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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終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我喜歡的人(3)

結果他們找到了在法華鎮路上的上海影城。聖誕通宵場已經開始,連?三個片子,從十一點開始,他們從漆黑的甬道走進去,言就聽到了第一首片尾曲。。

坐下來,才長吁口氣,藉著屏幕的,用口型對顧平生說:“還好,第一個片子很爛,我們不用看了。”。

類似於聖誕節人節的午夜場,都是香港片。。

新的老的,盡數搬上,顧平生買的票,甚至不知道接下來會演什麼。。

“是什麼片子?”他低?聲音問。。

音量真的很低,看著他的眼睛,忽然想到他聽不到後,肯定是努力練習過自己說話的音量。這樣的過程,肯定要人協助……一定很尷尬。。

“很想和你在一起。”說。。

顧平生要笑不笑的,看著:“真的?”。

“當然真的,”言微微皺了下鼻子,“真的很爛,網上評分也只有6分……”

忽然頓住,抿起。。

顧老師,你怎麼這麼為老不尊?。

“我是說……”一字一句說,“剛才的電影,‘很想和你在一起’。”

他點頭:“我知道。”。

忽然亮了,然後又瞬息滅掉,一明一暗間,已進了下一個電影的片頭曲。

就是這樣的時差,他已經回過頭,認真看片頭曲。。

電影放到一半,前排又走了幾個人,整場就剩了兩三對男,都很明目張膽親親我我,似乎這種時間,在這裡就需要做些什麼……而他們就坐在最後一排,想不看都不行。。

言目不斜視地盯?字幕,想起上次在上院,也是和顧平生看到天雷地火的畫面。

看了眼顧平生,後者看得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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瞌睡蟲在眼前飛來飛去,終於熬不住,把羽絨服的帽子墊在腦後,想要小瞇一會兒,沒想到這一閉眼,就徹底睡?了……。

這一覺睡的很沉,也很安然。。

直到臉上被人輕拍了兩下,才朦朧中又聽到電影的聲音。困的不行,下意識用臉蹭?撲撲的羽絨服帽子,過了會兒,才有力氣睜眼,四周仍舊暗沉沉的。。

電影還在放。。

“要不要回去睡覺?”他的聲音飄飄的。。

“幾點了?”努力說話,困的又想閉眼。。

“快五點了,”他看了眼手錶,“我看劇,差不多快結束了。”。

“你一直在看?”港產劇,還看得這麼認真?。

“反正也沒什麼事可做。”。

疚地笑了,同時也看到第三排的人,咳咳,一直就沒分開過。。

由於反應慢半拍,視線很遲緩,以至於他也順?的目,看了過去。

然後兩個人同時,都轉開視線。。

“冬天天亮的很晚,”他回過頭,繼續說,“這裡五點多結束了。”。

嗯了聲,一時詞乏。。

而他自然聽不到這有些撒的“嗯”,又自然回過頭,繼續看港產片。

用食指,他的手。。

他回過頭:“怎麼了?”。

“昨晚,你真的沒生氣?”還是問了出來。。

“開始有一些,”沒想到,他這麼直白,“但是我比較能調節心,看了會兒書,就好了。”

看了會兒書……。

“學醫的,都心理學的這麼好嗎?”。

又下意識調整姿勢,蜷起,整個人都側靠在椅背上,好奇看他。。

他莫名沉默了會兒,才說:“不是,是因為我母親。兩三歲的時候,經常會對我說‘媽媽有些心不好,讓媽媽自己坐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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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

他繼續說:“後來長大了,會告訴我緒是一種流狀態,開朗和鬱都是替的,就像白天黑夜一樣,是自然規律。既然每個人都如此,就要學會調節,生氣的時候先學習冷靜,保持冷靜是最好的調節方法。”。

