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兒嗎?”我問溫倩。
“來你這裡,當然是看相的啊!”大概是覺得我對不夠奉承,所以溫倩的語氣裡,著一子微微的不滿。
“不巧!今日不看,請回吧!”我十分冷淡地回道。
“你這還給臉不要臉了是吧?”溫倩怒氣沖沖地瞪著我,說道:“我主上門來找你看相,就已經算是給足你面子了,你居然不給我看?”
“心生閣看相,是要講規矩的。今日不看,這是規矩,不管誰來,都是這樣。”我說。
“信不信我把心生閣給你拆了?”溫倩威脅起了我。
可是太太,而且很有錢。不管是從權勢上面,還是從金錢上面,都是有能把心生閣給我拆了的底氣的。
既然不甘做那趨炎附勢,向權貴低頭的相人。我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給溫倩服啊!
“心生閣你是拆不起的,就算是出再高的價,我也不賣。”我說。
“拆你這心生閣還用得著買嗎?”太太就是太太,這口氣還真是常人沒法比的啊!
“倩姐,你消消氣。”白夢婷一邊安溫倩,一邊說:“初一大師是個有本事的人,像他們這樣的高人,脾氣是有些怪,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明天我會再來,你要是膽敢再不給我看,我定把你這心生閣拆了。”溫倩丟下了這麼一句狠話,然後坐進了白夢婷的那輛Z4。
伴著馬達的轟鳴聲,Z4開遠了。
“業務不錯嘛?”
易八那家夥來了,他不知道去哪裡整了新道袍,整個人看上去比之前有氣質多了。現在的他看上去,勉勉強強算得上是個正經道士。
“不錯什麼啊?”我歎了口氣,道:“錢沒賺到一分,反而還把那太太給得罪了。還揚言說,明日要把我這心生閣給拆了。”
“那太太是白夢婷介紹給你的?”易八問。
“是啊!”我點了下頭。
“你師父立的那規矩,還真是夠準的。你因為白夢婷壞了卦不看的規矩,那事兒還沒扯完,現在又給你弄了個麻煩事兒來。”
易八頓了頓,寬我道:“你也別多想,人家白夢婷應該只是想給你介紹業務,想幫你。只不過,因為你壞了規矩,報應來了,讓原本是好事的事,變了劫。”
“心生閣是師父傳給我的,無論如何,那都是不能毀的。”我有些無奈地接過了話,說道:“但願明日別再蔔卦了,我給那太太把相看了,應該就沒什麼事兒了。”
“既然是劫,就不可能這麼容易過。要不咱兩賭一頓飯,我敢保證,你明天蔔出來的,肯定還是卦。”易八說。
“蔔出卦就已經夠倒黴的了,還輸你一頓飯,豈不是黴上加黴啊?要賭也可以,我賭卦,你賭卦。我要是蔔出來卦就請你吃飯,卦你請我。”我很無語地看向了準備往我傷口上撒鹽的易八。
“行!咱們兩兄弟,誰跟誰啊?要請你吃飯能讓你轉運,別說一頓,就算是一百頓,我也請。”易八大大方方地答應了。
一天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又到了卯時,我拿出了錢和卦盅,一邊在心裡祈禱,千萬別是卦,一邊在那裡蔔起了卦。
卦?又是卦!
雖然這一卦在意料之中,但我還是有些鬱悶。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今天的我,很不想看到白夢婷的那輛Z4,但那該死的車,還是伴著馬達的轟鳴聲開到了心生閣的大門口。
“今日可以給倩姐看相了嗎?”白夢婷問我。
“不能!”我無比幹脆地答道。
“昨天你說不能給人看相,我就當是你的規矩,今天還不能,你這就是故意在刁難我了吧?”溫倩冷著臉質問道。
“昨天是規矩,今天是天意。只能說,你與我心生閣無緣。”我接過了話,淡淡地說道:“等什麼時候,你學會尊重二字了,或許上天會給你一個到心生閣看相的機會。”
“不給我看,從此以後,你這心生閣,就誰的相都別看了。”溫倩掏出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白夢婷趕走了過來,把我拉到了一邊。
“溫倩從沒過這樣的氣,咱們胳膊擰不過大,你就幫看看吧!哪怕真不能看,你胡說幾句,忽悠一下,把穩住,那也可以啊!”白夢婷給我出起了主意。
“相人是不打誑語的,開口就得說真話,胡言語是壞我心生閣名聲。”我一臉嚴肅地看向了白夢婷,道:“這是心生閣的劫,低三下四是渡不過去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有兩輛別克GL8開了過來。這兩輛商務車,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沒有車牌。
有十幾個穿著黑西裝,剃著頭,戴著墨鏡的人下了車。
“給我砸了!”溫倩指著心生閣,對著那些頭西裝男下令道。
“心生閣這破屋子,屹立了上百年,風吹不倒,雨淋不垮,天都不敢收。諸位要是真手把它砸了,是會遭報應的。報應來了,家破人亡都算是輕的。”
我這不是唬人的,說的是實話。不過那些頭西裝男,顯然不會把我的話放在眼裡。
這時候,有一輛普拉多開了過來。
宋惜!這次的,穿著一運裝,戴著棒球帽,依舊紮著那代表著青春的馬尾辮。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宋惜指了指頭西裝男,對著溫倩問道。
“宋家大小姐也來了啊?這看相的不識抬舉,連著來了兩天都不給看,我準備把他的店砸了,給他點兒教訓看看。”聽溫倩這語氣,似乎是認識宋惜的啊!
