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玉求憐惜，不是不想離開，也不是不願回到林家。求老王妃，是希老王妃幫自己找門婚事。

老王妃隨便一指，肯定比林家費盡心思找的要好。退一步說，有老王妃保，夫家也不敢慢待。

可惜，此時的老王妃心煩躁，本不願為考慮。

林紅玉哭得越厲害，老王妃越煩心，干脆立刻命人將其送走。

人走了，老王妃卻更煩了。

因為發現，林紅玉本算不得麻煩，麻煩的是祖孫之間的。至于安王……過繼之時，安王已經二十多歲，知道宮中的太後才是親娘，對雖足夠尊重，也只是面上的客氣。那時候老王妃就想過自己的出路，所以才有了疼嚴韶羽，後來又想將養在邊的姑娘嫁給他的想法。

祖孫之間深，可如今一翻臉，什麼都剩不下了。老王妃越是想，心頭越是慌。

另一邊，沈琦蕓跟在嚴韶羽後，要說心中不，那是假話。畢竟，這個男人為了，可是敢和疼自己多年的祖母翻臉。

沈琦蕓都忍不住懷疑，自己在他心中真有那麼重要？

不過，又很清醒地認識到，嚴韶羽應該沒那麼在意，之所以翻臉，更多的是因為煩了老王妃對他的控制。

想明白這些，沈琦蕓腦子漸漸冷靜下來，該謝還得謝，回到自己院子里時，沖著他一福︰“多謝世子爺憐惜。”

嚴韶羽居高臨下看著，突然一手攬住的腰，將頭擱在的肩上，在耳邊低沉笑道︰“你準備如何謝？”

沈琦蕓︰“……”

“奴婢無長，大概送不了謝禮。”

嚴韶羽盯著的眼，兩人湊得近，呼吸纏，他看了半晌後，突然頭湊了過來吻住了的，如蜻蜓點水般很快退開︰“你有一樣東西，我特別想要。”

沈琦蕓不敢與他對視，睫微︰“什麼？”

嚴韶羽盯著潔的額頭，一字一句地道︰“我想要你的真心。”

沈琦蕓︰“……”那玩意能隨便給麼？

一個伺候人的小丫頭，哪里配和世子爺談真心？沈琦蕓很能認清自己的份，人人平等那是上輩子的事。現在……兩人就是不平等的。

林紅玉可以肆無忌憚地沖下毒，就是因為並非不可替代。如地上的泥，人人可踩。而嚴韶羽如天邊雪，該由天上的明月來配。

沈琦蕓笑︰“奴婢對您就是滿腔真心啊，世子爺可千萬別辜負奴婢一番心意才好。”

嚴韶羽手將攔腰抱起，直接進了屋中，兩人干柴烈火般互相索，待裳半褪，外間突然來了人︰“世子爺，王妃娘娘有請。”

聽到這話，嚴韶羽作微頓，臉上□□褪去，彎腰吻了一下沈琦蕓脖頸間︰“夜里我再來看你。”

沈琦蕓微微頷首，裝作不舍地將他送走。

嚴韶羽出門時，又回頭看，眼中神莫名，讓人看不真切︰“等我。”

主院中，王妃還在修剪花枝。聽到悉的腳步聲，頭也不回︰“不必行禮。”

嚴韶羽將門關上︰“母妃找我？”

王妃反問︰“你為了一個丫頭忤逆祖母，我不該找你問問麼？”

回頭，眼神凌厲如刀︰“韶羽，你是安王世子，府里的事管，你祖母若真的有錯，我自會與商量，用不著你出面與爭執！”越是說，語氣越是激，深呼吸一口氣，不疾不徐道︰“男兒存世，眼不該局限于後宅，眼中該有滿朝文武，天下蒼生，更不可為一個人而了分寸。若你不改這脾氣，沈琦蕓便不能留了。”

