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年淡淡微笑：“就因為他是Gay，我倆才會認識。”

一切盡在不言中。許言說：“能看上你，大概是他審的一次嚴重鐵盧，想必他也很后悔。”許年聽了立刻抓狂：“我倆現在是好朋友，他前天還找我喝咖啡！許言你不要不識抬舉，你再詆毀我我就回家告訴媽媽！”許言被他逗樂，笑著拍拍他的肩，很敷衍的安。

許言低頭順著TIDE主編的名字繼續看，下面接的三個字突然讓他一愣神。“湯韻妍……”許年靠在他邊上，替他把這個名字念出來，完了喃喃道，“不是，不是在歐時尚圈待的嗎，這麼牛轟轟的大設計師，怎麼回國了？”

盯著那個名字看了很久，許言說：“我怎麼知道。”

他當然不知道湯韻妍為什麼回國，他甚至完全不了解湯韻妍，可這個人仍然在他的腦海中占據著一個難以搖的地位——就像總有人難以釋懷自己男朋友的前任。

還是大三，自從那次生日借醉跟沈植告白無果之后，許言幾乎是能躲就躲。沈植可以無地說當做沒聽到過，但許言不能，話是從自己里說出來的，沈植的態度也一目了然，許言總歸做不到毫不介懷。

他活生生從秋天躲到冬天，期間難免跟沈植上，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沉默，然后肩。直到有次籃球賽前，許言不得已去訓練，一到場就被隊友們嘰嘰喳喳質問怎麼這幾個月都沒來一起打球。許言看了眼站在球場那頭正在投籃的沈植，笑著說自己這學期課多作業多，太忙了。

訓練結束后許言拿了水瓶就想溜，一個隊友突然說：“哎，言言，沈植后天生日，你記得來啊，我們校門口等你。”許言子一僵，群里討論沈植生日時他不是沒看見，其他人也當他一定會來，可他不想去，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支吾著說：“我那天可能……”可能有事，來不了。但沒等他說出來，一抬頭卻看見沈植正邊喝水邊垂眼看他，兩人對視后沈植又移開了目。那瞬間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許言怔了下，說，“……哦，那你們提前說一聲，我去校門口跟大家匯合。”

事后許言心復雜，他不懂沈植那一眼的含義，可能什麼含義都沒有，只是不小心對視了。但許言好像沒從那道目里發現類似厭惡、排斥的意味——也許沈植已經把那一頁揭過去了。許言這麼想著，心里反而更難更酸起來。

生日會辦在酒店大樓的某一層里，專門包場布置的。桌上擺滿了吃的，巨大的投影里放著《喜劇之王》。許言一眼看過去，不面孔，大概因為在場的都是朋友，沈植看起來沒那麼冷淡疏離，在跟人聊天。許言一邊吃東西一邊穿過人群遙遙地他，肩膀被拍了一下，轉過頭，是邱皓，問許言：“份證帶沒？”

“帶了，干什麼？”明天早上整個專業都要出發去另一個城市做田野調查，許言提前收拾了證件放在書包里，今天順便背過來了。

“借我開個房。”邱皓說，“要是玩得太晚了，我讓子悠在這兒睡一晚。”邱皓跟沈植是高中同學，家里公司有往來，所以兩人也有集。李子悠是他朋友，英語專業的小，之前跟沈植一起參加過夏令營。

許言猶豫了一下，跟他下樓開房去了。回來時蛋糕剛好推上來，氣氛一下子熱鬧起來，許言莫名其妙被到了沈植邊。線昏暗，沈植的側臉被蠟燭的火照亮，大家起哄讓他閉上眼睛許個愿，沈植說：“沒什麼想許的。”就吹滅了蠟燭。許言想想也是，他要什麼沒有，哪里需要許愿。

吃完蛋糕，有人開了麥克風，又搬來幾箱酒，要開始今晚真正的狂歡。許言吃了幾口蛋糕，手上黏黏的，他去廁所洗手，剛邁進去，就聽見邱皓在跟人打電話。

“還能怎麼樣，今天晚上多灌點酒，把該干的干了唄，房間我都開好了。”

“都談了兩個月了，也不給，有什麼意思？我下星期就出國了，出國之前怎麼也得讓我睡一次吧。”

