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凰載著虞東海抵達酒樓的時候，正是飯點。

膳酒樓是盛都頗有名氣的一家酒樓，相傳在三百年前，國王陛下曾親臨這家酒樓用過餐，故而得名膳酒樓。膳酒樓在盛都開了三百年，它已經不是一所單純的酒樓了，更是份的象征。

能來膳酒樓用餐的，哪個不是有錢有權有本事的人？

是以，當虞凰的三車停在一排豪車旁時，那真的是野混進了凰窩，想不惹人注意都難。虞凰卻是毫不在乎那些人的打量目，帶著虞東海進了酒樓，問經理：“張經理，還有包廂嗎？”

虞凰曾是軒轅璟的未婚妻，也是這家酒樓的貴賓，跟經理很悉。

張經理開始沒把認出來，但虞凰雖然毀容了，可段依然婀娜標致，聲音也很悉。張經理遲疑了下，才不確定地問道：“你是...虞凰小姐？”

虞凰點了點頭。

張經理看虞凰的目頓時變得憐憫起來。

虞凰毀容，是近日盛都熱議的話題，為膳酒樓的經理，張經理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更是聽說，虞凰跟軒轅璟的婚約已經解除了。

但張經理能爬到這個位置上，自然不會明著奚落如今的虞凰。對他人落井下石的人，終將為落井之人，張經理深諳這個道理。

考慮到虞凰如今面容已毀，坐在大廳用餐勢必會惹來矚目，張經理本該給虞凰準備一個包廂。

但很不湊巧，今天包廂都已滿座。“虞凰小姐，您要來用餐，我本該給你留一個包廂的，但您也知道我們酒樓的規矩，包廂從來都是需要提前預訂的。不巧，今日包廂都已滿席。”

“這會兒，只大廳還有一張空座，虞凰小姐，您看...”

虞東海拉了拉虞凰的手臂，他說：“咱們換一家吧。”虞東海也不愿見虞凰在大庭廣眾下被人取笑奚落。

虞凰又問張經理：“一間包廂都沒了嗎？”

張經理倒也沒瞞著，他說：“倒是還有一間包廂空著，卻是一位貴客提前預定的，實在是沒辦法。”提到‘貴客’的時候，經理的表下意識變得恭敬起來。

可見，那的確是位貴人。

虞凰清楚膳酒樓做生意的原則，也不再強人所難。但想到阿爹在路上一直念叨想吃這家酒樓的魚皮，不忍讓阿爹敗興而歸，便告訴張經理：“大廳那張桌子，我要了。”

張經理詫異地看著，不由得問道：“虞凰小姐，您真要在大廳用餐？”

“嗯。”

“好的，請上座。”

張經理將虞凰他們帶到餐桌后，便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當虞凰落座后，周圍的顧客都朝投來了奇怪的目，他們盯著虞凰臉上那塊巾，想要瞧清楚面紗下的真容。

虞東海注意到了那些人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快。他下心頭的怒火，打量起酒樓的環境來，忍不住慨道：“酒樓還是以前那個裝修風格。”可憐風景依舊，卻不見故人。

虞凰并不知道虞東海的過去，只曉得他是個瘸子，喜歡喝酒。問虞東海：“阿爹，你沒有別的親人嗎？”

虞東海搖搖頭，“沒了，就我一個了。”

虞凰握住虞東海的手，“還有我。”

虞東海笑著點頭。

虞凰拿出手機，打開一家線上售賣家的店鋪，給虞東海挑了張床。并多支付了兩百塊錢，麻煩老板找人將床盡快送到租房。

買好床，飯菜也端上桌了。

虞凰給虞東海倒了一杯酒，隨后摘下了臉上的面紗。

當虞凰摘下面紗的那一瞬間，左手邊的顧客都發出了驚艷的嘆聲，“真漂亮啊！”而右手邊的顧客卻跟見了什麼丑陋東西一樣，眼神變得駭然起來，驚呼道：“真嚇人啊！”

兩道截然不同的呼聲同時驚響，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虞凰面不改地給虞東海夾菜，“阿爹，多吃點。”

淡然鎮定的樣子，人佩服。

虞東海瞪著兩只眼睛，盯著周圍那些眼神獵奇的人，很想舉起旁的拐杖甩他們幾子。虞凰看出虞東海的憤怒，說：“阿爹，別這樣，這張臉會陪著我一輩子，酒酒總歸要學會適應。”

虞東海沉默下來。

是。

他們不能改變別人的眼神，所以虞凰必須改變自己的心態。

虞東海含淚咬了一口菜，聽到那些人在議論——

“那不是虞凰嗎？真的毀容了！”

“聽說軒轅小公子今天跟虞凰退婚了，大家都在罵軒轅小公子是個負心漢，但我要是軒轅小公子，我寧愿當負心漢， 也不肯娶這樣一個丑陋的子。”

“哎，虞凰以前多漂亮啊，又水靈又好看，現在這副模樣...”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就這麼跑出來了。我要是，我肯定會花高價去定制一副面戴上，這副模樣要是被小孩子見到了，肯定得嚇哭了。”

“是真的心大！”

“心態好。”

“UＵ看書 wwｗ.uukaｎshu.com能當明星，心態能不好嗎？”

議論聲此起彼伏，還換了話題。

“今天下去虞家召開了記者會，公布了虞家與虞凰斷絕關系的事。聽說是虞凰主提出要斷絕關系的。”

“啊？為什麼啊？”

“還能為什麼啊？虞凰毀容了，知道自己以后不能掙錢了，剛好已經滿18歲了，可以自由支配財產了。肯定是擔心賺的錢會被養父母用了，便帶走錢財跟虞家斷絕關系了唄！”

“那可是養了15年的父母啊！如果沒有虞如風夫婦的培養，虞凰能有今天嗎？真是頭白眼狼！論狠，又有幾個人狠得過戲子！”

虞東海是真的聽不下去了。

他一跺拐杖，怒罵道：“放你娘的狗屁！”

虞東海一聲吼，嚇得虞凰抖掉了筷子上的魚皮。

詫異抬頭，看到虞東海已經站了起來。

虞東海單手舉著拐杖，對準那些說閑言蜚語的男人人們，大聲呵斥道：“你們哪只眼睛看見虞凰卷走所有財產了？你們莫不是忘了，虞如風早在15年前就破產了，他一個破產的鱉孫能買別墅！買豪車！”

“這些年，如果不是虞凰沒日沒夜地掙錢，虞如風夫婦怕是早就窮得去去搶去賣去討了！說虞凰是白眼狼？那你們真該亮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真相！”

“一群狗屁不知的鱉孫，張就開始四造謠！就憑你們這一張張的臭，都能上前線代表咱神月國征服全世界了！”

“...”

偌大的酒樓，寂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