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

第四十八章 -不肯承認心

“朕覺得……很。”

趙胤注視著賀蘭之的墨目，緩緩地說道。

在將話語說出口的那一瞬間，趙胤都分不清自己在稱贊的究竟是眼前的景還是面前的人。

或許二者兼有之。

更或許偏向于后者。

在口而出這句話后，趙胤的心跳便抑制不住地飛快跳著。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心率會達到如此高的頻度，更不知道原來心臟被一個人的一顰一笑而牽會是這種奇異的。

不過趙胤很快便反應過來，這種莫名其妙的心悸不應該是他會產生的覺。

他深知自己對于斷袖之癖是有多麼厭惡，絕不可能會對賀蘭之產生心之。

更何況，這個賀蘭之還是令趙胤深惡痛絕的佞臣。

盡管最近幾個月自趙胤對賀蘭之的印象稍有好轉，但賀蘭丞相作為一個對皇位的巨大威脅，還是無法讓這位年的皇帝放下戒心。

這麼一個令他死都趕之不及的人，怎麼會讓自己心呢？

興許是因為被最近繁重的事務忙暈了頭，才會讓他對面前這位萌發了這種奇怪的悸。

趙胤閉上眼了自己的眉心，甩開腦那些對賀蘭之不該有的念頭，強迫著自己鎮靜下來。

“陛下累了？”

賀蘭之帶有許些擔憂的溫潤嗓音傳來，不經意間又撥起趙胤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的心弦，令他的心緒更了幾分。

“朕的確是有些乏了。”趙胤深吸一口氣，“回宮吧。”

賀蘭之也看出趙胤面上的疲倦之，沒有再說什麼廢話。畢竟在理了這麼多國事又瘋玩了一個晚上后，趙胤作為一個孩子，力早已達到極限了。

“陛下能否允許微臣逾矩，讓微臣抱您回馬車？”

賀蘭之也是出于才如此提議道，卻不想回答他的是小皇帝暴跳如雷的四個字：

“朕！不！允！許！”

賀蘭之一瞬間傻了眼，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中哪個點會讓小皇帝突然炸……按理來說他沒招惹小正太啊……前幾分鐘還看煙火笑得很開心，結果這會子就莫名翻臉了……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跟著這麼個格晴不定的小皇帝真讓人心累。

“朕自嶼、汐、團、隊、獨、家。己會走，不用相父抱朕！”小皇帝怒氣沖沖地瞪了他一眼，對視上賀蘭之的墨目后卻又不紅了面頰，只好惱著挪開視線，小聲嘟囔道，“朕都十多歲的人了，還讓相父抱著在大街上走，何統！”

賀蘭之聽到這話，只好無奈地連連點頭應下，“好好好，陛下自己走。”

趙胤頗為惱怒地睨了賀蘭之一眼，甩袖順著高臺的樓階大步離去，任由著被他落下的賀蘭之得一路小跑著才能追上他。

當然趙胤也沒有做得太絕。等賀蘭之與他都坐上馬車后，他還是先吩咐太監讓車夫先送賀蘭之回府，再反方向繞回皇宮去。

聽到趙胤如此吩咐，賀蘭之擺了擺手回絕道：“微臣怎麼好意思？自然是送陛下先回宮要。”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相父不必過意不去，再者相父也陪朕逛了許久的廟會，朕想你也累了，還是不用特意送朕一程再趕回相府了。”

“微臣多謝陛下。”

既然小皇帝送他一程的想法十分堅定，賀蘭之便不駁了他，順著趙胤的心思應了下來。

待到車輿緩緩停在丞相府門前后，賀蘭之向小皇帝道別后就下了馬車，卻不料候在大門外的除了值班的守衛，還有披著一從天灑下銀月的蘇諾。

賀蘭之瞪大眼睛，“你怎麼在這兒？”

“屬下在等著大人，”蘇諾淺淺一笑，“歡迎回來，賀蘭大人。”

“嘖。”坐在馬車中起簾子看到這一幕的趙胤忍不住咂舌，“麻。”

