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軻璉跟在師尊后趕路,他有心掩飾自己的心,但背后這個惹人喜的孩子,正用綿綿趴在自己背上的作表達著對他的信賴。
仲軻璉雖然在世不過十幾歲,但家族覆滅,親人俱亡,茍且生……
世間種種疾苦,他嘗了大半。不只是自己,其他幾位師弟師妹都不是多圓滿的人生經歷。仲軻璉其實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這些苦難,也沒想過要對別人說。因為他不想示弱,就算是師弟師妹們,也是如此。
大概是因為自己也經歷過種種不為人知的苦難,所以他們六個都十分默契的沒有問起過對方的經歷。并不是因為他們不互相幫助友,只是因為那無異于再一次揭開想掩蓋的傷疤。
但是,小師妹卻不同。小師妹難道比他們要幸運嗎?
小七從出生時起就在下魔淵那種混黑暗的地方苦苦掙扎著生存,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不知道自己什麼名字。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下魔淵。是被魔族走了扔下去的?還是被拋棄的?
當第一次見到小七上那道道疤痕的時候,仲軻璉原本冷的心似乎都跟著了。
他自小寵,可以說比大多數大家閨秀都要生慣養,除了家族出事的那一日,從未在別人上見過如此可怖的傷勢。更何況那還是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
但,這并不是最讓仲軻璉無法從朱茯上挪開視線的原因。他之所以如此寵小七,實在是因為,這孩子即使遭了如此深重的苦難,卻還是有一雙格外明亮的眼睛。
是啊,即使在前十年的日子里從未見過,即使從未見過自己的親人,但,這個孩子,卻還是倔強的,死命的活著!
那雙眼睛里,總是充滿著對這世間種種惡意的不服!
被那雙清澈的眼睛一照,似乎連自的所有邪惡心思都不見了一般。其實,被凌君千救回來的這些日子里,回憶起殞命的族人們,仲軻璉不止一次想過輕生。雖然知道這是不正確的,這樣做對不去死死護著他的族人,但是真的,獨自一人活在世上實在是太難了。
難到他已經沒有力氣堅持下去了。
但是,在看到那樣渾傷痕,即使遭過命運如此不公正得待遇都還拼命活著的小七時,不知怎的,這種心就漸漸消失了。
低頭看看自己服上繡著的靈竹葉,仲軻璉忍不住微微一笑。他還記得長輩們如何教他挑線分,如何捻線刺繡,如何將將種種祝福繡在一件件上……
即使家族因為這項技藝覆滅,他也該時時刻刻記住,自己是仲家人才是!
想到這里,仲軻璉忍不住拍了拍小師妹抖來抖去的,突然就高興起來。
“小七,我給你做件服吧?”
“啊?”
朱茯有些呆愣,總覺得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大師兄似乎變了很多。可憐的朱茯怎麼也想不到不過短短一息之間,仲軻璉心里就流轉過如此多的念頭。就是有些奇怪。
“可是大師兄,我的服不就是你做的嗎?”
“那不一樣。”
仲軻璉臉上出一個笑瞇瞇充滿生機的表。雖然剛剛因為那三個姐弟之間的發了一下自己的思親之,但是現在他已經完全好了。
甚至可以小小調侃一下小七。
“等到了無極洲,師兄給小七做一件獨一無二的服好嗎?”
做一件,整個晉源大世界只有無涯中世界零梧州曾經的第一世家仲家才會的,有“言繡”的服。
雖然朱茯不懂大師兄此刻洶涌澎湃的心,但還是很開心自己能擁有一件新服,于是用力點了點頭。
“嗯。謝謝大師兄。”
經過這個短暫的小曲之后,朱茯一行人極速行了大半日,在天黑之際停了下來,找到一個蔽的落腳,準備休整一晚再上路。
沒辦法,他們這一行人,修為最高的凌君千,也不過是筑基中期修為。在黑夜里趕路,實在是太危險了。
等停下來之后,眾人各自分工,或是去搜尋獵,或是去探查四周的地形看是否安全……
朱茯也不想閑著吃白飯。這個詞還是從師尊凌君千那兒學來的。于是主請纓要去找柴火。
他們停留的落腳點在幾棵格外高大的樹腳下。等修整過后,就會攀爬上這幾棵樹休息一夜。
因為在這幾棵大樹腳下就是遍地的枯枝敗葉,所以凌君千等師長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去吧,別離開我們的視線就好。”
朱茯點了點頭。然后就撒歡一樣跑了過去,手中不斷收集著干柴。趕這些路,其實也把憋壞了。
這時,那對雙胞胎兄弟之中沒有傷的哥哥看一眼自己姐姐投過來的視線,頓了頓,然后走了過來,主跟朱茯一起干活。朱茯本來不想搭理他,但是后有師尊等人瞧著,也只好偶爾對著唧唧歪歪的小男孩兒說幾句話。
后的凌君千等人看著這溫馨的一幕,不由得出了一點兒笑容。
“你是朱茯嗎?你的名字好像是一味藥材啊。哎,你為什麼這個名字?你們是一個宗門的嗎?你是不是你們宗門最小的啊……”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朱茯忍耐的看一眼不知為何跟之前找到他們時那種即使害怕也依舊沉穩的模樣完全不同的小男孩兒,不自覺的想起了三師兄養的那些笨鳥。
天天就知道嘰嘰喳喳嘰嘰喳喳!的人頭疼!
只是,后凌君千等人還在用一種格外溫和的表看著自己,朱茯也不好揍這個看不懂臉得小男孩兒一頓,于是轉了個子,屁對著那話多的孩子。用實際行表達了對不想說話的詮釋。
然而,這小男孩兒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厲芒之后又笑瞇瞇的湊了上去。
“你就告訴我吧好不好?你們宗門在哪里啊?這回去無極洲,是為了報名宗門大會嗎?哇,總覺得你們師尊看起來好俊啊!他是你們宗門的長老嗎?你們宗門大不大啊?朱茯朱茯,你說……”
“……”
真的好煩啊。
朱茯此刻竟有些生無可。就算是格外絮絮叨叨的師尊,也沒有眼前這個小男孩兒話多。
盯著對方不斷開合的,朱茯了手指,蠢蠢。如果一拳打過去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