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任並沒有談及如何安排消除靈田蟲災的問題,卻像是追憶般談起了一百多年前的事。
林尋雖然心中有些奇怪,但依舊靜靜聆聽著。
“那時候,這裡一片荒蕪,本沒有人居住。但是有一天,一位來自東臨城的修者在路過此地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埋藏著‘緋雲火銅’的小型礦脈……”
依照肖天任的說法,在一百年多前的時候,緋雲村後方數十里地之外的一座名爲“烈煙山”的山,埋藏著一條礦脈,盛產緋雲火銅,這是一種製作中品凡的上佳靈材,價格不菲,運往城中販賣的話,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緋雲火銅便能兌換三塊帝國銀幣!
毋庸置疑,這一座礦脈下埋藏著的是一筆巨大財富。
爲了發掘這一礦脈,東臨城一些修者大人一起出,抓捕了許許多多的奴隸前來挖礦。
足足用了十年時間,這一條礦脈才被挖掘一空,徹底廢棄,那些東臨城的修者皆都滿載而歸。
因爲嫌棄麻煩,那些修者大人本不管那些挖礦奴隸的死活,把他們全部丟棄在這偏遠的深山村落中,獨自離去。
村長肖天任,便是當年倖存下來的挖礦奴隸之一,而村中其他村民則全都是當年被丟棄在這裡的挖礦奴隸的後代。
緋雲村這個名字,便是因爲緋雲火銅而得名。
林尋聽完這一切,心中也不有些唏噓,他自小便生活在那一座暗無天日的礦山牢獄中,自然清楚挖礦奴隸的境有多悽慘,堪稱是命賤如草芥,生死不由己。
而如今的緋雲村村長肖天任當年竟然是挖礦的一名奴隸,著實讓陳汐也不有些意外,也有些佩服。
當年被拋棄在這荒郊野嶺中,還能夠開闢出如今的緋雲村格局,讓一衆挖礦奴隸的後代繁衍生息下來,這等手段和魄力,可不是誰都能夠擁有的。
彷彿看出了林尋心中所想,肖天任揮手自嘲道:“我可沒你想象的那麼有能耐,緋雲村之所以有今日之格局,完全來自當年曾住在這座院子的那位靈紋師的功勞。”
說著,肖天任似有些慨,道:“當年正是那位靈紋師,爲我們開闢了靈田,教授我們如何種植靈谷,若非如此,我們緋雲村所有人只怕都早已死在這荒郊野外。”
林尋不住問道:“此地環境如此惡劣艱苦,那大家爲何不離開這裡?”
肖天任搖頭:“此地位於帝國西南邊陲之外的三千大山深,自古便有‘天塹之地’的稱號,想要離開又談何容易?單單是距離最近的城池,都足有八千里之遙遠,並且沿途危險重重,兇四伏,毒蟲肆,若無強大的修者帶引,沒人能夠活著抵達。”
林尋這才終於明白,自己雖來到了紫曜帝國的疆域中,可想要真正抵達那人煙聚集的城市中,依舊面臨著許多艱險。
不過林尋倒也並不擔心,只要活著,總歸有一天可以實現的。
這時候,肖天任忽然笑了笑,拍著林尋肩膀說道:“年輕人,我知道你是不甘心一輩子呆在這裡的,不過老夫可以保證,只要你留在緋雲村一天,我們便會把你當做自己人看待。”
林尋認真點頭:“肖伯放心,我自也會把大家當做自己人來看待。”
肖天任爽朗笑道:“這就好。”
林尋道:“肖伯,事不宜遲,咱們還是先著手安排一下如何幫大家消除靈田中的蟲害吧。”
肖天任連連點頭:“如此甚好。”
當天,林尋在肖天任指點下,來到村民劉大彪家中的六畝靈田,以噬金鼠的骨爲引,再度篆刻一道“引靈紋”,引太之降臨,一舉消除了靈田的蟲害。
不過如此一來,卻是將林尋原本就不多的靈力消耗得一乾二淨,無法再繼續下去。
也只有等到明天才能繼續幫村中其他人消除靈田中的蟲害。
晌午時候,劉大彪和媳婦做了盛的菜餚,熱招待了林尋一頓,以表達自己的激之。
從劉大彪家中離開,走在村中小路上的時候,林尋遠遠地就看見,在村中中央,有著一平坦的場地,此時正有十多個孩正在練習武技。
天空太毒辣,一羣孩皆都赤上,古銅的在烈日下浸出一層晶瑩的汗水。
可即便如此,卻沒有一人苦的,皆都專心在演練一套拳法。
那拳法招式簡單,卻是大開大合,威猛剛勁,時而如奔馬呼嘯,時而似虎狼突襲,那些孩雖皆都七八歲年齡,可竟是把這一套拳法打得頗爲嫺,章法有度。
這讓林尋不有些訝然,他認得此拳法,名爲“行軍拳”,是紫曜帝國武者大軍中最爲流行的一種基礎拳法。
只是讓林尋沒想到,緋雲村中這些孩,竟也可以把這樣一套拳法演練得如此有模有樣,明顯不是什麼花拳繡可比。
林尋因爲時弱,鹿先生便教授了他一些錘鍊軀的武技,其中便有這行軍拳。
不過看了片刻,林尋還是敏銳發現了一些不同,那些孩所演練的行軍拳,的確是章法有度,可是在發力技巧上卻似乎有不的缺陷,所發揮的威力雖強,可招式中的力量卻有些散。
所謂“形散神不散“,行軍拳也是如此,拳勁講究凝練如一,發如奔雷,方纔能夠呈現出一”鐵騎踏山河,大軍破天下“的威猛剛勁氣息。
眼前那些孩所演練的“行軍拳”,就是發力技巧出現了一些錯誤,無法讓拳勁“凝練如一”,故而沒有了那種氣勢若奔雷的威猛韻味。
若是一直讓這些孩如此練下去,雖說可以強健魄,可是對於武道修煉卻是有害無益。
林尋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他還不清楚究竟是誰人教授這些孩修煉的,自然也不能妄自上前去糾正。
“怎麼,你對行軍拳也有所瞭解?”
不知何時,村長肖天任走了過來,若有所思地看著林尋。
“嗯,我時也曾修習過。”
林尋坦然點了點頭,這倒是沒什麼好瞞的。
“哦,那你覺得這些小傢伙修煉的如何?”
肖天任饒有興趣道,他忽然發現自己愈發看不懂眼前這年人了,不僅懂得篆刻靈紋之法,竟還對行軍拳也頗爲稔,著實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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