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子有多倔,玉青時心里知道得一清二楚。
正因為此,才不敢在元寶怒氣正盛時輕易把人放出來。
本以為元寶在屋子里定要鬧個不休,也想好了怎麼與他解釋講道理。
可誰知宣于淵進屋不到半刻,剛剛還鬧個不停的元寶竟然真的就安靜了下來。
玉青時揣著滿腹狐疑把耳朵到了門上,可聽了半天什麼靜也無。
正想推門進去時,去地里的秦老太就一臉急地挎著個小菜籃子小跑著進了門。
進門就著急地拉住了玉青時,左右看了一圈確定人沒事兒才拍著口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嚇死我了。”
“還好你沒事兒。”
玉青時看臉不好,趕笑著扶著到一旁坐好,不解道:“這話什麼意思?”
秦老太含恨咬了咬牙,氣得手指不停地哆嗦,朝著秦大家的方向指了指,跺腳道:“我還在地里,聽秦家三嬸兒說你大伯兩口子給你謀了門親事,有人都上門提親了,生怕你了驚嚇,立馬就趕了回來。”
仿佛是怕玉青時被人的話勾得功了心思,秦老太正道:“那人說的話都信不得,你可千萬別當了真。”
“王財主家門戶高,確實不缺銀錢日子好過,可他家那爺卻是個先天胎里就帶了病的病秧子!”
“王財主不知從何聽人說,尋個八字旺的姑娘就可穩住他兒子的魂,延了他兒子的壽,這才不惜勞苦不擇好賴地往家里納妾,許了各種好哄得好人家的姑娘去給他兒子守活寡。”
“王家的那個病秧子活了半生連床都下不得,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閻王爺勾了命去,這樣的人,就算是門第再高,那也配不上你!”
瞧秦老太急得滿頭是汗,玉青時無聲輕笑。
安似的握住秦老太冰冷的手,輕輕說:“說的我記住了,我不會糊涂的。”
秦老太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說:“你沒放在心上就好。”
說著臉上又迸起了怒,四下張著咬牙說:“那個人呢?”
“被我趕走了。”
“趕走了?”
玉青時笑笑點頭,漫不經心地說:“我沒打算嫁人,什麼王財主李財主的我也不在意,那人說什麼我都不會放心上的,你放心就是。”
秦老太聽見這話心里又是喜又是憂。
喜的是玉青時不為他人里的錢財心。
憂的是一個姑娘家,張閉就說自己不嫁人,日子長了可如何是好?
喜憂參半地拍了拍玉青時的手,站起來就說:“你在家等著,我這就去找你大伯算賬!”
玉青時哭笑不得的把人拉住,好笑道:“去了也沒什麼說的,提了他們也不會承認,何必去添這個煩惱?”
“此事我心里自有定論,你就不必心了。”
“可是……”
“,我真的有分寸的。”
“放心吧。”
玉青時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字里行間卻充斥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篤定和堅決。
秦老太糾結了好一會兒才遲疑著點頭。
“行,那就按你說的辦。”
秦老太一刻也閑不住。
勉強將心神定住,見地上準備用來釘床的板子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忙不迭地挽著袖子就去翻撿。
探頭往門外看了一眼,奇怪道:“元寶去拿楔子還沒回來?”
玉青時稍頓了頓,說:“人倒是回來了,楔子估計沒能拿回來。”
元寶剛剛那樣兒估計是出門不久就跟人打了起來,就連鞋都只剩了一只掛在腳上,另外一只還是玉青時剛剛出去從路邊撿回來的。
打這樣,哪兒還能記得什麼楔子?
秦老太一看玉青時的表就知有事兒,皺眉道:“他是不是貪玩兒又下河魚了?”
“我沒有。”
閉許久的大門突然從打開,元寶著小黑手走出來,耷拉著腦袋底氣不是很足地說:“我沒下河魚。”
早上出門時還是個干干凈凈的娃娃。
一轉眼的功夫不見,就變了眼前人見人嫌的臟小子。
秦老太看著他了一只的腳,以及上七八糟還滾滿了草屑泥土的裳,頭大道:“那你這是干什麼去了?”
“學泥鰍到泥堆里打滾了?”
元寶絞著小手支支吾吾的不敢開口,求救似的,小眼神一下又一下地朝著玉青時瞟。
看著就可憐得不行。
玉青時冷眼看著心里好笑,在秦老太炸找子前解釋道:“那倒是也沒,只是跟幾個小孩兒在門前打仗來著。”
“打仗?”
元寶被秦老太充滿懷疑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聽到宣于淵咳嗽了一聲趕點頭說:“對對對!”
“我跟王富貴他們幾個玩兒大將軍打倭寇呢!”
“我可是大將軍!”
他喊得中氣十足,好像真像是那麼回事兒。
秦老太聽完卻撐不住笑出了聲。
樂不可支地點了點元寶臟得看不出原樣的腦門,笑得不行地說:“是是是,你是大將軍。”
“可我的大將軍,你能不能先把臉洗干凈,把鞋穿上再跟我說你有多厲害?哪兒有大將軍是著腳的啊?”
元寶聞言窘得不行地看向了玉青時,可憐地喊了聲姐姐。
玉青時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將地上被踩踏得都變了形的鞋遞給他:“好好穿上,不許胡鬧了。”
元寶咧樂呵呵地說好。
說完卻不忘回頭看了宣于淵一眼。
宣于淵以手抵在邊笑而不語。
玉青時見狀心里咯噔響了一下。
拉著元寶走到一旁,佯作給他洗手的樣子,輕聲問:“剛剛你們在屋里,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元寶了小手,悶悶地說:“男子漢的,不能告訴你。”
玉青時倒水的作猛地一頓,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豆丁點兒大的娃娃,半個時辰前還與自己無話不說,號稱與自己沒有任何。
現在就有不能說的了?
元寶仰起小腦袋瓜咧出一排小米牙,笑嘻嘻地說:“總之就是不能告訴你。”
他說完甩甩手上的水頭也不回地跑開。
玉青時緩緩放下手里水桶,扭頭看向宣于淵:“你跟他說了什麼?”
宣于淵靠在門框上為難一笑,豎起手指在邊輕輕道:“噓。”
“這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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