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送別酒,楚玉讓人帶江淹去收拾離開路上需要的東西,自己卻留在杏花林中,靠在一棵杏花樹邊,未傷的手拿起空了的酒杯隨意把玩。
“你看我置如何?”凝視著杯緣,口中話卻是問一旁的容止。
容止笑道:“很高明,我從不知道公主是這樣好口才的,一番話,不費吹灰之力就淡化了江淹心頭的不快,他日若有緣相逢,他也會記得今日公主的恩惠。”
楚玉扯扯角。其實並不是很耐煩留在公主府算計一幫男寵的事,但是既然繼承了山公主的,也應理所當然繼承其他的一切,理這些事,是的義務。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相貌英氣的年走回來,他站在杏花林邊,猶豫著要不要接近,倒是楚玉先發現了他,讓他過來說話。
這年也是是男寵之一,楚玉記得他好像姓沈,名字卻是忘了,年走過來,神似是有些不安掙扎,最後才終於下定決心的跪下,道:“公主,沈左有十分重要的事,向你稟報。”
楚玉手指一:來了。
容止淡淡的笑了笑:“他倒是見機得快。”
沈左將自己所知道的桓遠的籌劃全部盤託而出,原來桓遠在府,卻設法買通了公主府上的人,得以與當朝一些手握權勢的重臣聯絡。
楚玉聽著不由得有些驚歎,驚訝於桓遠的手法之巧妙,其實說白了,他所用的手法,無非是買通,可是這買通也需要技巧,什麼人能買,什麼人不能買,需要多代價,從府到外府的傳遞,機的保護,彼此的制衡,因爲要考慮的事太多,兼之自侷限,導致進行得比較慢,還沒完就被楚玉中途截斷,可是這其中的巧妙細之,也足夠令人驚歎了。
不得不說桓遠等人畢竟是讀書人,辦事還是比較文明的,沒有不要打打殺殺,他的計劃,也不過就是藉助外界力,強迫楚玉釋放他們,兵刃相見,那是不得以的最後一步。
怕楚玉不相信,沈左特地說得十分詳細,楚玉雖然一直面帶微笑聽著,心中卻有些不太舒服。畢竟這纔是前後腳,這年便上門來告了,可見利益的何等的強大,人心又是何等的容易搖。
眼前這沈左,倘若爲,恐怕也只是趨炎附勢之輩。
但是他所爲畢竟是對有好的,楚玉不會傻到因爲一點個人好惡而做出任的決斷,十分親切的扶起沈左,微微笑道:“你說的這些,我查證之後,會給你重賞,你來到我這裡也有一陣子了,想不想出去闖一番事業?”
沈左面上出躍躍試的神,卻又不太敢直接說出來,楚玉隨口道:“你是擅長文還是擅長武?”
沈左眼睛一亮,道:“我自練習武藝……”
楚玉打斷他:“很好。”偏頭向容止,“你說我應該把他舉薦給誰?”
容止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道:“我建議,將他推薦給龍驤將軍沈攸之。”方纔沈左所說的桓遠聯絡的重臣之中,首當其中的便是當朝重臣沈慶之,沈攸之則是沈慶之的堂侄。
沈左一聽他的話,臉上抑不住熱烈的狂喜之,楚玉就算不知道這個龍鑲將軍是幹什麼吃的,但看他的神,也知道這是一個好去。
打發走了沈左,楚玉便忍不住的問容止:“這個沈左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你爲什麼反而給他這麼優厚的待遇?”口頭雖應下,但由於沈左投誠得太快,楚玉還是有點瞧不起這個人,儘管沈左是投靠向自己這一面,可是楚玉心裡的觀念令更爲看重有骨氣的人。
容止微微一笑道:“眼下時局盪不安,派他到沈攸之那裡,還能夠發揮更多的用途。我曾經查過沈左的底細,他算是沈家遠房的族親,有這層關係,他的晉會更快些。你不要嫌棄他是小人,正因爲他是小人,用起來才格外的得心應手,假如是江淹這樣的人,我反而不敢隨意使用。”
聽他言下之意,這個沈左,今後尚有用,楚玉略一沉便不再追究。
有時候和理智是不能統一的,這個道理能明白。
再等一會兒,沒有人跟著來告了,容止便對楚玉道:“我去跟沈左說一些要注意的事。”說罷先行離去。
容止找到沈左,兩人在房中嘆了足足小半個時辰功夫,過後,容止走出沈左的臥室,忽然想起一事,便朝距離此不遠的修遠居走去。
修遠居是桓遠的住所,也是單人獨居,整個西上閣裡,除了駙馬何戢,就只有桓遠與容止是獨居的,別的男寵,都是跟他人住在一起。但是與容止住的清淨不同,桓遠的居所,周圍有侍衛在把守著,門口站著的兩名侍衛一看容止來了,立即行禮讓路:“容公子請進。”
面前擺著一隻長方形漆盤,盤中裝著一隻酒壺,兩隻酒杯,桓遠跪坐在角落的影之中,模糊了臉容神,只約能瞧見修朗眉目的廓。
容止走近的時候,桓遠忽然從地上一躍而起,一把揪住他的領,將他重重的按在牆上,肩胛骨與堅的牆面狠狠撞擊,鑽心的痛楚立即蔓延到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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