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人中，還有一位錦華服，英俊清貴，長玉立的年男子，三皇子北辰臨楓。

三皇子快步走來，溫文有禮地對沈云霆拱手行了一禮，道：“沈侯爺，抱歉！”

沈云霆眼睛直直地瞪著他。北辰臨楓想再說句什麼，但是又覺得無話可說。沈珞言落水，于他來說也是極為意外的一件事，他從小就討厭別人的，尤其是子，當沈珞言迎面撲來的時候，躲開是他最正常的反應。

可那畢竟是一條人命，現在，他面對的，是那個落水子的父親。

沈云霆聲音梆梆地道：“我的兒雖然沒有那麼蘭心慧質，也非冰雪聰明，但是個好孩子！三皇子要清名，請別把污水往不幸的人上潑！”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幾步，對著河水，再也不出聲了。

話中的不滿不加掩飾，三皇子張了張，想解釋他并無此意，卻又覺得蒼白無力。

待到沈云霆離開，三皇子邊的侍從姜曙心中很是不滿，道：“那件事本來不怪您，那些流言也不是爺您傳的，武定侯怎可不分青紅皂白？”

北辰臨楓抬手阻止姜曙再說下去，也看著河面，道：“人還沒找到，糾纏這些細枝末節干什麼？”

看見三皇子也出現在河邊，人群中有人小聲私語：

“三皇子真是人中龍，難怪沈三姑娘會投懷送抱呢！”

“沈三姑娘是不是傻？三皇子這樣的人是能肖想的，白白的搭了一條命去！”

“哪個姐兒不俏？聽說沈三姑娘跟任大公子還有婚約呢，好大的一頂綠帽，任大公子一定氣死了！”

“這一死倒是干凈了，三皇子和任大公子可就倒了霉了。”

“就算沒有死，這名聲也壞了，武定侯府本來就配不上國公府，任大公子可以名正言順退親了！”

……

幾個人原本低聲說著，但到后來說得高興，越發無所顧忌了。

正越說越離譜之際，其中一人忽覺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他回過頭，還沒看清人，一個碩大的拳頭，呼地就砸在他的臉上。那人大怒，想要還手，可對方一手攥著他的領，一手揮著拳頭，就那麼一拳一拳地砸。

正是原本在河邊焦急等待的沈云霆。

被打者的同伴圍上來解救，現場一團，等到在此協助河道司的東城兵馬司眾人合力將人拉開，宋緯急步過來一看，那幾個人都被打得鼻青臉腫，揍人的沈云霆也沒有討到什麼好，連眼角都破了，一滴從眼角流下，在臉上蜿蜒，他卻不知道疼痛一般。模樣既有幾分凄涼，又帶著幾分悲壯。

宋緯嘆了口氣，道：“侯爺，你的心下能夠理解，但是你不必和這些小人一般見識！”

要說以沈云霆的手，就算腳不便，也不應該被揍得那麼慘，只是他半天一夜水米沒打牙，眼睛沒合眼，人早已搖搖墜，自然大打折扣。

沈云霆不理他，只以噬的眼神盯著那幾個閑話的人，那份森寒和殺氣，讓他們兩戰戰，就想趕溜。

這時候，去拿吃食的秦叔急忙趕過來，沈云霆用手指著，一字字道：“他們分明被人所指使，敗壞我兒的名聲！”

秦叔會意，一擺手，侯府家丁便把人拿下。

這些人眼神閃爍，想要逃走，哪里還來得及？但見此時要被抓，急得掙扎著道：“沒人指使，別人都在說，你們憑什麼只抓我們？”

宋緯和東城兵馬司的主司互看了一眼，武定侯這幾年回到京城之后，除了喝酒，幾乎毫無建樹，連皇帝都想不起這號人了，侯府聲大損，但畢竟還是侯爵，再說人家死了兒，這些人欠，也該點教訓。

但畢竟是這樣名目張膽的當著兵馬司的面前抓人，這是要私刑啊，他們還是不能不管的。

就在東城兵馬司主事湯鯤要出面，突然，一個清脆如雨落玉盤的聲音傳來：“爹！”

混的場面頓時一靜，晨曦之中，只見前面走來兩個人。

左邊那個，是個穿著布服的子，十八九歲，容貌雖有幾分清秀，但是能看出勞作的風霜在臉上留下的痕跡。 看穿著打扮，這是個普通的漁家子。

在的邊，卻是個十三四歲，明眸皓齒，眉目致的子，那子迎著沈云霆盯著的目，輕輕地又喚了一聲：“爹！”

沈云霆眼睛，又眼睛，里低聲念念有詞，宋緯離得近，聽見他說的是：“不要醒，不要醒……”是在夢中吧？他的言兒子執拗，跟他不親近，平日里，對他冷冷淡淡的，定是做夢！

宋緯失笑，頓時明白，這個小姑娘，就是沈三姑娘。沒有死在青柳河底，而是好生生地站在眾人面前。

他剛想恭賀一聲，就見沈云霆子一歪，眼睛一閉，向后倒去。

秦叔急忙扶住，沖著沈珞言老淚縱橫地道：“三姑娘，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沈珞言快步上前，宋緯見臉上變，神擔憂，在旁邊提醒了一句：“三姑娘落水，侯爺一直在河邊，不眠不休，沒吃沒喝，大悲大喜，子不住了！”

沈珞言有些容，在原的記憶里，對這個爹可不親近，而且一直很有怨念，對大伯一家親熱有加。目四下一掃，除了沈云霆和秦叔，以及竹蘭軒的下人，大房三房的人可是一個也不見，原是腦子有坑吧？

趁著扶著沈云霆的機會，快速在他的手腕上拂過，脈象還算平順，果然是傷心過度，憂思過甚才引起的昏迷。那著服的人不是說了嗎？從落水后他就不眠不休地在河邊，又擔心又傷心，還粒米未進，撐到了極限，好在并無大礙！

沈珞言放下心，側對宋緯行禮道：“多謝大人！小子遭逢意外，給大人添麻煩了！”

宋緯見言行舉止，落落大方，心里生了幾分贊賞，他微笑：“職責所在，不必言謝，三姑娘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