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重建認知

第二局沈岳哲果然自告勇要當烈士，戚楓依舊中路solo，凌可便與趙司、李愷星配合打優勢路。

男生之間玩遊戲向來靠實力說話，在凌可第一局大殺四方後，其餘三人便對他刮目相看，態度也不由自主地熱絡起來。

開局後趙司和李愷星還沉浸在上一局的劃水狀態裡，看凌可技了得，便一路與他攀談。

桿司令：「0你本地的麼？」

lin_k：「en」

我妹妹不能比我小三個月：「0你玩dota幾年了？」

lin_k：「2」

我妹妹不能比我小三個月：「我也才玩兩年多一點，為什麼覺你那麼牛？你都是怎麼玩的？」

lin_k：「多練習」

我妹妹不能比我小三個月：「……」

凌可的回覆都很簡潔，給人一種非常酷的覺。

但說「多練習」並不是他在裝，而是經驗之談。

當初他的確是因為戚楓才下載了dota，但凌可並沒有把玩遊戲當一件休閒的事。

他這個人，無論做什麼事目的都很強，一旦去做就想要結果，就要贏。

為了提高技，他曾找了一堆dota攻略和大神視頻研究，練補刀、練作、練走位。

在別人看來枯燥的事，對凌可來說卻是稀疏平常，因為從小彈琴的經歷已經把他的毅力打磨得如同一把利劍。

鍵盤系遊戲和彈琴很像，遇到不會的技巧，只要抓住這一段反覆練習，一百遍、兩百遍，一直練到能生巧，練到為一種本能，就行了。

可大部分人都是隨便玩玩，沒有那個意識，所以凌可只稍稍花點心思、下點功夫就比很多人都玩得好了。

加上凌可能考上f大，績肯定也不差，面對這種學習遊戲兩不誤的學霸，格還酷得一，李愷星等人不由心生欽佩。

趙司已忍不住拋出橄欖枝，企圖將高手拉自家陣營：「0你平時有固定團嗎？」

lin_k：「no」

凌可以前的同學也有玩dota的，但湊一塊玩太麻煩，再說提高自技並不需要配合，所以凌可經常單槍匹馬。

我妹妹不能比我小三個月：「那0你以後跟我們一起玩唄？」

這話一出，凌可突然停了下來。

趙司和李愷星同時一怔，還以為對方要拒絕，結果五秒鐘後，只見公屏裡出現了一句話。

lin_k：「ok，但別我 0」

趙司和李愷星瞬間倒地不起。

沒有人明白為什麼凌可不爽這個簡潔又好打的稱呼。

唯有同道中人的戚楓，看到那句話後，眼皮跳了一下。

雖然凌可給人的覺是個純直男，但戚楓還是不可遏制地腦補了一番：如果凌可是gay，貌似也是個1號……

，這個屬，和純直男好像也並沒有什麼區別了。

因為戚楓，他也是個純1號。

正胡思想，公屏裡出現了沈岳哲的呼救：「臥槽，老子快被打出翔了！你們還有時間聊天！來個人幫幫我啊！」

這一局敵我雙方比較勢均力敵，沈岳哲以一敵三自然抵擋不過，一路送人頭，實力演繹了一把什麼做「真‧烈士」。

第三次死回來後，他看見那些人還在聊天，就炸了。

可沈岳哲的哀嚎並沒有引來大夥兒的同，趙司還笑話他：「哈哈哈，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我妹妹不能比我小三個月：「選3號就要有犧牲的心理準備，認命吧！」

