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楚盯著鏡中被摳紅的頸側皮，結微，半晌，惆悵地嘆了口氣。

***

戲命這幾日被浮長公主派至了城外，衛璟失去替，自然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臥房里。

正當他無聊得心煩躁時，臥房門突然被人輕輕敲了兩下，旋即傳來衛楚的聲音：“世子？”

衛璟立時來了興趣：“阿慈？快進來。”

衛楚輕輕推開門，腳邊跟男風著活蹦跳的元宵，懷中睡的狗崽兒也忍不住哼唧了起來。

衛璟驚喜地坐直了子，“狗崽兒？”

衛楚把狗崽兒們放在衛璟的手邊，然后遞了一只給衛璟抱著，回答道：“聽戲命大人說世子喜歡。”

“可曾取名了？”

衛璟努力忍住低頭看狗的沖，不釋手地挨個著每一只狗崽子的腦袋瓜兒。

“取了名字的，他們是母子，一共四只，”衛楚見他是真心喜歡元宵母子們，一貫難以彎出弧度的角也忍不住微微揚了起來，他俯拍拍元宵不住晃著的尾，溫和道，“大的元宵。”

衛璟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接著隨手了一只抱在懷里，他輕輕著狗崽子的細尾，笑著問道：“這只什麼？”

衛楚朝他手中的狗崽兒看去，回答道：“這只小元宵。”

“哦~~”衛璟覺得這名字屬實有意思，心中歡愉更甚，“娘親元宵，孩子便小元宵，有趣，著實有趣，這名字取得很好。”

小元宵，圓滾滾、乎乎的，當真是可極了。

沒想到他的世子妃竟如此會取名字。

衛楚猝不及防地得到了夸獎，還來不及反應，臉頰便紅了個徹底。

瞧見衛楚出如此赧的態，衛璟的結滾了滾，不敢再看那雙仿佛浸了水似的墨眼瞳，隨意抱起了小元宵旁邊稍胖的那只，問道：“那這只呢，取了什麼名字？”

“大元宵。”衛楚口而出。

？？？

衛璟尬笑捧場：“……這只著，似乎確實比小元宵要胖一些。”

因此大元宵也是理之中，不奇怪，不奇怪。

只是按照衛楚取名字的這個方式，那剩下的這只……該不會是……

看衛璟愣了一下，衛楚被方才得到的夸贊所鼓勵，竟莫名地生出了些勢不可擋的勇氣。

他將鬢邊的碎發掖到耳后，再度揚起頭時，全然一副儀態端莊的世子妃模樣。

衛楚清了清嗓子，從容不迫地面向抱著兩只狗崽子的衛璟，十分自信主：“這只中元宵。”

衛璟：“……”

果然。

作者有話要說：

等我補字數，嚶嚶嚶嚶嚶

紅包包繼續，揮舞小手絹.GIF

第12章

見衛璟的表有些呆滯，衛楚立刻便反應過來是這幾只小元宵的名字出了問題。

他忙對衛璟解釋道：“之前聽人說過，名字越土越好養活，所以才……”

“哦……”衛璟拉長了音調，隨即漫不經心地靠在了后墊高的枕上，笑道，“可是阿慈取的名字一點都不土，又好聽，又好養活。”

衛楚對他的這個回答到十分意外，聞言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專心致志地摳起手來，小聲應了句：“多謝世子夸獎。”

衛璟發現，他的這位世子妃是個極其容易赧的子，但凡聽見些會到難為的話，耳尖連著臉頰都會迅速緋紅一片。

得出了這個規律，壞心眼子的衛璟忍不住想要逗逗這容易臉紅的小姑娘，可還沒等他開口，就瞧見了衛楚從袖中出的左手，看上去正要俯去將地上的元宵抱到懷里。

從前聽聞戲命說過，一個人若是了傷，卻又被貓狗到傷口，是很容易患上瘋犬癥的。

凡是患上此癥者，都會出現頭痛發熱、怕水怕風的癥狀，而最為可怖的是，每個患癥的人，皆沒有活過十天之期的，最后都會以呼吸困難、知覺減退的形式，悲慘地失去命。

見狀，衛璟哪里還有心逗弄衛楚，張口便想要攔住那只即將抱住元宵的手。

可衛楚抱狗的時候并未發出聲音，衛璟若是此時吭聲，難免會被衛楚發現自己一直以來藏的。

急之下，衛璟只能猛地抱住自己的肚腹，抑制不住地痛哼了一聲，以此來吸引衛楚的注意力：“唔……”

