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
可人過留影,雁過留痕,終歸是有人能夠在世間留下獨屬於自己的痕跡的。
有人以書卷爲載,縱千萬年過去,仍可見字如面。
有人寄託念想於後人上,滄海桑田,仍有意志傳承。
這口刀,就類似於這種載。
萬籟俱寂!
握住這口斷刀的剎那,楊獄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狂般的記憶洶涌而來。
散碎而混,看不分明。
混的記憶走馬燈一樣流轉,好一會,才漸漸梳理他能夠理解的文字,形式,呈現在他的眼前。
【獲得食材】
【食材:斷刀】
【等級:劣(下)】
【品質:可(中)】
【評價:普普通通,平平無奇,或許有著小小驚喜】
【食之可得些微刀法技巧】
【當前煉化進度(0/100)】
【是否開始煉化?】
終於,開啓了嗎?
楊獄神有些恍惚,悵然卻多過了‘暴食之鼎’開啓的驚喜。
想著那隻見過一面,卻將自己從頻死中拉回的老爺子,以及那位將自己當兒子噓寒問暖的老婦人。
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好半晌,徹底消化了腦海中的記憶,楊獄才勉強平復了心神,注意力落在了唯他可見的‘暴食之鼎’上。
黑鼎之中,可見一口斷刀。
“煉化?是指這口斷刀嗎?煉化了這口刀,就能得到老爺子的一些用刀技巧?”
看著手中長刀,楊獄只覺有些不可思議。
一個人所學的知識與技藝,從來是日夜苦讀,一點一滴的累積起來的,自己只需要煉化,就能夠得到?
試一試?
楊獄深吸一口氣,將斷刀放好,坐回座位上,又看了好一會書。
直到心緒徹底平靜下來,才匯聚神到口,那已經從青變黑的‘暴食之鼎’上。
“煉化!”
……
轟!
眼前影變換,眨眼間,似換了一天地。
楊獄晃了晃腦袋,四下黑一片,唯一的亮就在他的手上,那是一口斷刀。
等等……
楊獄恍惚回神,看著四周極似鼎壁的空間,又看看自己手裡的斷刀。
不由的泛起一個念頭:“這,這所謂的煉化,不會是讓我在這裡練刀吧?”
“這不對啊……”
楊獄頓時傻眼了,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如果和他想的一樣,這口斷刀上是老爺子用刀心得,那自己這麼練刀,得練到什麼時候去?
但無論楊獄怎麼呼喊,都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沒奈何,他也只能舉起刀,開始練習。
這一舉刀,他發現了異樣,隨著這口斷刀的揮舞,自己腦海裡就會浮現出類似的記憶,技巧。
讓他用以對照。
同時,一縷微浮現在漆黑的鼎壁之上。
【煉化食材‘斷刀’中】
【當前進度(0/100)】
“……真是這樣?!”
楊獄有些發懵,哭無淚。
他想過無數種‘暴食之鼎’開啓後的可能,卻獨獨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種況。
但別無他法之下,也只能咬著牙,對照著腦海之中的記憶,在這黑暗之中揮刀。
一刀,
又一刀。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鼎壁之上的進度再次一跳,到了10的時候,楊獄方纔從無數次的揮刀之中退出來。
再度知到了外界。
虛弱、解、昏沉……
這種覺活像是宿醉未醒又做了一夜的噩夢,一時之間,楊獄幾乎連手都擡不起來,眼前更是陣陣發黑。
‘糟!這是過去了多久?’
楊獄心中大急。
這時,一陣帶著哭腔的低語聲傳了他的耳中:
“憐生老母在上,求你保佑我可憐的獄兒早點醒過來吧!只要我兒能夠平安無事,老婦人願減壽十年......”
溫熱的布過臉龐,老婦人帶著哭腔,不住的祈禱著,抖著。
婆婆......
楊獄猛然驚覺,心中泛起一抹悲涼。
相依爲命的老伴兒就這麼去了,這個老婦人,該是怎樣悲痛?
“老頭子回不來了,你可不能丟下婆婆一個人……”
老婦人低聲泣著,唸叨著。
楊獄這才知道,自己已經居然‘昏迷’了三天兩夜……
“獄兒,獄兒,這是婆婆從憐生教仙長求來的符水,你喝了它,一定會醒來的......”
楊獄能到自己的頭被擡了起來,一碗帶著腥臭的符水被遞到了自己邊。
符水?
這玩意能治病?!
楊獄全都在抗拒:“不......咕咚,咕咚.....”
一個字都沒說出口,一碗怪味十足的符水已經被整個灌了進去。
完了!
肚裡一熱,楊獄的心頭卻是發涼。
憐生教,是一個遊離在黑山外城窮苦人家的一個教派,說是什麼能依靠符水救死扶傷。
但他怎麼會相信這個?
“嘔~”
楊獄掙扎著起,伏在牀邊一陣嘔吐,將符水全都吐了出去。
“小獄,我的小獄。”
老婦人顧不得心疼自己重金求來的符水,抱著楊獄,老淚縱橫。
“婆婆,我沒事……”
看著比之前還要蒼老許多的老婦人,楊獄心中酸楚,又怕哭壞,忙道:
“婆婆,我了。”
“婆婆這就去。”
老婦人忙去眼淚,將準備好的吃食端來:“你昏迷三天了,先喝點湯,慢點吃,不夠還有……”
“您,您把老母給燉了?”
楊獄這才聞到湯的味道,肚裡頓時開始打鼓。
黑山城地偏遠,產並不富,或者說,窮人的生活極爲惡劣。
楊老爺子雖然是個獄卒,但他爲人老實本分沒有額外的進項,家裡的幾隻老母,可是老婦人的命子一樣。
“還有三隻呢,燉一隻不打的,不打的。”
老婦人眼神有著黯淡:“老頭子不在了,三隻也夠了……”
楊獄默然,不知怎麼安,只能默默的喝著湯。
待到老婦人去收拾碗筷,楊獄又躺了下來,一閉眼,就又‘看’到了那一口陌生又悉的大鼎。
大鼎呈暗黑之,邊緣卻有一抹青浮現。
“變青了……”
楊獄心中一突,有些不祥之。
這口鼎原本就是青的,自己足足吃了一年‘石頭’才變黑,這麼用了一次,又要變回去?
那自己豈不是還要吃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