夜神月：「你妹！」

我妹妹不能比我小三個月：「來啊！」

夜神月：「禽！自己妹妹都不放過！」

桿司令：「瘋子快去af你家小岳岳，他快暴走了。」

戚楓眼皮一，頭一次為有這麼一幫沒節的朋友而到丟臉。

他希凌可選擇無視，卻沒想到言寡語的凌可剛好在這關頭好奇問了一句：「af什麼意思？」

戚楓：「……」

李愷星直接在頻道里打了一串的「hahahahahaha」。

趙司解釋：「af=anal [email protected]=♂。」（注*1）

夜神月：「來啊，瘋子，酷來我！」

……

凌可有些震驚。

儘管他們這一代在各方面也都算比較開放了，但他以前所在的高中校風班風特別正，即便邊有腐和賣腐的男生，也很有說話尺度這麼大的。

當然，這也可能和凌可淡薄的格有關，自從他意識到自向後，就刻意跟邊的男生保持著恰當的距離，所以跟他開玩笑的人比較。

現在看這幾個人聊天，凌可簡直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真沒想到戚楓和他朋友們相時的畫風會……這麼奔放。

難不，這才是直男與直男相的正確方式？

回想起之前高俊飛和戚楓對那個八卦帖的態度，凌可後知後覺，原來，不管是那對碗，還是朋友圈的信息、鴛鴦湖的調侃，以及那個八卦帖，都只是他這個假直男自己想、太、多。

——新世紀的直男，是毫不會介意這種玩笑的。

在沈岳哲說完那句話後，戚楓回覆了一個「滾」字。

但凌可瞥了戚楓一眼，卻見他面上毫不顯尷尬，反而還保持著慣有的微笑。

……果然，他並不怎麼介意。

在後續的遊戲中，三觀崩塌的凌可一邊觀察著戚楓和他朋友們的互方式，一邊迅速重建著自己的認知。

無兄弟、不dota。

一起開黑玩遊戲是最能刷友值的行為。

戚楓玩遊戲本就厲害，今天又多了凌可這麼個高手，即使中間有隊友被，總也沒怎麼輸過。

一晚上下來，凌可和戚楓與他朋友們都悉了不，遊戲結束時趙司還主邀請他加微信，這一來，其他人也紛紛要加。

凌可不好拒絕，報了自己的微信號。

李愷星特地建了個微信遊戲群，與凌可相約下次再一起玩。

戚楓防了半天，終於什麼也沒防住。

退出遊戲，也該到了洗洗睡的時間。

凌可和戚楓依次洗了澡，事後戚楓又凌可幫自己抹藥膏。

一回生二回，凌可的心比早上已經淡定了許多，只是抹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趙司在遊戲裡說的那個「anal [email protected]」，差點沒忍住又了起來。

之後又換了蓆子，凌可猶豫著只睡了一晚上的草蓆要怎麼理，畢竟他不過敏，丟了似乎有點可惜，但不丟的話，放著好像也沒什麼用。

正好高俊飛見了，道：「你倆這舊蓆子不要了嗎？不要能不能給我？我跟你們回收。」

戚楓覺得好笑：「你要就拿去好了，還搞什麼回收……我還謝謝你了，省的我下樓去丟。」

凌可見戚楓這麼耿直，也大方地把自己的蓆子給了高俊飛，只是出去的一瞬間，他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高俊飛該不會是打算把這蓆子再當新的賣掉吧？