果然，衛楚聽見他這邊的靜之后，想也沒想地松開了握著元宵前爪與它玩耍的手，回張地詢問道：“怎麼了世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衛璟松了口氣，心想衛楚被轉移了注意，應當不會再去抱狗，于是狀作無礙地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無事，“沒什麼，只是方才突然有些不適罷了。”

衛楚擔憂地看了他半天，發現衛璟的臉確實并無大礙，便點了點頭，在衛璟失焦的視線中，轉又去抱狗。

元宵的舌頭已經興地哈哧了半天，大有一副衛楚若是再不抱它，它就要躥上床榻的架勢。

衛小世子頭一回生出了跟狗爭搶的念頭。

秉著救人的心思，衛璟無暇多想，再次抱著肚腹朝衛楚的方向栽倒了過去——

哪想衛楚也聽見了他這邊的靜，剛一回頭，一道病弱卻偉岸的影便黑云頂般地朝他砸了過來。

衛楚悶哼一聲，下意識地攥了拳頭，只是他自知無法同病人一般見識，甚至還替衛璟調整了一個還算舒服的姿勢，溫聲問道：“世子？需要我去請府醫過來嗎？”

衛璟疲憊地搖搖頭，不聲地用手臂住衛楚躍躍試著往臥房外跑的雙，皺眉道：“別……我躺一會兒就好。”

聞言，衛楚的手上立時一也不敢再，半晌，他微微抿了抿，耳尖通紅地避開了視線。

衛璟忽地沒頭沒腦問了一句，“元宵喜歡啃你的手指嗎？”

衛楚雖覺詫異，但還是回答道：“自從有了孩子，便很啃了。”

衛璟堪堪松了口氣。

.

衛璟默默和趴在地上似是在打盹兒的元宵耗著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在元宵的鼾聲響起之時，慢騰騰地直起子，重新倚回到了枕上。

跟著他一同坐起來的衛楚抬手整理了一下微的領，繼而朝衛璟了過去，墨瞳孔中著毫不掩蓋的關切：“世子？”

衛璟輕咳一聲，“現在無事了，阿慈，我方才是不是將你的手臂得疼了？”

雖然心知他看不見，但衛楚還是沒忍住地搖了搖頭：“并未，世子莫要擔心。”

衛楚的乖巧模樣讓衛璟的兩頰倏然約發燙起來，對此心生怪異緒的衛璟索不再多想，又去索趴在榻上拱的狗崽兒，不釋手地左右。

“對了，這幾只小狗，是阿慈從忠勇侯府帶來的？”

衛璟逐一將小狗崽兒們稀罕了個夠，方才想起向衛楚詢問它們的來歷。

衛楚搖搖頭，說道：“是那日我去后山時，偶然瞧見的，想著它們母子幾個可憐得，便帶了回來，養在了清沐閣后院的柴房里。”

衛璟于心不忍地了在他眼中瘦得幾乎有些干癟的小元宵，嘆了口氣，“著都沒什麼，瘦得人心疼。”

聽他說這話，衛楚的眼神里浮現出一疑。

在他的認知里，但凡有命活下去，就都是生機的狀態；可在衛璟看來，多年來，侯府中養過的狗都是油水，皮锃亮的，又怎會出現元宵母子們這般發干枯的模樣。

兩人對此事的定義不同，自然也容易造誤會。

衛楚權當衛璟是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認為胖嘟嘟的小元宵瘦得可憐，不愈發心酸。

“世子，我會好好照顧它們的。”衛楚鄭重其事地做出了保證，說著，還擺了個尋常人發誓時的手勢。

纏繞著繃帶的左手頓時一覽無。

衛璟的結滾了滾，眉心微蹙，但還是接著衛楚的話說了下去：“……阿慈自然會將它們照顧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