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沒想到張卿并不是個完全向的人,跟聊天意外地不會讓人覺得太難進行,千里心底松了口氣。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希師父能早點出現主持大局,張卿低頭看菜單時千里便忍不住往門口掃了一眼。
但是這一眼沒看見師父,卻讓他看見了個人。
對方坐在離門口很近的一張桌子上,千里從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對方的臉。他倚在椅子上,手里拿著個菜單豎起來擋在面前,被口罩捂著,眼睛上還戴著墨鏡,一看就非常可疑。
但是他上那件熒的防曬卻暴了他的份,因為那件防曬正是千里姨媽出差的時候送他的那件。
阿昭……
這個Alpha在搞什麼鬼,怎麼跟到這個地方了?
還打扮這個樣子,像個跟蹤狂。
阿昭很快便發現了千里已經注意到他這件事,他干脆放下菜單,抱著手臂跟千里對視。
千里被他氣哼哼地瞪了一眼……一點覺都沒有。畢竟那家伙戴著墨鏡,千里還戴著眼鏡,隔著兩層玻璃,再厲害的眼神也傳達不過來。
“嗯……辛辣比管,千先生能吃辣麼?會不會海鮮過敏?”
千里正在疑,張卿的聲音把他拉回這邊——算了,不管他,或許他也只是單純來吃飯的。
“哦,可以的,我沒有忌口。”
千里說完,張卿便又點了兩個比較辣的菜,而且居然都是他喜歡吃的,千里不由好奇起來——沒想到婚姻登記科做事還靠譜的,張卿連喜好都跟自己這麼匹配。
阿昭那邊不知道千里在干什麼,但是從他的角度完全可以看到他類似于“驚喜”的表,阿昭差點把手里的水杯碎——他居然從千里臉上看到了這麼生的表!真讓人火大!
先聲明,他不是吃醋,他就是火大!意難平!
千里離開家后,阿昭聽他的話乖乖把昨天晚上淋的服拿出來洗,也不是很麻煩,有洗機,不用十五分鐘就可以完清洗、甩干、烘干整套工作,然后就可以穿了。
阿昭把千里塵封了好幾年的掃地機人從柜子里拿出來,看著它打掃衛生——因為今天安排的是他值日。打掃完了之后,阿昭又打開電視機,電視里面正在重播昨天的八點檔狗故事……
……
靠!他又不是家庭主婦!
阿昭心煩意地在屋子里轉圈,他心里還惦記著千里相親那件事,又不能真的去找他,那豈不是顯得他很在乎他。
嘖,真讓人不爽。
但是憋在家里沒事可做,阿昭準備上街溜達溜達,順便找個地方解決午飯。千里上說讓他吃金槍魚飯卷,其實還是留了一些錢在家里,讓他了出去吃東西。
唉,雖然他是會還千里錢,但是拿著這把錢,阿昭還是覺得別扭——他是一個強A,現在居然被B包養,這滋味兒可真不好。
只是沒想到他會在溜達途中遇見千里。
阿昭路過這家餐廳外面時正好看見千里跟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居然還在笑……
他對著自己都沒笑這麼開心過。
阿昭便鬼使神差地走進來了。
“先生……呃,先生?”
阿昭正躲在菜單后面往千里那邊看,侍者為難的聲音打斷他,阿昭不耐煩地抬起頭:“什麼事?!”
侍者歉意地笑了笑:“先生,請問您要點什麼餐?您已經在這里坐了很久了。”
阿昭瞄了一眼菜單的扉頁,隨口說道:“頂級金盞盅,烤雪花牛,要厚切。先上這兩道。”
侍者微微愣了一下,歉意地說:“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餐廳的金盞盅只能達到一級,達不到頂級。”
阿昭用手指頂著墨鏡往上抬了抬,微微側過頭:“無所謂,那就一級吧,你別站在這里擋我視線。”
“好……好的先生。”
侍者說了些什麼,阿昭本沒在意聽,他只一直盯著千里——瞧瞧瞧,又笑了!這家伙不會是看到相親對象之后就改變主意,想結婚了吧。剛剛他從店外面看到了那個人的長相,并沒覺得有多漂亮,氣質也一般,掉進人堆就看不見,簡直平庸!Beta就是Beta,連品味都這麼Beta。
阿昭越想越怨氣叢生——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讓千里這麼順利地相親,那自己豈不是被當傻子耍了?說讓他扮演男朋友又自己跑出來浪,今天早晨他還為了營造氛圍做了那麼多事呢!還打掃衛生了,還給他喂了他的傻貓!現在想踹開他,沒門!
不,他不是吃醋,只是稍微有點生氣。他是個有風度的年人,要用的手段解決問題。
絕對要把這兩個人的相親攪和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臨淵、saltyfish、你男友、顧千戶扔了1個地雷
☆、“前男友的惡意”
魚幺/文
菜上了幾個,師父終于姍姍來遲,千里看到他的一瞬間,總算松了口氣——還以為師父要搞那種“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話題,多聊聊,我就不過去了”的套路,那樣的話他會尷尬死。
“你們來得早啊,小卿也早,怎麼樣?”
千里被他問得莫名其妙——什麼怎麼樣?
齊學睿無奈地看了千里一眼:“我問你跟小卿聊得怎麼樣啊?”
千里看了張卿一眼,后者正低著頭,千里覺得有些尷尬。于是把菜單送到他手里:“師父,你點菜吧。”
齊學睿看了一眼桌上:“這不都點好了嗎……嚯,千里,這就是你不對了啊,都點自己吃的,怎麼不照顧一下人家姑娘。”
千里還沒說話,張卿先著急了,急忙解釋開口解釋:“不是的,菜都是我點的……”
齊學睿疑道:“你點的?這些都是你吃的菜?”
