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棠低笑了兩聲,冷不防卻吐出了鮮,朵朵花濺在安南的手上,既溫熱又冰冷。
安南知道,他快死了。
還來不及品嚐的甜,死亡的悲痛便襲上了心頭,抱著對方,將頭埋在他的肩頭上,輕聲哽咽著。
“傻瓜。”
他不該來的。
顧君棠無力地倚靠著,上的溫度迅速流逝,聲音也越來越小。
“安南,好好活下去。”
“……嗯。”
“不要騙我。”
“……嗯。”
“安南……”
最後那一句,聽不到他說了什麽,隻是肩膀上一重,脖頸間一片冰涼,知道,他死了。
“顧君棠。”
用盡力氣抱著他,淚如雨下。
他卻再也不會答應了。
轟隆巨響中,位於叢林深的基地炸開一朵巨大的蘑菇雲,地基塌陷,所有武毀於一旦。
安南抱著顧君棠的,手裏著引,聽著泯滅在火中的慘跟哭喊,臉上扯開了一抹絕的笑靨。
終究還是騙了他。
這世界上沒有了顧君棠,也就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如果有下輩子,肯定不會再騙他。
“顧君棠!”
安南大喊了一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被窗外的刺痛了眼睛,渾大汗淋漓。
砰地一聲,老舊木板門被人一腳踹開,俏生生的一張小臉出現在房門口,滿麵怒火。
“安南,你個不要臉的,喊那麽大聲做什麽,是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喜歡顧君棠嗎?”
“秦思敏?”
安南看著對方,呢喃念出了生的名字。
“哼,裝什麽失憶,安南,我告訴你,你哭死也沒用,媽媽說了軍校的名額是我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秦思敏冷哼了一聲,看著彈簧床上哭腫了眼睛的安南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心頭一陣不舒服。
“今天你不許出門,媽說了,廁所裏的服沒洗完,晚上不給你吃飯,聽到了沒有?”
哼,還想去見顧君棠,做夢去吧。
“……”
隻是狠話說了半天,床上的人卻仍舊傻呆呆,沒有一點反應,好像靈魂出竅了似的。
“喂,你聽到我說話沒有?不會真傻了吧……”
秦思敏也害怕惹出事端,嘀咕了一句直接扭頭就跑出了家門。
砰,老舊鐵門被用力關上,床鋪上的安南也終於被驚醒。
隻是看著眼前的儲房,綠格子小窗戶,半舊的軍被,小書桌,臺曆本……1980年6月5日!
十年前!
安南震驚地看著臺曆上的每一個數字,腦子裏嗡嗡作響,下意識抬頭向自己的臉。
整整跟隨了十年的醜陋傷疤消失了,皮還保持著二十歲時候的細膩。
難道,重生了?
那……顧君棠呢?!
他也跟自己一樣重生了嗎?他還好嗎?
安南一想起泊中那個俊無雙的男人停止呼吸的蒼白模樣,心口止不住泛起了疼。
刷地一把掀開被子下了床,再也顧不得其他拔狂奔了出去。
要去見他!
紅字母開頭的吉普緩緩停靠在軍區大院門口,此時崗哨門前除了士兵,還聚集了十幾個年輕的男。
副駕駛座上的韓毅探頭一看,扭頭衝後座笑道。
“營長,是你妹妹來接你了。”
聞言,後座上假寐的男人這才睜開眼睛,舒朗的眉梢下一雙眼睛清朗如月,溫潤如玉的皮好到讓人妒忌,神俊朗,一軍裝穿在上倒像是個翩翩君子,一點都看不出狠戾的兵匪氣息。
“嗯,你先回去,我下午歸隊。”
簡單下達了命令,他開門下了車,一點挽留的機會也沒給韓毅留。
後者無奈搖頭。
這營長長得好看是好看,就是冷得有點不像人,沒見著親妹妹帶人接風就為了搞慶祝的嗎,隊上明明放了假還要下午回去,想不通。
不過顧家的事,不是他這種泥子出的農民兵可以理解的,顧君棠見人安全送到,揮揮手就招呼著開車小兵走了。
“哥!你終於回來了!”
顧雅被人群簇擁著上前,驚喜地看著眼前軍裝嚴謹一不茍的顧君棠。
好幾年不見,即便是這個妹妹也不被他的俊晃到心神,同時心裏也越發虛榮,覺得有麵子。
顧君棠可是整個軍區最年輕的營長,校級別,在整個大院裏人人都豎起大拇指的存在。
隻是相比起顧雅的熱,顧君棠的態度卻有些冷淡,點了點頭。
“小雅長高了。父親跟爺爺在家嗎?”
他回大院主要是匯報工作的。
“哥……你看,我都帶了好些朋友,準備給你慶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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