“沒見過這麼難搞的，誰跟柏拉圖啊，閑的吧。”

許言在外面安靜站了幾秒，轉回大廳。一群人已經玩嗨了，沈植被灌了不酒，在跟人玩骰子。許言張著想找李子悠，有人朝他揮手：“言言，過來替我玩會兒，我去打個電話。”

是坐在沈植旁邊的人，正巧他邊就是李子悠，許言走過去，在沈植和李子悠中間坐下。他腦子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跟李子悠說邱皓的事，按理說這跟他沒關系，但他無法任由一個孩子在不知的況下被……即便對方是男朋友，這是底線問題。

邱皓不久也出了洗手間，在李子悠旁坐下來，順手替倒滿酒，許言皺了皺眉，忍不住說：“喝點，喝多了胃會難。”

李子悠已經有點醉，靠在邱皓懷里笑的：“沒關系啊，沈植生日嘛，玩得開心就好了。”

許言還要說什麼，大外側突然被撞了一下，看過去，竟然是沈植在用膝蓋頂他。他看著許言，說：“到你了。”那眼神帶著點醉意，睫垂下來，很能蠱人——尤其能蠱許言。許言立即啞聲，乖乖打開骰蠱，其他人瞬間笑，問許言喝了多，是讓他繼續往下說數字，沒讓他開蠱。

許言覺得臉要燒起來了，慌忙合上骰蠱，說自己忘了。沈植微微側眼，看見他發紅的耳尖，許言的頭發很黑，看起來非常，眼睛很漂亮，從鼻梁到鼻尖，到，到下，到結，一道流暢好看的線條。他正不經意打量著，許言突然轉過頭來，認真地問：“你剛剛說的是幾？”

他們已經很久沒這樣對話，沈植怔了一瞬，沒征兆地起，說：“我去洗個臉。”

許言垂下眼，猜測沈植大概是不想搭理自己，他搖了搖骰子，再抬頭時又是笑著的，說：“重新來吧。”

“啊！”邊李子悠了一聲，酒杯倒了，滾在地上，幸好里面沒多酒，墊幾張紙巾就收拾了。邱皓站起來，說：“我去給你拿新杯子，你接著玩。”

“子悠，你今天回宿舍睡？”邱皓走后，許言問李子悠。

“嗯。”李子悠點點頭，然而下一句話又讓許言的心提起來了，“邱皓會送我回去的。”

正好邱皓拿了新杯子過來，里面已經倒了滿滿的一杯酒。他把酒放在李子悠面前，許言卻手直接拿過去，說：“我也沒杯子，這杯給我吧。”

邱皓的臉頓時變了，很快又笑笑，說：“你要我再去給你拿就行了，這是給子悠倒的。”

“反正都是新的，沒關系吧。”許言盯著他說。

作者有話說：

這段回憶比較重要，所以接下來兩章也是敘，這兩天應該會日更（不是很確定，因為還沒寫完T^T）

第17章

氣氛一時間突然變得有些微妙，李子悠坐在他們中間，茫然地來回看。許言覺得再這樣下去其他人就要懷疑自己暗李子悠了，他抬頭，看見沈植正從另一頭走來，那邊有人在唱歌，拉著他把麥塞到他手里，沈植又給塞回去了——拒絕唱歌。等他重新回來坐下，許言把酒給他推過去，說：“你喝。”間接把鍋扣給沈植，邱皓總不至于問沈植要酒。

沈植并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他頭有點暈，整個人陷在沙發里，盯著酒杯看了會兒，問許言：“你怎麼不喝。”

“我明天早上有事，酒量不好，喝了容易起不來。”許言老實地說。他心跳得很快，實在是太久沒跟沈植好好說話了。

沈植起睫看他一眼，手拿過酒杯，另一邊的邱皓差點要起制止，但又抿著坐住了。沈植喝了口酒，其他人招呼說繼續玩骰子，他搖搖頭，靠在沙發里沒有。許言剛想鼓起勇氣湊過去問問他會不會不舒服，旁邊李子悠的手機響了，室友打來說是在附近，問要不要一起回去。

“我送你回去就好了。”邱皓摟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