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越走越荒涼,眼前盡是些低矮的草房。人煙倒是不見稀,只是和適才所見的繁華地段有天壤之別。雖然還沒見到有人不蔽,但是穿著打扮連府裡最低等的下人都遠遠不如。
錦繡心裡詫異著揚州也有如此窮的地方,臉上卻不敢出半點神來。
這裡就是揚州的貧民區了……
一個婦人熱絡的和麗娘打著招呼:“麗娘,你又和金大恆去接閨啦!你們可真是有福氣,閨到了那樣的富貴人家做丫鬟,以後可是吃喝不愁了。”
麗娘笑的有勉強:“王家嫂子說笑了。”但凡有別的方法,誰願意把孩子賣給人家做一輩子的奴僕,以後想出奴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王家嫂子倒是真的羨慕,走上前來端詳了錦繡幾眼,拉起錦繡的手說:“阿秀相貌端正纔有這樣的福分,我家那個丫頭鬧著也想賣到有錢人家做丫鬟,我領了給牙婆子看看,牙婆子卻說長相不討喜不容易賣到好人家……”
錦繡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眼前這個婦人,只是謙遜的笑著。然後一直保持著笑容聽和麗娘寒暄。
對於窮苦人家來說,缺食的生活本就艱難,若是上個荒年就要離鄉背井賣兒賣了。
錦繡的爹孃度日艱難,又因爲金大恆生了一場重病,無奈之下只得賣爲婢,那筆安家費就是金大恆的救命錢。金大恆病好了,錢也被花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金大恆原本識得幾個字在書館裡教習賺些錢,一場大病之後沒了事做。只好在家裡修養,兼種兩畝薄田,打的糧食勉強維持溫飽。
麗娘平時靠著做些陣線活賺取些許微薄的錢財維持家計,好在錦繡每個月都能拿些月錢回來補,日子總算維持了下來。
錦繡從兩人的話中得知家中還有年的弟弟和妹妹,心裡惻然。
生在這樣的人家,錦繡被賣做了丫鬟已經算是幸運的事,總算比賣去腌臢的地方好的多。以這副子的姿,長大後做個小妾姨娘倒還有點可能。難怪麗娘和金大恆狠心將兒賣到了陸府。
陸老爺是揚州父母,家財萬貫不說,還是頂頂尖的富貴人家。估著麗娘和金大恆也著兒日後能有個好前程……
王家嫂子囉嗦了一大通,在一旁的錦繡聽的專心,從中得出很多關於自家的事。
王家嫂子看錦繡如此沉穩持重,心裡羨慕不已:“麗娘,你家阿秀生的好看,又如此聰慧伶俐,以後定然會有出息。”
麗娘聽了這話很高興:“王家嫂子,託你吉言了。”
告別了這聒噪的婦人,之後又遇到了幾個人。
錦繡一律不認識,只是不斷的微笑點頭,暗暗祈禱不要有人來找說話就行了。
麗娘和金大恆的膛了起來,自覺閨給自己掙足了面。
附近這一帶有誰不知道他們的閨到陸大老爺家做丫鬟去了?即使現在還是掃地丫鬟,可誰能說的上將來不會升做有面的大丫鬟呢?
運氣好的,說不準能做上通房丫頭以後能做姨娘,運氣差些,也能嫁給府裡的管事。再不濟,也能配個小廝吧!總之,吃喝穿用是都不用愁了!
想到這些,麗娘臉上有了笑容。
老遠的,就見兩個孩子跑了過來,裡喊著“爹孃姐姐”。
錦繡還沒看清孩子的模樣,就被其中一個撲到了懷裡來。
錦繡有些被的抱住了那個至多八歲的小孩,心中涌起了一自己也說不明白的。
現在,這些人都是的家人了……
前世無父無母,只有姑姑是最親近的人。因爲寄人籬下,從小就學會了看人臉夾起尾做人。因爲姑父不喜歡,很識相的很去黏著姑姑,和表姐表弟接的都不算太多。
沒想到,現在卻多了這麼一大堆的家人……
一熱涌了上來,點點的落在了臉頰邊。
那個瘦弱的小孩正高興著,見錦繡落了淚立刻慌了:“姐姐,你怎麼哭了?娘,你快來看,姐姐哭了。”
麗娘一驚,立刻將懷裡的小男孩遞給了金大恆過來了。
錦繡落了溫暖的懷抱中,耳際是溫的低語:“阿秀,你怎麼了?”
那種溫暖是一直而不得的……
錦繡貪婪的深吸了一口麗孃的香,渾都暖了起來。掉眼淚展笑道:“娘,沒什麼,我就是太高興了。”
麗娘既高興兒的懂事,又爲這麼小的年紀就得離開家到陸府裡幹活而難過,一時間百集……
金大恆笑著說道:“走,我們回家去!”
錦繡在家人的簇擁下回了那個只有幾間搖搖晃晃的草房子的家。
因爲不知道弟弟妹妹的名字,錦繡沒敢隨便喊,一雙眼睛悄悄的打量起金大恆懷中抱著的男孩。
瘦小的臉孔上一對大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轉,一看就是個活潑調皮的男孩,大約五歲左右。長相和麗娘有幾分肖似,和錦繡的相貌至有五分相似。
錦繡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才見了一面的弟弟。
小孩奇怪的拉了下錦繡的手:“姐姐,你一直看著弟弟做什麼?”
錦繡一怔,回過神笑道:“時間長沒見你們了,所以想多看幾眼。”
小孩心裡微微有些不平衡:“姐姐你好偏心,只顧著看弟弟,卻一眼都沒看我。是不是姐姐只想弟弟不想我?”
錦繡失笑,連忙保證:“那怎麼會,我當然也很想念你。”順手將小孩抱起來轉了一圈,小孩笑的咯咯的很是開心。
小孩長的更像金大恆,遠遠沒有錦繡長的俊俏,但也不失清秀可。錦繡看著笑的開心也出了笑容。
小男孩一看不依了,鬧著也要姐姐抱。
錦繡不好厚此薄彼,連忙將小男孩也抱過來轉上一圈。
麗娘笑著看兒們的互:“阿桃,阿亮,不要胡鬧。你姐姐難得回來一次,不要讓累著了。”
阿桃乖乖的點了點頭。
阿亮卻笑嘻嘻的說道:“姐姐,你累不累?”
錦繡這一個月來從未像今天一般的開懷,笑的無比燦爛:“自然不累,來,姐姐再抱你轉上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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