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微微一挑,不無惡意的問道:“現在,趙家還不是伯父當家做主吧?”
趙濟臉一變,吳氏和三個兒都一臉驚訝的看著趙含章,沒料到敢當面說出這樣的話來。
王氏都忍不住驚訝的看著趙含章,忍不住輕輕的拉了拉的袖子。
趙含章只當不知,還是含著笑容看趙濟,等著他回答。
趙濟平復了一下心,臉上的怒很快收斂起來,平靜的道:“三娘才醒,不記得家中的事所以誤會了,我此舉是為了府中安寧著想,若是讓下人們隨意傳謠,再好的主子也被他們挑撥壞了。”
趙含章微微頷首,“大堂伯說的不錯,的確要好好的查一查,我雖然記得的事不多,但醒來后也算長了不見識,算起來,外頭的那些風言風語,似乎都是從大房外往里傳的,要查,那就要查到上,這樣吧,讓堂伯母和母親一起查,我母親查大房,堂伯母查二房,看看到底是哪些下人在挑撥離間,到時候一并打發出去,大堂伯覺得如何?”
趙含章從小在他眼皮底下長大,他知道這孩子聰慧,但從來都溫婉順從,還是第一次這樣當面駁他的面子。
然而對上趙含章陌生的目,趙濟連發火都不能夠,只能憋屈的應下。
最后這場探病也不了了之,他們只留下帶來的藥材,話都沒說幾句就離開了。
快步走出清怡閣,趙濟猛的停住腳步,回頭看昏暗燈下的清怡閣。
疾步跟在他后的吳氏嚇了一跳,和三個孩子也停下腳步,低著頭站著。
趙濟面無表道:“怕不是假裝的,而是真失憶了。”
吳氏連連點頭,“是,是,我之前沒見到,也以為是裝的,但今日看,竟然是真的。”
三娘以前雖偶爾叛逆,但行事卻穩重,和他們二房的關系也一直不錯,不管心怎麼想,兩房面上一直很和睦的。
像今日這樣失禮的詰問,那是一次都沒有過。
趙濟頭疼起來,他意識到,趙三娘假失憶不好,真失憶對他們更不利。
失憶,不記得了,那便沒了,沒有畏懼,從前的經營瞬間都消失了。
而且今晚……
趙濟想到剛才的爭鋒相對,只覺得心口生疼,堵得慌,“剛才的事不許外傳。”
吳氏小聲道:“便是我們不說,這邊也會往正院那邊傳吧?”
當然會了!
他們前腳一走,趙含章后腳就讓跪著的下人們起來,讓們都退下去,只留下青姑道:“大夫還沒來,青姑親去正院走一趟吧,和祖父說我醒來了,只是頭暈惡心,已經沒有大礙,倒是母親被氣得心口生疼。”
問道:“祖父要是問母親為何生氣,你知道怎麼回吧?”
“還能怎麼回,自然是被他們二房氣的。”
青姑卻是小心翼翼的看了趙含章一眼,結合以前三娘的教導,小聲道:“就說是被三娘氣的,三娘對大老爺無禮……”
趙含章微微頷首,“就說,三娘把以前的禮儀道德全給忘了,二娘子氣得不行。”
王氏:……其實不怎麼生氣的,以前他們一家三口只有對二房的人生氣,兒子是傻乎乎的不能計較,兒雖然明,卻總忍讓,還說什麼,脾氣要發在要,總是發脾氣,以后再發脾氣就不值人重視了。
兒難得沖二房發一次火,王氏只覺得神清氣爽。
言又止,“這樣說是不是不好,萬一你祖父對你生氣。”
“生氣是必然的,但我想,祖父更氣的一定不是我。”趙含章角微翹,點著膝蓋道:“這些年大房養大了二房的心,大堂伯一家太過驕傲了,自覺爵位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如此驕傲,怎麼會不敗?”
道:“我確信,引著二郎出城的事是大姐他們私下所為,大堂伯他們不知,不然他們一定會攔著,他們可不會覺得祖父會把爵位傳給二郎。也正是因為篤定這一點兒,哪怕知道我們姐弟兩個傷和大姐他們不開關系,他們也不著急,甚至還出手替他們抹掉尾,不承認,反正祖父也不會把爵位給二郎。”
王氏傷心難過,“憑什麼不給二郎,二郎才是他的親孫兒。”
趙含章,“……母親,二郎只會寫自己的名字,他怎麼當得好家主?爵位于他來說不是好東西,反而是奪命的壞事。”
“那你怎麼還那樣與二房說話?你從前不都我忍著嗎?”
趙含章:“此一時彼一時,當時我想著我們畢竟一脈相承,又從小一起長大,總是有的。”
道:“上下牙齒還有著的時候呢,一家子過日子吵吵鬧鬧再正常不過,無關要的事忍讓一些便是,但現在看來,他們的心太大,也太過薄,想要依靠他們已經不可能。”
王氏呆住,“既不要爵位,他們又不能依靠,那我們……”
“母親,爵位只是個榮譽罷了,這世上的好東西多著呢,我們不要那閃耀人眼的爵位,沒說不要其他的呀,”趙含章道:“而那些東西,現在可都還在祖父手里呢。”
王氏眼睛一亮,“錢?”
公爹可是有名的吝嗇,又有擅經營的名,手上一定有不錢。
此時屋里就只剩下他們母子三個和青姑,趙含章意味深長的道:“錢,只是其次罷了。”
最要的是趙長輿手里的人啊!
世里,錢糧重要,但人也很重要。
誰手里有人有糧,誰就能活著,還能活得好,現在整個大晉都打一團,就是現在看著還安定的,也才經過洗,之前隔三五個月就發生一次,城里被洗了一次又一次,沒點人手,趙含章覺得自己連大門都不敢出。
所以眼饞趙長輿手里的人。
青姑瞬間領會,知道該怎麼說了,也明,抹了抹眼睛,讓眼睛紅了一些,然后沖趙含章屈膝道:“奴必不負三娘所托。”
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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