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清臉上紅撲撲的,看著父親的表語還休,這已經就表現得很明顯了,但姑娘家的矜持還是讓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兒、兒聽父親的。”
長青心都涼了,他還不明白小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要是兒對那周文存沒意思,肯定就會說“兒年紀還小,想陪在父親邊多些時間,暫時不想考慮親事”;偏偏對人有意思了那就是含帶怯地說“一切都聽父親”的了。
因此長青聽到這話,立刻就明白自己兒是真的看上周文存了,他有些頭疼地勸說道:
“順義王府人多口雜,庶子庶眾多,兩個嫡子還不是一個娘的,你要是嫁進去肯定會不苦……兒,你聽父親的,咱們找個家庭況簡單些的清流人家,那樣的人家重規矩,你過得也能輕松些……”
“可是父親……”雅清有些不忿地說,“順義王府庶子庶多那是順義王爺的原因,跟周二公子有什麼關系呢?他自己飽后宅妻妾、嫡庶之爭的痛苦,早就立志不像他父親那樣風流多,而是專一鐘……我們怎麼能用看他父王的眼去看他呢?”
長青聽著兒為周文存的辯解,知道對周文存已經深種,不可能理智地看待順義王府的事了。
但作為兒的父親,他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兒掉進那泥淖一樣的王府里掙扎,因此他還是極力勸說:
“男人在婚前說的話有許多是不可信的,我也是一個男人,更了解他們的劣。他們說要對自己的妻子專一忠誠的話說的時候也許是真的,但等真的結了婚就難說了,就算他們不主去尋花問柳,卻擋不住有其他人千方百計地上來,他們能抵擋住一次,但能抵擋住兩次、三次甚至十次、百次嗎?”
“怎麼就不能?父親你不就抵擋住了?”雅清口而出道,“您和母親親之后便僅有母親一人,即使母親去世了您也繼續守如玉,現在娶了繼母也有名無實,從來沒有背叛過母親,您怎麼就不相信周二公子也能為我做到呢?”
長青看著兒憤憤不平的表,簡直頭都疼了,他以前只覺得兒小小年紀就聰明懂事,從來沒有讓他心過,是再省心不過的好兒了。
但萬萬沒想到,卻在這親事上固執叛逆起來,長青于是到了孩子不聽話的難。
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力地說道:“清兒,為父能潔自好雖然有和你母親好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則是我的力和時間都用在了朝廷政事上,公事上已經讓我疲力盡了,我哪里還有力用在后宅私事上?”
“父親你說謊!你再忙能忙得過陛下?陛下都有時間寵幸妃嬪,你卻沒有?還不是自己不愿意!”雅清突然低聲說了這麼一句出格的話來。
“聲!陛下的私事也是你能拿來說的?”長青連忙打斷雅清的抱怨,他沉著臉道,“父親不是非要拆散你和周文存,只是周文存確實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樣好,你太天真單純了,不知道男人有多會偽裝。”
雅清聽到父親還是這麼懷疑自己心儀的人,突然眼眶一紅,強忍著眼淚傷心地說道:“父親為什麼對周二公子有偏見?兒也只是想要尋一個投意合的人,就像父親和母親一樣,只有彼此,琴瑟和鳴,父親難道不想全兒嗎?”
長青看到兒這樣質問自己,心更不好了,但終究是之心勝過了對順義王府的負面看法,因此他妥協了:
“算了,既然你這麼喜歡那小子,那我再查查他,要是他沒什麼品行上的大問題,我就全你。不過先說好了,要是查出他有大問題,那我是絕對不會答應你們的親事的!”
雅清聽了他這話,頓時破涕而笑道:“不會的!不會的!二公子德行厚重、為人世都是周全規矩的,怎麼會有問題?多謝父親全……”
已經篤定周文存沒問題了。
長青嘆一聲兒都是債,便派人去調查周文存了。
不知道周文存是不是運氣太好,又或者因為此時正是與雅清議親的關鍵時刻, 他特意收斂了自己的言行,沒有再去小巷子里找他的同窗孀,因此居然讓他躲過了長青的調查。
于是長青得到的調查結果顯示,周文存為人雖然有些小瑕疵,沖脾氣差之類的,但品德行上卻沒什麼大問題,才華還不錯,相貌更是俊逸非凡,要是拋開他家里那些哄哄的爭斗,那勉勉強強算得上一個“青年才俊”。
可惜,就是他父親那糟糕的后宅給他拖了后,讓長青猶豫再三。
畢竟雅清要是嫁進順義王府,那人生的絕大部分都是要在后院里度過的,如果后院爭斗不休,不得安寧的話,那就不可能置事外,會不由自主地卷進去。
別說那是順義王的后宅爭斗,不關周文存妻子的事,后宅人的謀算計都是利用所有能利用上的東西,雅清不管是周文存的妻子這個份,還是丞相兒這個份,都大有可利用的地方,那些人能放過?想想都不可能的。
雅清跟那些從小在后宅妻妾爭斗中長大的姑娘不同,從來沒經歷過那些烏煙瘴氣,父親后院再清凈不過了,小時候只有母親一個人,后來更是連一個人都沒有了,再后來娶了繼母,繼母對向來是避之唯恐不及的,除非必要,否則本不與打道。
試問這樣單純的,要怎麼防備在宅斗中養蠱一樣養出來的復雜人呢?不吃虧才怪!
長青雖然后院清凈,卻是知道后宅爭斗有多殘酷的,你死我活都是常事。
況且不單是后宅爭斗,或許還有世子地位之爭,周文存頭上有異母的已經被封為王世子的大哥,但他真的甘心把世子之位讓給大哥,以后當個王府的旁支庶人嗎?這可不見得,他是個有野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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