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韓家,娘倆的日子過得清凈舒適。
反倒是東桑村的韓家,因為沒了秦氏這個隨意打罵的免費勞力,變得飛狗跳起來。
三房母子剛走的當晚,韓水生帶著兒子回到家里準備用晚飯,面對的卻是冷鍋冷灶,臉當場就垮下來了。
韓王氏看到冷著臉的丈夫,剛開始還不明白,直到兒子說沒人做飯,的火氣蹭蹭的往上竄。
一方面心里恨極了秦氏,另一方面也惱怒于三個兒媳婦,卻沒一個主做飯的。
當晚韓王氏發了一頓火,左鄰右舍聽在耳朵里,心中暗暗笑。
了解況的人家都覺得韓水生一家子活該,秦氏那麼能干的兒媳婦,韓家上下沒一個心疼的,反倒是對三個吃不干的好言好語,簡直莫名奇怪。
現在好了,家里爺們下了半天的地,回來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怪誰?
韓水生一家人聚在一塊,商量了一下,決定以后每個媳婦著做飯,一次一天。
公公親自開口了,哪怕心里再不愿意,他們也不敢說個不字。
四房徐氏倒是沒什麼意見,反正等公婆過完壽辰后,就要返回縣城,總共住不了多天,大房和二房就沒那麼舒服了。
不得不說,韓家上下都被秦氏“慣壞了”。
第一天小王氏做飯,大早上差點沒起來,哪怕是平日里疼的婆婆,起床后看到還在被窩里,語氣都帶著怒氣。
小王氏在這個家里地位高,完全取決于婆婆對自己的態度,一聽到婆婆發了怒,哪怕再舍不得暖和的被窩,也得麻溜的起床忙活。
大概是看到親侄都挨了罵,二房和四房倒是沒敢耽誤,難熬也得熬著,誰讓秦氏走了呢。
上邊兩房沒想過分家,四房覺得分與不分都無所謂,反正四房相當于不存在,韓老四在東桑村所有人心里,相當于贅了徐家。
日后分家,大頭肯定屬于韓大牛,二老也是要跟著長子過日子的。
高氏不想分家,純粹是想著兒子快要啟蒙了,束脩由公婆出,分家后得他們自己管。
踩著夕的余暉返回家中,手里還拎著一封點心。
“娘,師兄給了點心。”
秦鹿正在洗菜,見兒子回來,招呼他進屋收拾一下,很快就要用晚飯了。
古代的莊戶人家用飯菜都早,而且閑時只吃兩頓飯,忙時才有三頓。
秦鹿是現代思維,每天三頓飯才是王道。
若非況不允許,還會有下午茶和宵夜。
可能是拜了師,再次和老師師兄相會,韓鏡的子也稍稍放開了些。
“娘,晚上吃什麼?”
“今兒買了兩條江鯉,做了一條,剩下的那條你明日帶去白家。”
韓鏡點頭應下。
洗凈的白菜手撕小塊,隨著鍋蓋掀開,香味瞬間彌漫整間廚房,惹得韓鏡腹咕嚕。
下白菜和豆腐,秦鹿架上鍋叉,將中午的米飯重新加熱。
“待會兒就能吃了,再忍忍。”
辣椒沒有,紅燒的味道也很不錯,里面還加的特質老醬。
飯桌上,秦鹿將魚挑刺放到兒子碗里,“老師講的都能聽得懂嗎?”
韓鏡看著碗里白胖的魚,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他應該說什麼?
上輩子沒發跡前,幾乎吃不到魚。
后來……
嗯,后來吃魚都是沒有魚刺的。
相府廚子的廚藝可是比宮里的廚手藝更好,一整條魚不破壞外部形狀,里邊卻沒有一魚刺。
只是眼前的這塊魚,可是母親親自給他的。
會更香的吧?
這個想法剛浮現,韓鏡不免心生唾棄。
自喪母,如今母親稍稍的一點關,就讓他。
“吃呀,發什麼呆,涼了可就不好吃了。”秦鹿催促一句,這孩子偶爾還是會呆呆的。
值得放心的是,兒子的智商至沒問題。
悶頭飯,米飯里面澆魚湯,比起他以往吃的飯都要味。
真不知道母親居然有這般好手藝,即便是很普通的飯菜,也能做的比相府廚子都出,若是開一家酒樓,恐怕會客似云來。
“娘手藝這般好,可想過開店?”
“開店?”秦鹿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也并未細心掩飾。
韓鏡察覺到了母親的語氣有些……嘲諷?
為什麼?
“兒子,為娘學廚藝,可不是為了開店,而是犒勞自己的。”瘦長的食指在他額頭輕點一下,“若非你是我的兒子,那是吃不到的。”
再次給他夾了一塊魚,笑道:“多吃飯,日后可要長一個出的男人。”
不知道為何,此時韓鏡莫名的對母親生出了一種敬佩之。
“兒子會的,兒子會用功讀書,日后封侯拜相,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秦鹿溫和一笑,“想做?”
“嗯!”
自然是想的,上輩子栽了,這輩子他會更有把握的。
“商戶之子可以參加科舉嗎?”
韓鏡:“……不能。”
大盛朝的商戶地位很低,士農工商,其中士農工之子可以參加科舉,商戶之子卻不行。
秦鹿惋惜的嘆息一聲,“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的是他要科舉仕而無法經商,還是可惜要經商自己無法參加科舉?
韓鏡沒問,卻多了幾分惘然。
即便他曾是老謀深算心狠手辣之輩,卻也不愿意將骯臟的手段,用到自己的母親上。
他這個靈魂黑漆漆的,卻還想給自己留下一道。
“過幾日我給你配制一盒養生丸,娘要離開一段時間。”
猛地抬頭,看著眼前的子,韓鏡的心臟好似被一只冰冷的利爪攥住,泛著的疼。
“娘要去哪里?”
是不是嫌棄他是累贅,要拋棄他了?
秦鹿在兒子眼底看到了一抹戾氣,并不意外。
“去尋一種特殊的植株,做調味用的。”
都說辣椒是舶來品,但是本土還是有的,只是藏的比較深。
曾經看過一本書,書中記載在滇、貴以及青藏高原地區,有一種野生小辣椒,小且直,紅后很容易落,大概率就是后世人所知的朝天椒或者小米椒。
如若等到舶來品辣椒的出現,恐怕回個幾遭都看不到。
只是,兒子的心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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