說到後來，語氣雖和緩，但難掩其中的威脅之意。

嚴韶羽放在側的手握︰“母妃，我都知道。”

“知道就好。”王妃重新開始修剪花枝，邊道︰“你獨寵沈琦蕓，對你對都不是好事。石榴子溫順，人也老實，會照顧好你，回頭你多去石榴院子里轉轉。對了，石榴多子，這只是我對你日後的期待，可沒有真讓丫鬟留你子嗣的想法，王府脈，該由世子妃所出，嫡子未出，別弄出庶子，庶長子是家之源，皇家更是如此。”

一臉的語重心長。

嚴韶羽不接話茬，轉而道︰“祖母那邊，還請母妃日後多盯著，兒子外頭還有事，得趕去一趟。”

話落，很快就溜了。

沈琦蕓在嚴韶羽走後，很快整理好衫。又過了一會兒，隔壁的石榴前來拜訪。

“姐姐，剛才你這院子糟糟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沈琦蕓可不敢說嚴韶羽為了和老王妃翻臉的事，只推說自己不清楚，轉而和石榴說起了別的。

當日夜里，嚴韶羽沒有食言，如約前來。

只是，那夜後，他又出了遠門。

大概是因為嚴韶羽對祖母的態度變了，等到了老王妃生辰時，府里和往日一般冷淡，王妃以江北災為由，甚至沒有準備壽宴。

好多知禮的人都只是派人送上禮，不過，也還是有人上門賀喜，明月郡主就是其中之一。

沈琦蕓最近已經解了足，但不願意出門。只是偶爾去主院請安，順便在院子里轉轉，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關在自己的院子里。到了老王妃生辰那天，不想出門也得去，先到了主院。

王妃偶爾會敲打幾句，大部分時候都不見人。今日老王妃生辰，哪怕沒有宴客，也還是陸陸續續有客人上門，因此，沈琦蕓只走到門口就被打發了。

說真的，沈琦蕓還松了一口氣。

不過，心里清楚，王妃不為難，長青院那邊就難說了。或者說，有先前的那些恩怨在，沈琦蕓若是去了，肯定會被找茬。

可今日……按照規矩，得去找老壽星請安。

邊上石榴提議︰“姐姐，干脆你借病遁了吧。稍後我去請安的時候順便幫你告假。”

沈琦蕓也覺得這提議靠譜，無論王府里對老王妃如何，外人面前還是高貴的超一品誥命，有那麼多客人在，不出面，老王妃應該也不會與計較。

沈琦蕓也沒有將臉湊上去給人打的癖好，當即頷首︰“我頭確實有點疼，妹妹先去吧。”

石榴立刻做出一副關切模樣，兩人寒暄了幾句，在園子里分別。

大概是因為老王妃壽辰，本就的園子里花草又被重新整理修剪，別有一番意趣。沈琦蕓一路走一路看，聽到後有腳步聲，正想避開，卻已經來不及了。

“站住，看到郡主還不行禮，這是你們王府的規矩？”

年輕的聲帶著點霸道，沈琦蕓聽著還有點悉，若是沒記錯，這該是無憂郡主邊的丫鬟，心底暗自遭，也不抬頭，直接一福︰“給郡主請安。”

來人確實是無憂郡主。

“你是那個沈琦蕓？”無憂郡主今日著大紅，披帛隨風飄，妝容致，語氣肆意︰“你看不起我？”

沈琦蕓低著頭︰“不敢！”

無憂郡主質問︰“那你為何看到我就跑？”

沈琦蕓︰“……”這特麼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份不如人，耐心解釋︰“奴婢後腦沒長眼楮。今日府里客人多，奴婢份低微，不敢在外多留，就怕沖撞了貴客。”

語氣著重在“貴客”二字上落了落，若不是份不合適，真的想掰著無憂郡主的肩膀搖一搖，順便告訴︰郡主你真正該警惕的是別的貴和郡主，別揪著一個小丫鬟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