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風代了,而且代的很是詳細,因為有范克勤在一旁,只要有一點模糊的東西,他都要刨問底的,詳細詢問清楚才能過關,幾乎可以說是事無巨細,要不然他直接就去吳天來回來,給楚天風施展一番割球的技。
也正是因為十分詳細,審問的時間才從早上開始,一直持續到了傍晚才算告一段落。錢金勛將煙頭掐滅,轉頭道:“老趙,將他關回去。”
跟著他用手整理了一下,記錄的一小疊口供,對范克勤道:“走,克勤,我們去向座做匯報一下。”
范克勤點頭,跟著錢金勛,走出了審訊室,正要開門的時候,只聽后楚天風道:“錢科長,范組長,我統統代了,能不能放我一條活路?”
錢金勛瞇著眼睛轉頭看了他一眼,就好像看一件已經沒用了的一般,正要開口說話,范克勤卻搶先說道:“這就要看看,你還有沒有價值了,你也知道上峰對待叛徒是什麼態度。不過,只要你能夠配合,我想,也未必就一定會死。”
“我……我配合。”楚天風連連點頭道:“我肯定好好配合,錢科長,范組長,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事實就是這樣,只要你開了口,開始代,也就沒有了任何的脾氣和底線。
范克勤聽罷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和錢金勛走出了審訊室。之后二人快步上樓,來到了長辦公室。
孫國鑫還是那副刻板沉穩的臉,指了指對面的兩把椅子。二人道謝坐下后,錢金勛將那疊口供放在了辦公桌上,道:“座,楚天風都代了,這次審訊,克勤可是出了大力。想出了一個辦法,一嚇唬,這小子全都說了。”
孫國鑫點了點頭,說道:“我對克勤的能力是沒有懷疑過的。”說罷,不再言語,而是拿起了口供,細細觀看,念道:“半年前,楚天風通過賭場認識了這個汪寧的人,先后見過三次,但期間都在輸錢,先后將家底全都扔了出去,但這個人故意接近他,而后下了這個汪寧,并且他還將錢大方借給楚天風。而后又過了一段時間,楚天風想翻本不,再次將這些錢扔進了賭場,想找這個汪寧借錢時,也就是這一次,對方聲稱自己是報販子。楚天風被蠱販賣了一次西城警察局的名單,得了五百大洋。嗯……日本人的活經費可是不啊。”
范克勤道:“是,座,我覺在咱們重慶中潛伏的日碟分子,可能是銳特工,只是一次沒什麼大用的警察局名單,就能出五百大洋,這個諜報組,來頭必定不小。”
孫國鑫點了點頭,接著往下看去,念道:“楚天風之后越陷越深,但也通過汪寧販賣報掙了不錢,在三個月前,汪寧突然翻臉,毫不掩飾的將自己的日碟份給楚天風,嗯……汪寧這個名字可能也是化名;威脅他,如果不為他們效力,就會將楚天風的所作所為,給咱們,而且其中的一次販賣報時,還被汪寧錄了音。”頓了頓,續道:“手段簡單,卻實用得很吶;循序漸進,讓楚天風一點一點深陷其中,并且給予金錢上的實惠,讓楚天風嘗到了甜頭,幾次過后,等楚天風自然而然的放松警惕時,直接在易時錄音,這算是拿住了楚天風的命脈。”
說到這里,孫國鑫抬眼略有贊賞的看了看范克勤二人,道:“關于汪寧這個日碟分子的線索,你們打算怎麼跟進?”
錢金勛這時候笑呵呵的,說道:“座,我在院里認識一個朋友,郭夢。繪畫的水平很是不錯。還沒跟您匯報,嘿嘿。我尋思著,這個楚天風不是見過汪寧這個人嗎?我找個借口,讓楚天風口述,然后請郭夢將汪寧畫下來,進而來一次全城的排查。”
孫國鑫道:“朋友?是朋友吧,經過了解嗎?”
錢金勛笑道:“經過了解,他們全家都是本地人。”
孫國鑫頓了頓,像是思考了一下,續道:“嗯……將汪寧畫下來可以,但是全城排查不妥。”
錢金勛怔了怔,道:“那座的意思是?”
孫國鑫道:“記得之前我給你們宣布的那條紀律嗎?”
錢金勛立刻點頭,道:“記得,座您說,注意保,這些案子,咱們自己干。這是一條原則。座,其實卑職剛剛的意思是,咱們可以用警察局,用一個抓捕特大兇殺案的殺人犯之類的借口,來進行全城排查。”
孫國鑫想了想,道:“還是不妥啊,我們不能小看行的人,全城排查這麼大的靜,他們也不是吃干飯的,不會沒有察覺。尤其是老廖,他看見咱們報這個作,不可能不進行調查。千萬不能小看了他。”
錢金勛聽罷,立刻道:“是!那還是暗中調查。”
孫國鑫點了點頭,接著看向了口供,之后皺著眉,用手點了點,道:“這一段很有意思,在徹底拿住楚天風的命門之后,雖然沒有急著要報,但是依舊見了楚天風一次,這一次是正式宣布楚天風接下來進行深潛咱們報的命令,以及聯絡的方式方法,和急聯絡的方法,接頭人的代號,暗號等等。這些你們回頭注意查。但我要說的是,見面的方式,先是被蒙著頭,在車子里躺在后座上,大約五分鐘后,覺車子在一直的轉圈,而后約三分鐘后,車子恢復正常行駛,約一分鐘后,聽見賣的聲音;括號,記憶模糊,可能是買包子,或者餛飩的早點攤子,括號完了……這是你倆誰問的,這麼詳細?克勤吧。”
范克勤承認道:“是我,座,我不想放過任何細節。”
孫國鑫聽罷,轉向了錢金勛,道:“看看,人家多嚴謹專業,不愧是從德國人那學的。啊?從這種細節上手,這甚至可能會幫助我們推測出日碟的重要據點。以后再有這種事,也要如此進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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