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墨回到家的時候,正巧在門口遇上了吃酒回來的許延泉:“墨墨?你怎麼這打扮?”
許清墨頓了頓,然后說道:“去靶場了,回來的時候了,就去城西吃了個春面!”
“城西的春面啊,那康老兒煮的面湯的確好吃!”許延泉沒有半點疑心,笑著說道。
“改日大哥和我一道去吃!”許清墨輕輕笑著。
許延泉渾帶了些許的酒氣,怕熏著許清墨,便往后靠了靠:“那自然是好,再過些日子就是你的及笄禮了,那個時候父親也該回來了,你想想,你有什麼想要的?”
“還早著呢!”許清墨笑了笑,“再說了,大哥給的,什麼都好!”
許延泉看著自家小妹,心里熨帖的很:“這幾日一直忙著應酬,都沒工夫帶你好好出去玩一趟,過幾日,咱們便出趟門去玩,可好?”
“快中秋了,你讓母親給你做幾漂亮的服,咱們也好去花燈會走一走!”許延泉看著許清墨,輕輕笑著說道。
“好!”許清墨笑道,“過幾日我就和母親一起去做幾裳!”
許延泉自然是滿口說好。
敷衍完許延泉,許清墨便趕回了院子。
奔波多時,許清墨有些疲憊,說了幾句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曲蓮早早的備了熱水,一回來便趕換了服去洗漱。
泡在熱水桶里的時候,許清墨的腦海里全是云閣的那些子,前世被關押在云閣的閣樓之中,除了花娘,再沒見過旁人,花娘待不錯,可憐限,給備的吃食都是上好的,每日里,也會和說說話。
只是那個時候的許清墨,一心求死,哪里聽得進去花娘的那些話。
大約是太累了,沒多久,許清墨竟然靠著浴桶睡著了,曲蓮瞧見了,也沒有打擾,只是時不時的試一下水溫,避免著涼了。
睡夢中,許清墨看到了當初許延泉,他坐在床上,床邊睡著昏迷不醒的安南,臉蒼白,沒有半點生氣,只是若是仔細看的話,還是可以看到背上紅點,那就是花柳病前期的征兆。
許延泉被用了藥,是實打實的和安南發生了些不該發生的事,林也是真的想要和讓許延泉染病。
他們是同僚,但也是對手,許延泉年有為,有軍功傍也就算了,科考還得了個探花,有軍功的探花郎,何其張揚,何其有名。
因為許延泉,林不論有多努力,在他父親那里,總是得不到夸贊,輒便要打罵,他心中對許延泉早就有了不滿,所以,許清靈找上他的時候,他也就半推半就,他是拿許延泉沒有辦法,但是讓他的堂妹給自己做妾,就夠惡心他的了。
這一次,許清靈明里暗里的讓他給許延泉一點看看,他自然是樂意的。
林是在合歡苑遇到安南的,前世的安南,也是先落了云閣,后來因為染病,才被云閣的花娘典賣了出去,而輾轉去了合歡苑,相比起云閣,合歡苑的檔次那是差的不止一點半點。
而林,如今既無功名,也無份,手頭上也沒那麼寬裕,自然是去不了云閣那般的銷金窟的,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了合歡苑。
染病的安南是最下賤的娼,二兩銀子就能一度春宵,被關在一個小房間里,人來人往,來的都是那些市井平民,一個接著一個。
林只是去如廁的時候,瞥到了一眼合歡苑的后院,瞧見了面容姣好的安南,也知道了,染了病。
買下安南,只花了他二十兩白銀,把送到許延泉的床上,只花了一包藥,從此,許延泉聲名狼藉。
許清墨悠悠轉醒,看著不遠的盒子,那個盒子里擺放的,正是安南的契。
這一次,斷然不能讓這件事,再次發生。
“姑娘!”花楹走到許清墨邊,見的目一直盯著桌子上的盒子,便輕聲說道,“安南的事已經安排妥當了,我再三囑咐了,定然不會讓人傷害的!”
許清墨點了點頭:“嗯,多派幾個人守著,千萬別出什麼茬子!”
“是!”花楹應下,然后從一旁的屏風拿下布帛,輕輕的拭著許清墨的手,“姑娘,我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許清墨沉默了半晌,然后抬頭看想花楹:“花楹,你信我嗎?”
花楹點頭:“我自然是相信姑娘的!”
“那你只要知道,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許家!”許清墨低垂著眼,輕聲說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寧遠候府,在京城之中負有盛名,父親軍功鼎盛,而大哥,又年有為,這個京中,有太多的人盯著寧遠候府,盯著許家了!”
花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我明白!”
許清墨換了干凈的裳,坐在床頭,花楹燃了熏香,熏香一點一點的充斥著屋子,清香,安神,穩定心神。
花楹和曲蓮就這麼守著,直到許清墨睡著了,才起離開。
一走出許清墨的廂房,曲蓮就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這一晚上,我一直膽戰心驚的,就怕大娘子或者大哥兒來找姑娘!”
花楹看了一眼曲蓮,隨后說道:“我們回來的時候就遇上了大哥兒,大哥兒提起姑娘及笄的事,聽大哥兒的意思,侯爺多半能趕在姑娘及笄禮的時候回來!”
“姑娘的及笄禮不是還要好些時候?”曲蓮有些驚訝。
“及笄禮何其重要,該準備的,咱們也該準備起來了,旁的夫人都會準備,但是給上門賀禮的姑娘們做的回禮,還是得我們自己準備著的!”花楹輕聲說道,“這幾日你看著些,挑幾個得力的丫頭到院里頭來!”
曲蓮更加驚訝了:“花楹姐姐,這……這不應該你來挑選嗎?”
“就指著我一個人,你累死我算了!”花楹輕哼了一聲,轉離開。
曲蓮眼睛一亮,趕不要臉的湊上去,一下一下的晃著花楹的手:“姐姐,花楹姐姐,我沒選過人,你教教我嘛,免得我出錯!”
“我就教你一回!”花楹傲的看了一眼曲蓮,面上不耐煩的很,只是眼角滿滿的都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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