賀蘭之也蹙起眉輕聲責備了蘇諾幾句，隨后便催促著蘇諾同他一同快點回到府里，烘暖爐去除這等了一個晚上斂來的寒氣。

直至賀蘭之的影逐漸從視線中消失，趙胤才擱下簾子，“回宮。”

第四十九章 -恢復冷靜

回宮之后，趙胤便發現元宵節的那場廟會徹底在自己心中留下了烙印。

因為在接下來的許多日子里，趙胤的腦海中都會時不時地浮現出賀蘭之那張墨目含笑的俊面容。

甚至都可以稱得上是揮之不散了。

在之后半個月，但凡是他無意中瞥見笑意盈盈的賀蘭之，心頭就會不控制地躁起來。

說實話，這種躁讓他到煩心得很。每當出現這種覺時，他都不得不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心悸都是錯覺。

還好這種覺并沒有持續太久，否則再這麼下去，趙胤真的要差點崩潰地承認自己喜歡上相父了。

正月十六是諸位朝臣開始恢復上朝的第一日。恢弘大氣的金鑾殿，以賀蘭丞相為首的文武百都整齊地排兩班，紛紛向年的陛下恭賀新春快樂之類的吉言。

大臣們的奏本比往年滿篇馬屁的奉承正常多了，報上的都是一些最近的民生狀況，大上百姓們都安居樂業，過年過得舒坦，唯獨需要稍加煩心得就是春節這些日子里的治安還需加強。

“眾卿對于年關治安一事，可有什麼建議嗎？”趙胤問道。

有一位姓孫的大臣出列道：“臣認為可以在明年多派一些捕頭捕快巡街以保障治安，那些小小賊看見了捕頭捕快，自然也不敢放肆盜竊了。”

“臣認為雖然孫大人的意見固然雖好，但也有不妥之，”另一位臣子出列道，“這捕頭捕快也是要過年的，老讓人家出來巡街，人家心里頭肯定也不好。所以微臣認為，還是多多讓百姓們注意防盜防竊，這才是最重要的。”

趙胤點了點頭，認同應該加強一些這方面的安全教育工作這個意見。

看著同期朝的大臣獲得皇上的首肯，右班一位年輕臣子也捧著奏本道：“皇上，臣認為年關時期不僅要注意治安，更得讓百姓們注意明火才行。過年時走水的況總比平日里多了不，大部分還是煙花炮竹惹的禍。臣認為這方面也可以多讓百姓們注意。”

“臣附議。”

“臣也附議。”

“臣有異議……”

底下響起熙熙攘攘或贊或反對的聲音，趙胤聽著深欣。

他已經好久沒見過這樣活躍的朝堂氣氛了，今年的第一場早朝，似乎漸漸恢復了以往他當太子時在金鑾殿聽政之貌。

這無疑是個好兆頭。

趙胤觀察了一下這些諫言的臣子，大部分都是皇帝一派的人，不過出乎意料之外的，還有一些丞相派的員。

這些朝臣的面孔在趙胤腦海里沒有太深的印象，雖然一直都在早朝上面，但似乎從來沒上表進諫過。說得難聽些，就好像是天天來上朝就為了混點俸祿。

像今天這樣的況，賀蘭之的人會在朝堂上說出這些建設的意見，難得極了。

趙胤突然發覺這些人的態度轉變似乎與半年前賀蘭之大病一場有很大關系。由于那場病變，賀蘭之的氣場從郁沉悶開始變得和溫潤，下面的人看到賀蘭之的變化，才開始變得慢慢敢說了。

趙胤看著這些朝臣，默默地記下這批人名字。待到下了朝后，他便派人去查了這些臣子，從下面呈上來的報告中，趙胤十分巧合地發覺他們皆是一些沒落的貴族。

“為什麼這些人的家族無一幸免地都沒落了？”趙胤枕著下顎問道。

“這些臣子在初出茅廬時，都曾經看不慣賀蘭丞相的猖狂行徑，所以就心直口快地給丞相提了許些意見。可沒想到因此被賀蘭丞相記恨上了，到了賀蘭派人明里暗里的打擊排，于是便慢慢地沒落下來了。”

趙胤聞言了然，將手中的一疊報告丟回龍案上，“朕知道了，這些東西燒了吧，別被他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