呃，雖然覺有點怪怪的，不過凌可也不是那麼道德潔癖的人，心想，只睡過一次的蓆子，再怎麼也坑不到哪裡去，就沒多提。

爬上床後，凌可在被窩裡點開了微信，迅速把沈岳哲、趙司、李愷星三人的微信朋友圈翻了個遍——就為了看和戚楓有關的信息。

這一刷，果然挖到不料！

尤其是沈岳哲的朋友圈，裡頭幾乎三分之一的容都扯到了戚楓，還發了不他和戚楓的照片，包括兩人一起吃飯、唱k、打球，校裡校外，什麼樣的都有。

只是與戚楓挑細選發朋友圈的照片相比，沈岳哲好像是隨手拍了就發，要不是戚楓值夠高，扛得住全方位無死角抓拍拍，沈岳哲這麼個坑爹的哥們，早就被打豬頭了。

相對的，趙司和李愷星發戚楓的容就比較，這就能看出沈岳哲和戚楓的關係更好。

凌可收了一堆新照片，看看這張也帥，那張也帥，簡直像是迷弟翻到了偶像的盤，幸福棚。

但與此同時，他又控制不住地羨慕著沈岳哲，羨慕他和戚楓有這麼多年的，羨慕他們在遊戲裡毫無底線地相互開玩笑……

這種羨慕，和對那些與戚楓傳緋聞的生給他的不爽完全不一樣。

畢竟，友是友，是，凌可從沒有妄想過越線。

那麼在友的範圍裡，如果能有沈岳哲在戚楓心目中的地位，就非常難得了。

剛剛在遊戲裡聽他們說，沈岳哲和趙司九月底都要去英國唸書，李愷星下周去加拿大。

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凌可忍不住想，既然沈岳哲都要走了，戚楓現在也明顯蠻親近自己，他何不把握機會，趁這幾年時間取而代之？

這念頭甫一冒出來，就如星星之火瞬間燎原。

凌可聽著自己如鼓般的心跳，在被窩裡眨了眨眼睛，眸中閃現出一勢在必得的。

翌日清晨，戚楓迷迷糊糊地醒來，本能地抓起手機看時間，又習慣地去點微信裡的紅點。

朋友圈多了幾條信息，他這一刷，整個人忽然神了。

昨天半夜，凌可給他「新的朋友」那條狀態下點了個贊，還回了一個微笑。

戚楓忍不住傻笑，看對鋪已經空了，凌可又比他早起。

他探出頭，見對方在下面換服，套t裇時出纖瘦的腰線，戚楓見了一陣心。

打了個哈欠，他懶洋洋地了聲凌可的名字。

凌可抬頭，對他笑了一下：「醒了？」

戚楓：「……」

下了床，凌可又主問他：「你背好點了嗎？」

戚楓：「嗯，好多了……」

……什麼況？怎麼覺今天的凌可和昨天有點不太一樣了？

高俊飛也起床了，剛洗漱完出來，換了戚楓進去。

眼看都九點出頭了，高俊飛皺眉道：「我說，最後一個哥們怎麼還沒來啊？等下十點鐘就要開班會了，他不會是不來了吧？」

凌可換完服從屜裡找出一副眼鏡，說：「不知道，戚楓有他電話，一會兒讓他問問。」

那副眼鏡是極細的鈦金銀框，凌可戴上後書生氣更盛，還平添了一凌厲、慾的味道。

戚楓洗完一出來就愣住了：「你……近視？」

凌可：「有一點，度數不深。」

戚楓盯著他看了兩秒，笑道：「你戴眼鏡更帥。」

凌可：「……」

戚楓剛剛已經聽到高俊飛和凌可的對話了，直接拿出手機給謝奇寶發了條短信。

謝奇寶秒回：「我和我爸媽吃早飯，趕不及回宿舍了，一會兒直接去禮堂。」

戚楓發完見凌可又從屜裡翻出一張a4紙看，問：「這什麼？」

凌可：「演講稿。」

「……演講稿？」高俊飛聞言轉過來，「臥槽，你是新生代表？」

凌可：「嗯……」

一般大學都會選擇最高分學的學生做新生代表上臺致辭，高俊飛自稱「百曉生」，這一點當然是知道的。

但他沒料到，自己隨隨便便分到的這個宿舍這麼可怕，兩大帥哥，一個極有可能是未來校草，還有一個是他們學院的新生代表！

這一來，高俊飛更迫不及待想從第四個室友上找點存在了。

戚楓也好奇，湊過去瞅了一眼：「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清新的薄荷漱口水味混雜著戚楓上的味撲面而來，凌可一瞬間有些呼吸困難：「一禮拜前……輔導員打電話給我的。」

如此近距離地對抗喜歡的人散發出來的荷爾蒙，對凌可來說還是有些艱難，但他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就做好了接考驗的準備。

戚楓對他笑，他可以忍。

戚楓靠近他，他可以忍。

戚楓要摟他肩膀，他覺得也是可以忍的。

如果不能忍，他們還怎麼做朋友？

——臨危不、變不驚，這才是直男和直男之間的正常相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