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虞懷風親自上門來。
秦王府現在也忙碌,秦王要去行宮,需要的東西都得帶上。
和平常一般,虞懷風照樣戴著一張致絕倫的面,穿著十分考究,在傍晚的時候,一個人登門拜訪。
像虞懷風這般,邊保護他的高手自然不,這些侍衛都在暗,他一個人在明。不過,縱然沒有侍衛保護,以他的手,尋常人也很難傷他半分。
聽說江王來了,李福趕引著懷風去見祁崇。眼下祁崇在書房里。
虞懷風一路過來,看著秦王府中的景觀,忍不住贊嘆道:“秦王審獨一格。”
李福笑著道:“多謝江王夸獎,不過說實話,我們殿下的眼確實獨到,無論看人還是看,選擇的都是珍品。”
明臻今天得了一只風箏,白天的時候玩了幾個時辰,一直到傍晚都不知道疲倦,扯著風箏線,在園子里跑來跑去,后跟了幾個丫鬟,這些丫鬟跟著明臻,都怕明臻不小心到什麼傷害。
傍晚起了風,風箏在天上飛了起來,因為線沒有放太長,風箏飛得不高,被一棵樹的枝杈攔住了,風箏掛在了樹上。
明臻一時束手無策,丫鬟還沒有跟過來,抬手扯了扯風箏,反倒把風箏線給扯斷了。
虞懷風過來就看到前些天見到的小姑娘仰頭著樹上的風箏。
他笑了笑:“小公主,風箏是你的?”
明臻回頭,虞懷風姿修長,如芝蘭玉樹,怯怯的后退兩步:“風箏是我的。”
虞懷風從袖中出了一枚銀鏢,銀鏢“嗖”的一聲飛了出去,枝杈落地,風箏也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明臻跑過去撿了風箏。
小姑娘生的玉雪可,小小一團,稚而天真,很難不讓人生出好。
虞懷風畔原本掛著笑意,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笑意一點一點的減了。
明臻撿了風箏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折回來,抬頭看向虞懷風,很認真的道:“謝謝哥哥!”
虞懷風指了指自己:“我?哥哥?”
明臻眼睛亮亮的:“嗯!”
天琴和新夜也追了過來,李福對倆道:“姑娘出了一汗,現在也累了,快帶姑娘回去。”
別人不知道祁崇的,李福可清楚得很。祁崇骨子里的暴戾藏不了,占有極重,他的東西,別人休想染指半分。
明姑娘在這里,本來就是為了逗祁崇開心,虞懷風隨意同明姑娘講話,祁崇看到了肯定不開心。
明臻剛走,李福一抬眼,看到了遠長廊里的影。
他的心咯噔一下:果然還是看到了。
虞懷風向著祁崇的方向走去。
虞懷風道:“秦王,你這個小妹妹實在有意思,如果小王也有一個這麼可的妹妹就好了。”
祁崇道:“江王多為漓王準備幾個妃子,添幾名王應該不難。”
兩人進了房間。
清冷的香氣在房間彌漫,虞懷風和祁崇對坐,丫鬟們趕上了茶水。
兩人各有不同的風采,江王風流繾綣,溫可親,因為戴了面又顯得格外神。
祁崇冷漠威嚴,俊凜冽,讓人不敢親近。
虞懷風笑著道:“衛州員想要的易,明年春夏就可達,等秦王的心腹升職調回京城之后,可不要忘了小王。”
祁崇語氣淡漠,并不與他熱絡:“這樁易,霽朝也能獲利不。”
虞懷風抿了一口茶:“如果秦王能幫小王一件事,小王愿意再讓一分利。”
“哦?”祁崇道,“什麼事?”
“剛剛小王在園中見到那名做阿臻的小公主,一時百集。”
祁崇以為虞懷風想要明臻。
虞懷風讓的這一分利,化作白銀能有幾十萬兩。幾十萬兩白銀,多漂亮的孩兒都能買來。
但祁崇的東西,莫說幾十萬兩,就算幾百萬兩,也不會拱手給人。
結果,虞懷風話語一轉,落寞開口:“如果小王的弟弟或妹妹活著,應該同差不多大。”
虞家子嗣不,能養長大的孩子之又,所以格外看重緣親。
如今霽朝能有兩王共治的局面,也是因為虞懷風和他的叔父彼此信任,沒有勾心斗角。
祁崇不聲,狹長冷眸看著虞懷風。
虞懷風苦笑一聲:“七年前,霽朝有過一場叛,秦王,你清楚吧?”
