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糕點看起來不小,可實際上并不是瓷實的。
眼看著三五兩下就要吃完了,長樂公主就了一塊出來,遞給了趙壽,“來,趙公公,你也嘗一下。”
趙壽連忙鞠躬,“公主殿下,老奴不敢。”
“吃吧,平日里你都跟著皇爺爺忙,前幾天我還看到你就跑著吞了一個餅當飯吃,很辛苦的。”長樂公主脆生生的說,“謝謝你啦,這麼勞累的為皇爺爺做事兒。”
趙壽眼眶馬上就紅了,“噗通”一聲跪下,“公主殿下!這是老奴的本分,哪能讓您這般惦記?”
領導邊服務的人,肯定都很累。
更別說這一位還是皇帝。
趙壽為的總管大太監,需要打理景和帝的方方面面,比皇帝都還要辛苦許多。
但這些苦很多人都看不到,只看到他時刻伴隨皇帝,信賴有加。
如今忽然被一個小公主這麼說出來,他的心都暖暖的,覺得自己很值了。
景和帝也向了趙壽,笑了起來:“你看,不只是我直到你很勤勉辛苦,念妤也知道,這個宮里,還是有懂你的人的。”
“是,有皇上和公主殿下的垂青,老奴就算是現在去死,也是心甘愿的!”趙壽泣聲道。
“好了,誰要你說這些的?”有孫兒在前,景和帝聽不得“死”字,便呵斥了一聲,“趕吃吧!”
“遵旨!”
趙壽把漆盒放在了地上,自己雙手接過了長樂公主手里的糕點,放進了里。
下一刻,趙壽的臉變了變,沒敢說什麼,卻加快的咀嚼的作。
“哈哈,好吃吧?”景和帝笑著問道。
“嗯!嗯!”
趙壽連連點頭,順帶著又把漆盒捧了起來,看著爺孫倆兒這麼的吃了剩下的糕點。
同時他心中在想,這糕點可真好,又松又香甜,完全和之前吃的不是一個檔次的。
回頭得問問這糕點是哪家鋪子做出來的,以后自己也買點來吃。
趙壽可不敢想自己買了給長樂公主吃。
人家長樂公主賞給他,那是分和恩賜。
他一個太監去買東西送給長樂公主吃,那逾越,那不知道天高地厚。
但這份人他牢牢的記在了心里,總有一天會有機會還給公主殿下的。
“哇,沒有了耶!”
明顯的,這個糕點的分量不足,長樂公主嘟著一陣惋惜。
景和帝本來不是貪之人,況且他在皇宮里面什麼東西吃不到?
可今天這個糕點的確特別好吃,又蓬松,非常適合一些牙口不好的人,景和帝吃得意猶未盡之余,又想起了自己的母后,也就是皇太后。
皇太后今年已經六十五歲高齡,牙齒已經松落,平日里吃的東西大部分是爛的,味道也不怎麼樣。
如今這個糕點蓬松、香甜味的特質,不正好適合皇太后吃嗎?
“念妤,沒關系,皇爺爺再給你買就好了。”景和帝道,“這是哪兒買的?我們給趙壽去買很多,你天天都可以吃!”
“這不是買的。”長樂公主還記得剛才朱榮的話,“是我的堂叔裕王世子做的,說是謝謝我救了他。”
裕王世子做的?
景和帝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一個憊賴的影。
這小子不學無,當眾聚賭,還公然報復毆打同為宗室子弟的璐國公,居然還能做好吃的?
景和帝瞬間就想放棄心中想法。
可轉而他又一想,我是皇帝啊,我向他要什麼東西,不是這個臭小子的榮幸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所以景和帝轉頭對趙壽道,“讓人去裕王府一趟,說這個糕點我很喜歡,讓他再做幾個送來。”
“遵旨!”
趙壽道。
旁邊的長樂公主嘻嘻一笑,“那正好,我可以給娘親拿一個回去呢!”
“好,好!有的!多得很!”
景和帝憐的了的小腦袋,不覺又想起了自己那英年早逝的大兒子。
……
中午的時候,趙壽小憩了一會兒。
他并不是回房間睡覺,而是坐在暖椅上面休息,就在景和帝的寢宮外面。
景和帝在睡覺,他也不能回去,但跟著休息一下是可以的。
等到那邊景和帝醒了,小宦們傳來信息,他就起去房門口等著。
這樣是非常的辛苦,只不過呢,趙壽這麼多年來也有了經驗,比如他這張暖椅就是特制的,非常的大,能直接全躺下去睡,冬天還能蓋被子,這樣的舒適度就能提升很多。
迷迷糊糊間,趙壽就聽到有人小聲的他。
“老祖宗……老祖宗……”
趙壽驀的就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的是自己剛才派去裕王府的宦,便點點頭,“糕點拿回來了?還是熱的嗎?”
宦直接就跪下了,“老祖宗,奴婢無能!”
趙壽一驚,“怎麼了?他們還沒做出來?”
“不,不是……”宦都要哭了,“奴婢都沒有見到裕王世子殿下,他府中出來一個九尺大漢,說裕王世子殿下沒空。”
“沒空!?”
趙壽這一次是真的驚了,這是對待皇帝需求的態度嗎?
裕王世子不是傻了吧?
可轉而一想,這位世子殿下如今很是有點憊賴,又剛剛挨了板子,能有這樣的態度,好像也不怎麼奇怪。
再說了,即便是沒做……咦,等一等!
趙壽又問宦,“這糕點做不做,跟裕王世子有空沒空,有什麼干系?他不能府中的廚子做出來嗎?”
