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繼承瞇著眼睛,道:“組長,您是說這個面館真的可疑?”
范克勤吐出一口煙霧,道:“我原先以為日本間諜不會用自己的電話通知楚天風,但是現在看來,這個面館,可能是他們的楔子。我剛剛看了眼那面館,里面大半個堂都能見著,卻本沒什麼客人,再加上這里的街道本就是城市邊緣,客人更。街里街坊的基本都自己做飯吃,誰能去八十五號吃面啊?想來,自從他開門的那一天,生意就是冷清的。所以那對夫妻這個行為本就已經較為可疑了,還有,那通給楚天風指令的電話,就是從這里打出去的,綜合來看,這對夫妻很可能就是日本間諜中的楔子。”
楊繼承疑道:“組長,您說這個面館,是日本人的楔子?是什麼意思?”
范克勤了口煙,道:“日本人的報機構,發展的比我們早,自然會比我們先進一些。每當有重大的任務時,他們的間諜小組中,有一個人,或者幾個人,不會知道任何事,但卻會在任務中充當銜接的紐帶,而事后,卻反而不會進潛伏狀態,照常用平時的掩護份生活。等我們順藤瓜找到了這條紐帶,殊不知紐帶已經在事后,轉變為了楔子,目的就是讓我們挖出來,這一點,倒是有點像古代的死士。可又有所不同。”
說到這里,他將煙頭扔在地上,踩滅道:“死士如果死的沒有價值,那就等于白死。而楔子呢,是故意等著我們挖,只要了他,就會驚到整條線上的人,等于是一條電路上的保險。只要了,整條線上的人,便全部會藏起來。”
楊繼承道:“組長,那這麼說……我們還不得這個人了?”
范克勤語調依舊沉穩,道:“沒關系,這只是我的推斷,在整個事弄清前,說不定也會有變化。”
楊繼承好似大悟般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組長之所以讓我們明天再盯一天,就是看看沒有沒倒霉鬼上門,畢竟案子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看看對方到底是不是所謂的楔子。如果是,我們反而不能。”
范克勤卻搖了搖頭,道:“不,日本人雖然有所謂的武、士道神,但是,他們也不會進行無畏的犧牲,尤其是他們的特工人員。楔子層級雖然低下,但也并非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一段時間之,他們確認了安全,反而會重新啟用這枚楔子。不過……”說到這,他終究沒有說下去。
楊繼承在一邊點了點頭,道:“組長說的對,沒有人會白送給對方一步廢棋,就算這枚棋子是個小卒子。”
范克勤起道:“好了,盯著吧,之所以等到明天晚上再做決定,是因為科長那面,明天有大概率會有進展。到時我會給你的指令。這段時間當中八十五號的人,如果做出逃跑,或者你們被發現,可以直接抓捕對方。”
楊繼承道了聲:“是。我會叮囑弟兄們,盡量不要驚對方。”
范克勤出了屋子,站在院門口,看著在房間門位置的楊繼承,后者將臉從屋子里轉了出來,朝著他點了點頭。范克勤這才從容的推開門,走了出來。
回到了停車地點,開上車子直接回到了里,打算在辦公室對付一宿。要是回錢金勛給自己訂的旅館,他怕錯過電話。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上,幾乎是極限狀態的范克勤,早早就已經起,到了水房洗漱了一翻,而后直接在食堂吃了碗面條,還有香腸加蛋,再次回到了辦公室。
就在他回到了辦公室不久,就聽走廊里響起了腳步聲,跟著,旁邊的辦公室門被人打開了。他起快步走了出去。只見錢金勛帶著趙洪亮和一個外勤隊員,已經進了科長辦公室。隨即也邁步走了進去。
“呦。”錢金勛抬臉一看,道:“你這是沒回去?”手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范克勤坐好,點了支煙,道:“沒回,我怕晚上有什麼變,再錯過了電話。”
錢金勛道:“你呀,就是仗著自己好,熬著,怎麼樣?睡沒睡會?”
范克勤笑道:“沒事,睡了五、六個小時,你把楚天風帶回來了?”
錢金勛點頭道:“這小子子骨,大夫觀察了一晚上,沒事了。”說完他將臉轉向了老趙,道:“老趙,你趕去吃點飯,然后下去親自盯著,我跟你們組長說點事。”
趙洪亮打了立正,轉走了出去,錢金勛又吩咐另外一個隊員,道:“你去幫我弄點吃的,我就不去食堂了。自己也吃點,吃完再給我送來就行。”
“是!”這名隊員也隨即出了門。
錢金勛笑著朝范克勤揚了揚腦袋,道:“怎麼樣?有什麼收獲。”
“有。”范克勤道:“我追查楚天風的辦公電話,追查到了一個地址,香濱路八十五號。是一對夫妻開的面館。”
錢金勛一皺眉,道:“日本人不可能用自己的電話,這麼說線索又斷了?”
范克勤笑道:“別著急,聽我說完。”接著,他將自己的分析與發現跟錢金勛詳細說了一遍。
錢金勛道:“怪不得,往常我們抓日本間諜,頂多也就能抓住一兩個,然后整條線就斷了。日本人這是棄卒保帥啊。你有什麼想法?”
范克勤道:“沒關系,棄卒也有棄卒的用法。如果楚天風能夠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我們就先留著這枚楔子,如果他所知也有限的話,我讓老楊今天晚上就起了楔子,我就不信,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錢金勛道:“這樣就可惜了,像你說的,沒誰會故意送給對方一枚棋子,只要我們有耐心說不定這個死楔子,還能活過來。”
范克勤道:“是啊,也許能活,也許已經被放棄了。半個月來,楔子依舊是楔子,就說明這兩種況,都不能排除。不如我們果斷一點,只要楚天風吐出的線索不夠,我們直接摁住八十五號的那對夫妻。”
兩個人說了會話,待那名隊員返回,給錢金勛送飯來了,后者邊吃邊道:“一會去審訊楚天風,你跟著我。怎麼樣?知道你辦案水平高,但是審訊人還是第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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