祁崇掌控不信息,漓地這件事,他也自然聽說過。
虞懷風的父王是上一代漓王,謚號為王。王是一個荒誕又殘酷的帝王,在位期間做了不傷天害理的事。
當時,一名做周亮的將軍忍無可忍,突然間起兵造反,王倉皇外逃,被叛軍殘忍殺害了。
后來,虞懷風的叔父帶兵回京,親手殺了周亮,將周亮的頭顱懸掛在城樓上風干,這才平定了戰。
虞懷風正道:“周亮造反,父王被殺,對我來說是不可提及的傷痛。后續的事也是霽朝皇室的聞,從未對外提起過。”
祁崇道:“江王但說無妨,如果能夠幫到,孤可以幫你。”
“孤的母后是一名江湖子,被父王挑斷經脈強留在王宮中,周亮造反的時候,母后哪怕懷六甲,仍舊克服萬難從父王邊逃了出來。”虞懷風道,“本就是凌朝人,所以逃到了凌朝,叔父派人打聽下落,始終沒有打聽到。秦王,我希你能幫我打探一下。”
一旁添茶的李福手一抖,茶水澆到了桌子上。
“奴才眼瞎了。”
李福慌忙拭桌子上的水漬,重新給兩人添了茶水,安分站在一邊。
之后,祁崇道:“你的母后長什麼模樣?孤讓手下尋找一下。”
“容貌極,就像天上的月亮。”虞懷風哽咽了一下,“不過,在世的可能不大。父王為了防止母后離遠去,在上下了蠱,一旦母后離他超過一年,蠱毒就會發作,將折磨致死。小王要尋找的,是母后腹中的孩子,無論男,都要帶回漓地。”
李福早就聽說,漓地虞家是一家子的神經病,今天聽到這些聞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微微訝異。
“無異于大海撈針。”祁崇搖了搖頭,“你可知,王后最有可能出現在哪里?”
“最有可能在敏州附近,敏州距離漓地最近,我讓人在敏州打探消息,卻一無所獲。”懷風道,“虞家最重視骨親,長兄如父,小王實不忍心親生弟弟或者妹妹在外苦,哪怕大海撈針,小王也要撈出來。”
祁崇眸幽暗:“好,孤會派人查探一下。如果能查出結果,自然告訴江王。如果連孤都查不出來——江王,就請你節哀順變,他們很可能不在人世了。”
等懷風離開,房間又是一片安靜。
李福道:“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天底下原來有這麼巧的事,明姑娘的世,您總算知道了。”
見祁崇沒有開口,李福接著道:“之前還在想,哪有人能生得出明姑娘這樣漂亮的孩子,如果是霽朝皇室,也就不稀罕了,他們的人一個比一個漂亮,王更是有的絕男子,就是子嗣不,這幾十年從未出過王,明姑娘既為王,在他們那里也罕見。”
李福可不是只會端茶倒水的奴才,作為知曉祁崇最多的下屬,李福很多時候也會提出自己的一些想法:“殿下,如果您將明姑娘還回去,以虞氏一族的作風,以后肯定會盡力幫助您,有漓地幫助,皇位指日可待。”
祁崇冷笑一聲:“凌朝政,豈容他人手?”
明臻這邊提了一個小花籃過來,花籃里都是從園中采來的鮮花。
四看了看:“面哥哥呢?”
李福聲道:“姑娘,那是江王殿下,江王殿下走了。”
已經走了……
明臻原本覺得戴面的哥哥很善良,所以摘了花送他。
明臻招呼李福:“公公蹲下來。”
李福乖乖蹲了下來。
明臻把手中薔薇在李福的耳后:“送給公公。”
李福哭笑不得:“老奴謝謝姑娘嘞。”
明臻將花籃放下,手中握著一小束茉莉花,對祁崇出了手臂:“殿下抱抱。”
祁崇將明臻抱了起來,明臻看著祁崇的臉:“殿下不開心?”
祁崇狹長眸瞇了瞇。
明臻輕聲道:“殿下不開心,阿臻也不開心。”
祁崇握住了的手腕:“孤把你送走,你愿不愿意?”
明臻手中的一束茉莉落在了地上,手心滿是茉莉香氣,摟住祁崇的脖頸:“阿臻不走。”
不走。
祁崇掃了李福一眼:“安排一些人幫助江王尋人,尋不到的話,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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