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轱轆轆的聲音遠去,水靈長長出了一口氣。
“姑娘,我覺得那個小尼姑比我還憨,臉皮也厚。那些話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就敢說。”
吳嬤嬤和水香、水清都捂笑起來。
吳嬤嬤嗔道,“噓,小聲些,若被那些人聽到,你倒霉,還要連累主子。”
水靈道,“我又不傻,他們走遠了才敢說。”
江意惜笑道,“那位珍寶郡主才不憨,反倒聰明得。敢那麼說,是因為知道自己再胡鬧親人也會寵著。”
水清道,“是啊,人家是郡主,份高貴。”
水靈又道,“我還發現一個問題,服侍郡主的那幾個尼姑都長得又黑又丑。我專門照了鏡子,們比我還丑。是不是故意的?”
的話又把江意惜幾人逗笑了。
們沒言語,但都知道肯定是故意的。李珍寶長得不好看,又特別介意這一點,肯定不敢找漂亮下人刺激。
半個時辰后,李凱的一個長隨反回扈莊送謝禮。送了江意惜二百兩銀子的銀票,送了吳伯一個五兩的銀元寶,其他下人各一個一兩銀元寶。
江意惜暗道,沒想到那位雍王世子還是個玲瓏心思的場面人。是姑娘家,他一個男人不好送件,這種黃白就是最好的禮了。
既然是謝禮,江意惜也就痛快收下,正缺錢用。
通過這次接,江意惜更喜歡那個心直口快的珍寶郡主了。
下一步要做的事,就是等到孟家祖孫回孟家莊后,去給孟辭墨治病了。至于為什麼突然會治眼疾,理由已經想好了。
把吳嬤嬤一個人進屋,“嬤嬤,我想去給孟世子治眼疾。”
吳嬤嬤驚道,“姑娘,你才看多久的書,怎麼可能就會治病。孟世子的眼疾,聽說連太醫院的醫都看不好,老國公如今在花大價錢遍請天下請名醫。”
江意惜道,“嬤嬤,我的子你還不知道嗎,怎麼可能來,還是這件事。跟嬤嬤說實話,我在廣和寺為我爹燒香茹素那段時間,在那里有一段奇遇……每天晚上趁水睡著后,我就去隔壁跟他學醫……之前怕嬤嬤擔心,一直沒敢說。”
吳嬤嬤先罵了一陣水,“那個小蹄子死懶,就知道睡,睡,主子出門都不知道,若出了事可咋整。”又不可思議道,“那麼短的時間,姑娘就學會治病了?”
江意惜道,“嗯,我也不知為什麼,那段時間我的頭腦特別清明,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
吳嬤嬤想了想,喜道,“老奴知道了,一定是二老爺二夫人在天之靈保佑二姑娘,讓二姑娘越變越聰明。先老奴還納悶,之前二姑娘對許多事都不上心,現在卻開竊了。之前二姑娘跟別的小娘子一樣,特別崇拜慕孟三公子,后來能毫不猶豫拒了孟親事……”
江意惜暗樂,果真吳嬤嬤是最容易相信自己的。假裝眼睛一亮,說道,“是啊,我一直想不通我怎麼突然變聰明了,原來是這樣。”
吳嬤嬤更覺自己想的有道理,頓時嚴肅起來,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各路神仙星君保佑,老爺夫人在天之靈保佑……”
江意惜又道,“不過,我半夜學醫的事只限我們幾人知道,萬不能說出去。”
只要這些話不傳到水耳里,謊言就不會被揭穿。
吳嬤嬤答應得痛快,“當然了,傳出去對姑娘名聲有礙。”
夜里下起雨來。江意惜心里異常安穩,總算跟李珍寶結識了,相還不錯。自己地位卑微,不能阻止那件事的發生,但要想辦法把孟老國公擋在那件事之外。自己會治病也找到了借口,吳嬤嬤嬤還這麼容易相信了。
之后的幾天,江意惜依然去了昭明庵燒香,燒完香就走,沒去找李珍寶。
十八那天遇到了素味。穿著素,一頭秀發籠在僧帽里。長得不算很丑,比較黑,鼻子偏大,卻是那幾個下人中最清秀的一個。
上前兩步笑道,“江二姑娘,節食小師父讓我告訴你,蒼寂主持已經同意節食小師父二十四那日去你家。”聲音又放小,“節食小師父還說,讓江二姑娘準備兩樣加牛和蛋的點心,蒸一碗點了香油的蛋羹,炒一個韭菜蛋,蒜苗豆干。若是江二姑娘家的廚娘會做幾樣沒吃過的用蛋和蒜苗等做的吃食,就更好了。”
說完,素味不自覺地紅了臉,為主子的不客氣不好意思。
江意惜遲疑著說,“做那些東西,我倒是無所謂,不知世子爺知道嗎?”
萬一李珍寶瞞著家大人和庵堂里的人怎麼辦。
素味明白江意惜的顧慮,笑道,“我家世子爺已經回京了。他過幾天就回來,那天會跟節食小師父一起去貴莊。”
江意惜點頭答應。有些納悶,李凱已經說了雍王爺會派廚子來服侍李珍寶,自家人的手藝還能好得過王府里的廚子,干嘛來自家吃這些東西。
倒是會幾樣加牛仍和蛋的點心,都是前世跟“食上”點心學的。做出來沒敢吃,都是沈老神醫吃。卻不太敢在李珍寶面前亮出來。
回莊子后,畫了幾樣模讓吳伯做出來。想著改個造型,改個名字,再把做法稍微改改,李珍寶應該看不出來。
十九下晌,江洵又帶著秦媽媽來了。
他們在這里住了一夜,又玩了大半天才走。
二十二上午,江意惜同吳嬤嬤、水靈攜四禮盒點心坐騾車去臨風鎮孟家。昨天下晌,聽說孟家孫祖回莊子了。
吳有貴趕車,沿著小路往南走。鄉下小路又窄又顛簸,騾子走得并不比人快多,二刻鐘便到了。
孟家莊比扈莊氣派多了,長長墻環繞著數不清的屋舍和綠樹紅花,不遠有一條小河蜿蜒流過。
莊子外面的路又寬又平,直通道。
騾車越過朱大門,在角門前停下。幾人下車,吳有貴把門敲開,呈上一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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