“不是啊,奴婢問了,這個做蛋糕的糕點,是裕王世子今天早上親自做的。”宦道。
趙壽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剛才長樂公主說的是“裕王世子做的”,結果皇上和自己卻下意識的以為,這是他們府中廚子做的,畢竟下人的功勞,都應記在主人上。
結果萬萬沒想到,居然是裕王世子親手做的。
他竟然還有這份能耐?
趙壽可沒有景和帝反應得那麼快,景和帝當時就明白了是柳銘淇做的,而他現在才曉得。
趙壽想起了先前吃的那塊蛋糕,那種妙的覺如今仿佛還在齒鼻尖環繞,真的是人間味。
看了看外面的天,趙壽沉了一下,對旁邊的另一個中年宦道:“我要親自去裕王府一趟,你去那邊候著,如果我回來之前皇上醒了找我,你就告訴皇上我去干什麼了。”
“是!”
“不得添油加醋。”
走之前,趙壽轉頭又添了一句。
“奴婢知道。”中年宦頜首道。
……
為了節約時間,趙壽讓轎夫跑得飛快。
因為邊還有千牛衛的護衛,凡是見到一襲紫杉的衛士們,無論皇城還是城,行人無不是紛紛避讓。
既然是趙壽親至,當然很容易就見到了柳銘淇。
趙壽稍微有那麼一點憾,因為裕王和王妃兩人有事出門了,不在家。
不然請他們陪著過來,都不用多費口舌。
他見到柳銘淇時,柳銘淇正躺在榻上睡覺呢。
趙壽看著他閉上了眼睛,不覺有點好笑。
肯定是有人知會了他,說自己來了,可這位裕王世子還是如此,顯然是心中有緒。
房間里此時沒有他人,那個高大的壯漢守衛在門外。
輕咳了一聲,趙壽上前道:“世子殿下,奴婢是宮中的趙壽……我知道您醒了,我也知道您心中很不爽利……但是您平心而論,您犯下了那麼大的錯誤,陛下對您的懲罰不過是打板子,讓您賠點錢,連您的世子三俸都沒有取消,他還不夠照顧您的嗎?”
“呵呵。”柳銘淇白了白眼睛,“現在京中到都在傳,我柳銘淇的屁都被打爛了,還給我取了個外號做‘爛屁世子’,你覺得我現在會很高興?”
趙壽一愣,旋即道:“這是誰胡說八道的?敢侮辱親王世子,這是可以直接出繡衛抓捕的!”
柳銘淇懶洋洋的道:“傳出這話的就是銘華這個狠的王八蛋,麻煩趙公公您去把他給抓起來,如果能和我一樣的挨六十大板,那我爬都要爬起來再做幾個蛋糕。”
趙壽訕訕一笑。
這又牽涉到了宗室。
不過趙壽也不是沒有能力的人,他說道:“殿下,您這麼聰明,肯定不會不知道,繡衛固然可以去拿人,但轉而禮王殿下又拿著您打璐國公的事說事兒,那我們該怎麼辦?”
“我都賠了他們八千兩黃金了,還要去宗人府罰,這事難道還不算數?一碼歸一碼啊,老趙!”柳銘淇不忿的道,“憑什麼我們犯錯了就罰,他公然污蔑皇親國戚,就能免于罰?我不服啊,老子就是要逆……呃,反正不理他,你們就別想我再手做東西!”
“殿下,這可是皇上的旨意。”趙壽忍不住提醒道。
“咋了?皇上就能不顧我的嚴重傷勢,要我嗎?”柳銘淇一臉正氣的道,“如果是那樣,他還怎麼稱為明君?如果是為國為民的大事也就算了,但只是為了吃一口東西,就能拿權勢來人,陛下難道不會不覺得不妥嗎?”
趙壽覺得自己頭疼。
你遇到一個不怕皇帝權勢的人,真的是有什麼話都說不清楚。
柳銘淇不聽話,皇帝能拿他怎麼樣?
殺了?
瘋了才會這麼做。
打罵?
這不前兩天才做了這樣的事嗎?
而且現在可沒有之前的理由,再這麼責罰一位親王世子,恐怕宗室就會表達不滿了。
我們是您皇上的臣民,但好歹也是一個祖宗的后人啊,您也不能想怎麼就怎麼呀?
不然以后誰的生命還有保障?
況且,以景和帝的格來說,他也絕對不可能這麼殘暴。
所以還是得我來做啊。
趙壽嘆了一口氣,臉上堆起了笑容:“世子殿下,您今天早上送來的那些皂,我也有用過。我回去之后就會跟老錢說起,這麼好的東西,應該納宮廷采購才行。”
柳銘淇倒是沒想到趙壽有這麼一招。
不過他還是沒有松口,“如果只是宮里用,是不是范圍太小了?”
“五天之后,太后會在皇宮里做一場祈福法事,到時候會有許多朝廷命夫人、貴族夫人、宗室夫人們前來,包括裕王妃在。”趙壽繼續道,“這麼大的盛事,一定要用虔誠的態度,所以每個人都會分得一塊皂來凈手,奴婢會專門派人跟們說清楚,這是裕王府的特有皂。”
柳銘淇馬上就一拍床褥,“老趙,什麼都不用說了!我這就拖著傷痕累累的,去為皇上和小公主做蛋糕!對了,我還有另一種好吃的糕點,你也順帶著給他們帶去……放心放心,有你的一份兒。”
趙壽對于柳銘淇如同變龍一樣的變化,毫都不到驚奇。
這位裕王世子,可是面對皇上都能說歪理的,要是和他計較這些,遲早會被氣死。
只是,這樣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天才存在,對于整個宗室,乃至于整個大康朝,到底算不算好事兒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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