“誰要敢砸心生閣,便是跟我宋惜過不去!”宋惜一臉認真地對著溫倩說道。
“宋家大小姐的面子,我哪兒敢不給啊?”溫倩對著那些頭西裝男招了下手,他們便全都回到了GL8裡,然後開著車走了。
“你怎麼來了?”我問宋惜。
“找你看相啊!”宋惜說。
“不巧,今日不看。”我攤了攤手,十分抱歉地說道。
“喲!沒看出來,你還真是一匹白眼狼啊!宋大小姐才幫了你,你這立馬就翻臉不認人了。”溫倩冷冷地了這麼一句話。
“規矩若是壞了,看不準的。”我跟宋惜解釋道。
“我明白,那我改日再來。”宋惜這孩,很有禮貌,也會尊重人。溫倩跟一比,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留個電話吧!哪天能看了,我主跟你聯系。”我對著宋惜說道。
“看相是需要緣分的,若用電話通知,會不準的。”宋惜拒絕了我的提議。
“想要宋家大小姐的電話,你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啊!”溫倩最後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坐上了白夢婷的Z4。
“不許打宋惜的主意,否則我把你閹了!”白夢婷威脅了我一句,然後回到了Z4上,開著車走了。
本來以為心生閣今天會遭遇一劫呢,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宋惜解救了我。
在我正慶幸的時候,那輛Z4居然開了回來。
“趙初一,給我老實代,你是怎麼跟那宋惜勾搭上的?”車裡只有白夢婷,沒有溫倩,這讓我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找我看過一次相,僅此而已。”我說。
“看過一次相,就願意為了你得罪溫倩?”白夢婷不信我。
“因為我看得準啊!”我接過了話,說道:“從剛才溫倩的表現來看,宋惜應該是不怕的。宋惜雖然是個太太,但老公那,還真不一定有溫倩家的大。”
“那溫倩是個什麼來路?”白夢婷問我。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太太。不過的家世,應該是不弱於溫倩的,要不然剛才也不會那麼直接的頂我。”我說。
“你這一次,是真的把溫倩惹生氣了。從此以後,也不會再跟我們白家合作了。”白夢婷有些失落地看向了我,說道:“我心裡清楚,這是因為你破例給楚楚看相惹來的。我們白家丟掉了溫倩這邊的大業務,也就是舍點兒財而已,舍財免災嘛!但你這邊,溫倩是不會輕饒了你的。”
“繞來繞去的繞了半天,你到底想說什麼啊?”我問。
“我們白家只是在封縣有點兒關系,溫倩我們是招惹不起的。因此若是來找心生閣的麻煩,我們真的幫不上忙。那個宋惜,你可以跟拉拉關系,在關鍵時刻,應該能幫你。”
白夢婷有些不放心地看著我,叮囑道:“你和拉關系可以,但必須給我保持好距離。那樣的千金大小姐,不是你高攀得上的。要宋惜真對你了心思,對你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自己有幾斤幾兩,是個什麼份,我還不清楚嗎?”我出了一副很癡的樣子,盯著白夢婷,癡癡地說道:“自從第一次見了你之後,我就對你心有所屬了。別的人,那是再難我的眼的。”
“滾!”白夢婷嗔罵了我一聲,還給了我一拳。
村子裡二十年的時間,就誕下了我這麼一個男嬰。那晚,她來找我了……
我是一個背尸人,南來北往,送過數不清的尸體入土為安,見過上百種死法。橫死最兇,喜喪平靜,自殺身亡不能投胎。我是被天命唾棄的人,是蔣家最后一條血脈。天黑不要點燈,蠟燭不要吹滅,走路莫要回頭。在每一個角落,都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走夜路的人。
世人只知摸金校尉,卻不知統領摸金的為發丘中郎將,而我,則是世間最後一名發丘中郎將,人稱發丘天官。 ――天官賜福,百無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