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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東京教劍道》 016 守株待兔

和馬帶著千代子,搭上了前往涉谷區住友建設總部的列車。

千代子還穿著早上的水手服,不過自己拔掉的扣子已經在警署借了針線上了。

千代子這玩意只用了幾分鐘不到,讓和馬讚歎不已。

列車上人並不多,畢竟這時候已經過了上班的通勤高峰期,而下班的通勤高峰還沒有到來。

不過這個時段,兩個穿校服的年輕人在車上,還是扎眼的。

乘客全都同和馬、千代子兩人保持距離,大概是把他們當了蹺課的不良年。

對了,和馬和千代子還都揹著竹刀——它們被當帶去警署,但後來確認不存在惡傷人之後就歸還給了兄妹倆。

但現在,用布包著的竹刀讓桐生兄妹更像是不良年了。

千代子看著窗外,忽然說:“好多地方都在開發啊。”

“是啊。”和馬很隨意的迴應,心還在盤算著待會怎麼說服那位專務。

專務算是日本企業高層的最底層,但是這個“底層”也是在所有真正的底層頭上的“雲端上的人”。

是和馬上輩子需要仰視的傢伙。

沒有背景的“一般會社員”,最多也就幹到部長。

要晉升到專務,要麼得本就是上流社會一員,含著金湯勺出生,要麼要有名校背景。

在日本,考上名校是真正的階級躍升。

——說起來,桐生家是怎麼淪落到現在的地步的啊?

和馬不由得思考起這個問題。

桐生家有那麼大的道場,以前最起碼是個名門,現在不但死剩下自己兄妹倆,存款還只剩那麼點,連支撐到兄妹倆讀完大學都做不到。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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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馬開始在原主的記憶裡搜尋蛛馬跡。

這時候,他忽然覺到有重落在自己肩頭,扭頭一看,發現是千代子。

千代子靠著哥哥的肩,閉著眼睛睡著了。

和馬看著妹妹,微微出笑容。

從昨天到今天,這姑娘先被和馬這當哥哥的痛扁,又和無良資本家的打手剛正面,應該心俱疲吧。

回想到現在爲止千代子的表現,和馬嘆:或許這就是大和子吧。

列車輕輕晃盪著,車和鐵軌撞出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

錦山組的若頭阪東,此時此刻正坐在麪包車的駕駛座上,手指焦急的敲打著方向盤。

今天一早,他就帶著錦山組的幾個小弟開著麪包車在這邊埋伏。

這裡是桐生千代子前往越川子學校上學的必經路,他們準備把桐生千代子綁架了,然後迫桐生和馬簽下出售道場的合同。

這個年代,日本的治安其實遠沒有宣傳的那麼好,極道綁個人什麼的很常見。

日本的極道問題,直到平時代制訂《暴力團對策法》纔開始好轉。

另外,從《暴力團對策法》也可以看得出來極道在日本的勢力之大,就是因爲本剷除不掉極道,所以《暴力團對策法》才規定了“政府指定暴力團”。

說是指定這些暴力團加強監視,其實就是“我們鏟不掉你們沒法向選民們代乾脆你們合法化吧”。

是的,日本的極道從1992年開始就合法了——當然只限定於那些已經大型組織,小組織則是直接被剷平了。

日本演藝圈,有很多看起來很像極道大佬、平時在日劇啊電影啊裡面也整天演極道大佬的演員,其實真的就是極道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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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1980年,正是極道邁向大繁榮的起點,這個時代的極道都敏銳的嗅到了飛黃騰達的機會,變著法子鬥狠,爭名奪利。

綁架個小姑娘,對他們來說本不算個事。

問題就在於,這桐生千代子,本不出現。

這都快下午放學了,阪東這一夥人,都沒看見桐生千代子。

就算是沉穩如阪東,這個時候也不免有些焦慮。

錦山組分到的片區還有好多家頑冥不化不肯搬家的刺頭兒等著去理呢,就這麼白白浪費一天時間,流失掉的可是真金白銀。

其他組織都在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撲上來把弱小的錦山組吞掉。

“媽的,怎麼還不來啊?大田!你帶兩個人,回去道場那邊盯著,有發現直接手,綁了人就撤退。”

“是!”大田的若衆立刻拍了拍旁正在看漫畫的兩個年輕人的肩膀,“跟我走!媽的看你妹的漫畫!你還是極道嗎?”

若衆,放到中文語境裡近似的詞四九仔,常看港片的都知道。

當了若衆就有資格佩戴組紋了,沒帶組紋的人相當於沒組,比四九仔還低級。

大田領著兩人就要走,阪東突然住他:“等一下!蠢貨,你忘了拿步話機!”

說著阪東拿起步話機,扔給大田。

這可是花了很多力氣才從駐日軍那裡弄到的淘汰品。

這年頭沒手機沒呼機,互相聯繫極其困難。

極道爲了適應激烈的“同業競爭”,想盡各種辦法搞通訊裝備。

起了衝突的時候,全靠這玩意喊人——這肯定比“一直穿雲箭”來得好使。

大田接過步話機,領著兩個小嘍囉離開後,阪東繼續看著越川子的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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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私立學校都請了專業保全人員的,阪東不敢靠太近。

畢竟就算極道,也不敢惹真正的大資產家和名門。

阪東知道今天桐生家的道場發生了一些,但是他認定桐生千代子從警署出來,會乖乖的過來上學。

——難不,他們從警署出來,直接逃課去了?

可是,據阪東掌握的報,桐生千代子是個連一次缺勤都沒有的超級好學生,初一初二都拿到了全勤獎——連拿兩年這個獎的人,據說整個越川子就桐生千代子一個人。

“阪東桑,”阪東的小弟之一說,“馬上到越川子放學的時間了,可能這桐生千代子今天真不會來了……”

“閉,在越川子最後一個學生離開之前,我們都在這裡守著!”

阪東怒吼道。

若頭一大職責,就是吼小弟,阪東也算恪盡職守。

但是,他理解小弟們的不耐煩。

畢竟他現在也十分的不耐煩。

——呆了一天卻沒把人綁到,組長一定會非常生氣。

組長背後紋了個般若鬼面,但他生氣起來,比那紋鬼面還要可怕一千倍。

阪東可不想承他的怒火。

“媽的,怎麼還不來啊。”阪東焦急的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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