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玖笙就這麼被關了一年又一年。

這期間，每當喬玖音遇見了極開興的事，就會跑來耀武揚威一番。每當跟方慕吵架了，又或是遇到不如意的事，就會跑來折磨喬玖笙一頓。

喬玖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呆在那屋子里，等待著被侮辱。

時間流逝的很快，喬玖笙瘦沒了人樣，而曾經貌風華的姐姐喬玖音，也抵不住歲月的侵擾。一條條眼紋爬上喬玖音的眼角，每次來，都化著致的妝，盡管如此，喬玖笙還是看得到妝容下的褶痕。

喬玖笙知道，也老了，偶爾夜深人靜，月照在臉上，會抬起手，一遍遍地自己的臉頰，到了一道道深深的褶皺，到了自己的顴骨，那上面沒有什麼。

知道，自己這副模樣，一定難看死了。

又一日，門開了，那個人走了進來。

這一年，喬玖音46歲。

穿著灰的，頭發凌的披著，一來，就對喬玖笙笑。只是那笑，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張揚，只剩下一片苦愁凄慘。“他死了。”喬玖音說。

喬玖笙目閃了閃，被囚了這些年，當年對方慕的，早就被痛苦給消耗完了。

但聽到方慕死了這個消息，方玖笙心里還是了。

喬玖音一屁坐在喬玖笙的邊，呆呆的著太，自顧自說，“他死了，被他那個不聲不的瞎子哥哥給弄死了。”

喬玖笙只是聽著，這是第一次從喬玖音里，聽到有關除了方慕和的孩子以外的人。

方慕的哥哥，還模糊記得那個人，沒見過他，只知道，他似乎做方俞生。

“呵呵…”喬玖音笑得頹然，整個人都老了十多歲，“呵呵…他死了，喬玖笙，你滿意了吧？”聽不到喬玖笙說話，喬玖音忽然呢喃一聲，“我的好妹妹，我都不記得你的聲音了。”

喬玖笙無聲地注視著喬玖音，眼神是平靜的。

喬玖音又說，“我要帶著孩子出國了，孩子留在方家，遲早會被方俞生那條狼筋剝皮。”喬玖音抬起手，了喬玖笙枯燥發白的頭發，因為營養不良，喬玖笙頭發早就白了，喬玖音手指穿過的發，手落下來的時候，指尖纏繞著數白發。

盯著那些白發，喬玖音愣了愣。

“小笙。”

聽到久違到陌生的稱呼，喬玖笙終于抬起了頭。喬玖音卻沒再說話，就那樣離開了。

那之后，喬玖笙再也沒有見過喬玖音。喬玖笙本以為，自己會死在這屋子里，沒想到，就在喬玖笙走后的第二天，被一直負責給送飯的婆婆，送到了一偏遠的養老院。

當然，那婆婆只是將丟在了養老院門口。

喬玖笙很幸運的被養老院的院長救了回去，那個院長，魏舒義，他是喬玖笙這一世遇到的最后的溫暖。

魏舒義陪了整整十二年，他們之間的關系，像親人，又像家人。他們之間沒有，卻有比更堅固的誼。喬玖笙死的時候，魏舒義就坐在的床邊，他握著有了些的手，輕聲地說，“我不知道你什麼名字，不知道你從哪里來，不知道你吃過什麼苦。”

“但我希你下輩子，會得到幸福，希下輩子，我們還可以再見面。如果我遇見了你，我一定會好好的保護你，再也不讓你傷吃苦。”

“這輩子的傷跟吃的苦，已經過去了，你就放下一切，安心去吧，不用掛念我。”

放下一切，安心的去？

喬玖笙闔眼的時候，腦子里就只有一個念頭：就這麼死了，放任喬玖音逍遙法外，不甘心！

*

“老板，油加滿！”

…

“一共400塊。”

…

迷迷糊糊的，喬玖笙聽到了一段奇怪的對話聲。

想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沉重，一時半會兒睜不開。

跟著，汽笛聲響起，喬玖笙覺得自己的子在搖晃。肩膀被人推，有一道年輕好聽的人聲音，在耳旁輕聲響起，“小笙，還睡啊，還有半個小時就到臨封縣了，該醒了。”

眼皮似乎沒有那麼重了。

喬玖笙睜開眼睛，因為側著頭，一睜眼，就看到了打在玻璃窗上的磅礴大雨珠子。愣了愣，喬玖笙回過頭，看到了一張被刻在腦海里，死也不能忘記的絕臉頰。

那臉頰，與喬玖笙的模樣一般無二，正是喬玖音！

看著方才二十三歲的喬玖音，喬玖笙腦子里有一瞬間的空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大雨，腦海里，反復播放著自己被喬玖音割舍、被囚、被侮辱的種種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