張卿點點頭,齊學睿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著拍手:“那你們兩個的共同好還真是相近,喜歡吃的菜都一樣。”
張卿被說得紅了臉,千里卻沒什麼反應,他面無表地坐在那里,心里又出現了那種怪異——師父這是干嘛,當著他們兩個的面說這種話,有點尷尬……
他不了這種氛圍,直接舉起手侍者:“不好意思,我們點菜。”
齊學睿知道千里的脾氣,雖然不樂意他故意岔開話題,但是也知道不能太,不然千里可是會逆反的。
侍者很快有過來,拿著記錄本站在旁邊:“你好先生,請問你要點什麼菜?”
千里剛要說話,突然覺得這個聲音有點悉,他猛地抬起頭,發現邊這位材高大的男有些眼——他穿著侍者制服,臉上還戴著一副墨鏡,長發扎高高的馬尾,兩邊各有一綹掛在墨鏡架上垂下來。
千里微微瞪大眼睛,驚訝得看他一眼,又往門口阿昭坐的那張桌子看了一眼——那個地方果然已經沒有人了。
這時,侍者便彎下腰來靠近千里。
“先生,你還沒想好要點什麼嗎?推薦我們店里的招牌菜,一級金盞盅,雖然不是頂級,但也是難得的一級,滋壯,特別好。”
……這Alpha怎麼神出鬼沒的!還有他那制服哪兒來的?
侍者當然是阿昭假扮的,之前那個不知道去哪兒了。
千里還沒來得及開口,齊學睿倒是先發話了:“好,那就來一個!”
千里無聲地看著他,眼睛里充滿戒備,但是他再怎麼看也只能看到一副墨鏡上倒映的自己的影子,看不清阿昭的表。
“那要什麼飯后甜點呢?我們店里的花生冰沙特別好吃,很符合姑娘們的口味。”
齊學睿疑地看了阿昭一眼,點頭道:“好啊,來一份吧。”
阿昭接著又說:“飲料呢?強推今年夏日新款,前男友的惡意,建議諸位都嘗試一下。”
齊學睿被阿昭啰嗦煩了:“什麼前男友的惡意啊!我們這里在相親呢,真是晦氣!不要不要!”
阿昭便沒再多說什麼,笑著說“知道了”,然后轉離開。千里面無表地目送著他離開,心里越發疑——這麼簡單就走了?他不作妖反而讓人有點不放心。
“齊司長說,千先生平時對工作很認真,肯定是個負責的人……”
張卿的聲音將千里的注意力拉回來,他看向對方,面無表地說:“談不上認真,只是拿著政府的薪水總要為政府辦事。”
張卿溫地笑了笑:“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而且我們這麼年輕,我覺得還是應該以事業為主。”
齊學睿在一旁看得直點頭:“好,說得好啊,你看你們倆,共同點還是很多的嘛。千里,人家小卿在省重點高中教學的,每年都被評為優秀教師,業務水平也是非常厲害的。”
千里沒說話,敷衍地點點頭——這些場上互相吹捧的套話總會讓他覺得渾不自在。
齊學睿又說:“雖然都說年輕人的事業重要,但是俗話說得好,先家再立業,個人問題也得考慮考慮,不能像千里這樣……唉,我這個徒弟,哪里都好,就是太玩命工作,我就盼著他早點家,也好有個人管管他。”
張卿有些害地低下頭,千里則無奈地看了齊學睿一眼:“師父,說這些做什麼,先吃菜吧。”
阿昭聽不到那邊人說什麼,只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其樂融融,氣得快炸了——死Beta,用他的時候就讓他假扮男朋友,不用了就踢到一邊,還跟人鬼混,這麼開心……看他怎麼整他!
阿昭他一邊忍不住往千里那邊看,一邊不停催后廚:“2號桌的花生冰沙好了沒有!客人等急了!”
廚房被催得人仰馬翻,但是也只能急急忙忙把冰沙做出來,往前面——2號桌也太急了吧!不是有一大桌子菜在吃嗎?!
阿昭端起冰沙就要走,后廚又大聲喊道:“落了金盞盅!一起端過去!”
阿昭看著那一盞釀得金燦燦油汪汪的湯水,突然勾起角笑了一下,廚師在隔板后面只看見他的角,頓時覺得遍生寒。他打個冷戰,用力拍拍隔板:“別站在那里磨蹭,兩個都是加冰的,送菜要快,熱了就變味了。”
“了解,送菜要快,我懂。”
阿昭慢慢說完這句話,然后端起盤子就往外走,大步往前邁,走路帶風。阿昭端著菜從后面出來,遠遠看見千里,便直接跑著沖過去:“上菜了上菜了!!一級金盞盅,花生沙冰!來啰——!!”
千里聽到聲音,條件反往聲源看過去,卻見迎面潑來一盆紅紅黃黃的水,想躲已經來不及了。于是就在張卿的驚呼聲中,一碗湯全部掀在千里口上了,夏天的西裝做得很薄,湯、油迅速順著服滲進去,把他整件襯衫都浸了。
千里被澆了個心兒涼,坐在那里深深吸一口氣,花生冰沙這時也順著他的肩膀掉下來,“啪嘰”一聲糊在大上——子也沒能幸免。
齊學睿和張卿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兩個人甚至忘記責備阿昭,急忙拿紙巾給千里。
阿昭看著千里的慘相沉默兩秒,然后立刻震驚地喊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他迅速拿過紙巾不聲地避開張卿的手,直接按在千里口給他用力,兩盤食一點沒浪費,全部抹勻涂在千里上。
阿昭一邊涂一邊勾著角賊賊地笑 ——潔癖,潔癖好,看你還怎麼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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