是不怕的,但現在,盛兮就好像變了個人,再也沒有往日的溫乖順,反而得理不饒人。沒理都會被掙出理來,更別說,自己現在是真心虛。
劉氏干笑著說道:“大姑,姐兒是自個兒腳,與我們家姐兒可沒什麼關系。你千萬別誤會了。”
盛氏:“……”
盛氏驚呆了,口而出道:“大嫂,你竟然還幫著說話!”
劉氏恨不得回到半個時辰前,狠狠自己一掌。
原本只是想用趙元來刺激一下盛兮,讓做事別這麼猖狂的,后來也是怕趙元真要出了什麼事,盛氏會跟自己鬧翻了天,這才想把盛氏的仇恨都拉到盛兮的上,那到時候就和自己沒什麼關系。
沒想到現在反而害得自己要跟盛氏撕破臉,早知道,早早把趙元打發了也就罷了。
劉氏笑得比哭還難看:“大姑。這池塘的水這麼淺,姐兒自個兒也知道掉下去不會有事,還非要往下跳,這又能怪誰呢。”話里的意思,只差沒說趙元就是故意裝模作樣,一哭二鬧三上吊。
“你!”
盛氏橫眉豎目,正要發火,手臂被懷里的兒輕輕了。
趙元的臉很不好看,劉氏剛剛那幾句話,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打的臉,讓倍覺難堪,尤其在這麼多下人的面前,這樣撕吵開來,臉都沒地方放了。
“娘,您別說了……”趙元虛弱地說道,“是兒自己腳……”
盛氏不敢相信:“姐兒?!”
的心里很不滋味,都是因為們孤兒寡母無所依靠,兒才會了委屈也忍下來,不去追究。
盛氏越想越氣,額角青筋暴起:“不行,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大嫂,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代!”
劉氏也憋著一口氣,聞言冷笑道:“大姑,要是讓永寧侯府知道,姐兒剛剛定下親事,就跑來我盛家要死要活,永寧侯府會怎麼想?怕是會覺得姐兒寡婦養大的上不得臺面。”
盛氏的眼中瞬間恨意滔天,劉氏的這番話,簡直就是在的心窩子。
劉氏也沒辦法,角扯了扯,唱了黑臉又唱白臉:“大姑,你也是過來人,這嫁出去的兒日后若是沒有娘家撐腰,日子就難過了,姐兒嫁得可是侯府。你說是不是呢?”
趙元眉頭一跳,又扯了扯盛氏的袖,緩緩搖了搖頭:“娘……”
剛剛腦子一片空白,到底是怎麼摔下去的,已經弄太不清了,無論是自己失足,還是被人推下去,再糾纏下去也沒用,還會讓盛氏無端屈辱。
這樣也好。是盛兮不領,從此,自己就不欠的了。
見兒悲切忍的眼神,盛氏的眸子暗淡了一瞬,心更痛了。
但是,劉菀如有一句話沒說錯,趙家靠不住,等兒嫁到永寧侯府后,還得要靠盛家,宅的事,總歸是姓劉的在管,現在和鬧翻,來日定會棄兒于不顧。
忍了又忍,口劇烈,抱著趙元,終于沒有再說話,心里已經把劉氏徹底恨上了。
幾個人就這麼僵在了池塘邊,四下安靜的只有趙元的咳嗽聲,一下又一下。
把該看的熱鬧都看完,盛兮也該出門了,福了福道:“母親,若沒事的話,兒先告退了。”
上一世,趙元沒沾到半點水,但盛氏卻在劉氏的慫恿下,恨恨得要死,滿腔怒火全都傾瀉到的頭上……
這也是好心,讓一切回歸正軌!
盛兮一早就跟劉氏說過要出門的,這會兒就直接去了儀門。
上了馬車后便直奔華上街。
上次來華上街的時候,盛兮雖然逛了一半,但還是約記得“清茗茶莊”就在街尾。
事實證明的記憶力還是不錯的。
盛兮看了一眼有著“清茗茶莊”四個字的金字黑底招牌,抬步走了進去。
掌柜熱地迎了出來,他有些微胖,說話都帶著笑:“姑娘想要什麼茶,咱們這小店各種茶都有。”
盛兮含笑問道:“掌柜的這兒有什麼好茶?”
“姑娘這邊請。”掌柜的領到了柜臺前,又拿出了幾種茶葉,這些茶葉被分門別類地放在幾個小碟子里,又一一呈到盛兮的面前,任由挑選。
盛兮拿起一個小碟子,聞了聞濃郁撲鼻的茶香,袖子仿佛不經意地微微下了一點,在昔歸看不到的角度,出了左手掌中著的一塊上有流云百福的墨玉玉佩。
掌柜的瞳孔一,面上沒有任何變化,笑呵呵地說道:“姑娘可有看中的?”
盛兮不聲地把玉佩重新收回到袖袋里,指著自己剛剛拿的小碟子,說道:“就這普洱吧,掌柜的幫我稱上半斤。”
“好嘞,姑娘稍候。”掌柜的轉去給稱茶葉,不多時,又一臉愧地說道,“姑娘,您看,這十年份的普洱,小店剛好賣完了,可否請您去上面的茶室稍坐片刻,我這就讓人去分店給您取。”
盛兮思忖了一瞬,微微頜首:“也好。我也走累了,正好歇歇腳。”
掌柜的親自領了主仆二人上了二樓茶室。
京城的茶莊除了賣茶葉和茶外,還會專門布置出茶室,供茶客們閑談品茗,有些規模大的茶莊,更是會把整個院子開辟為茶室。
掌柜的給盛兮上了茶,說了一句“姑娘請稍候”就下去了。
盛兮本來以為,自己只需要找個機會把信給掌柜的也就功德圓滿了,但是,他剛剛并沒有接的話,而現在這架式更像是有什麼人要過來見。
“我們剛剛應該買些桃花的。”盛兮輕噙著一口熱茶,憾地說道,“這會兒就能一邊喝茶一邊吃點心了。”
昔歸近日也活潑了許多,湊趣地說道:“那一會兒,姑娘在馬車上歇著,奴婢給您排隊去!”
盛兮掌笑道:“我還要金和千層糕。”
“姑娘您吃這麼多,當心不克化。”
“那就,多喝點茶?”
……
主仆二人說得愉快,約莫一柱香的工夫,就有伙計上來說,普洱到貨了,盛兮就打發了昔歸下去取。
昔歸一走,兩間茶室中間的隔門發出了輕微的聲音,盛兮一驚,抬眼看去,兩扇隔門從中間緩緩打開。
隔壁的茶室里,正坐一個著玄錦袍,發戴玉簪的青年,他優雅執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整間茶室都彌漫著清雅的茶香。
這是……蕭朔。
竟然是蕭朔親自來見!這是一點也不避諱讓知道他與楚元辰的關系?
唔,知道太多,再要下船那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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