電影的對白仍在繼續,他慢慢講?這些從沒聽過的話。。

影變幻?,照在他的側臉上……言開始還很羨慕,有這麼理智的母親,可後來又莫名覺得他肯定很可憐。。

從小就學?自我調節緒,是怎樣的年?。

不由自主又去掃了眼第三排,依舊濃意,忽然就發現自己的姿勢,還有他為了說話的姿勢,都這麼讓人,浮想聯翩。。

電影裡進了夜景,整場自然又暗了許多。。

“要回去嗎?”。

是因為暗看不見,還是因為什麼,他又靠近了些。。

看了眼大屏幕,劉德華正在唸著大段的抒臺詞,回頭說:“看完吧……”其實真不知道演的是什麼,可他看了這麼久,總要看完結尾吧?。

“那就看完吧。”他說完,臉孔忽然就湊近,低下頭直接住了

耳朵裡,還聽見劉德華在說‘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相信’……。

顧平生,還是顧老師?此時此地誰會知道?。

幾秒的靜止後,他才微微側頭,徹底含住了。太讓人迷的場景,灼燒了的思維。出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舌頭有些甜也有些,好像紅茶的味道。是剛才進門的時候兩個人在門口買的飲料,健康的人永遠都改不掉這個習慣……。

零碎想著,專心在不停變幻的影中,不斷不斷地回應?他。然後就被他一隻手就攬住了腰,子半騰空?,在了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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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景音安靜下來,舒淇開始唸著大段的對白。。

“我小時候聽廣播,說幸福就像是玻璃球,跌在地上會變很多碎片……無論你怎麼努力,都撿不完,但只要你努力了,你總會撿到一些的……”。

言聽的忍不住笑,真俗,可真的人。。

顧平生察覺到,終於離開,看:“怎麼了?”。

可不想給他重複這麼白雪公主的對白……。

就在他又要低頭時,忽然就亮了場。。

電影結束了。。

言忙坐正,新服已經掉到地上,撿起來塞進紙袋。。

亮場時,才發現只剩下那對和這裡,纏綿整夜的終於分開,生意味深長瞥了他們一眼。言也木木地看回去,腦子裡只蹦出一個詞:晚節不保……。

五點多走齣電影院,冷得嚇人。。

還是漆黑的,沒有什麼人,坐上出租車時,司機估計是跑了通宵,黑?眼圈調侃說:“真浪漫啊,看了整夜電影?”言嗯了聲,忽然發現這樣很好。。

他聽不見,所以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一早就給苗苗打了電話,請假沒有去賣場。。

難得不用打工的週日,竟就在顧平生家的客房,一直睡到了黃昏。晚上他送回來,特地讓出租司機停到宿舍樓附近,沒讓他下車,自己走回了宿舍。。

進門時,沈遙還以為剛打工回來,躊躇了半天,才說:“我錯了。”言笑?踢了一腳:“去去去,你我之間,不用說這些話。”沈遙長出口氣:“我就知道。”。

說完,馬上拿起手機,開始笑嘻嘻地短信來短信去的。。

不用問,也知道是和誰。。

言開始收拾這學期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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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遙看了,忽然哀嚎一聲“我的高數”。。

邊說邊扔下手機,找出一疊捲子,開始填鴨式複習。。

檯燈線裡,沈遙做捲子的側臉,讓有種想笑的覺。等到整理完所有的書,下意識拿手機看時間時,才發現仍舊是關機。。

“你昨天,吃完飯去哪裡了?”忽然問沈遙。。

“去哪裡?”沈遙頭都不抬,“帶他們去我哥的酒吧了,不過,十二點多,那誰就走了。我今早和宇吃了早飯,然後送他去火車站。”。

沈遙刻意弱化說陸北,言卻知道他十二點之後,去了哪裡。。

手機打開,陸北的短信很快進來。。

是早晨六點多的: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新街口豁口的糖耳朵和豌豆黃,放在了宿舍阿姨那裡。下次再來看你。。

陸北式的語氣和脾氣。。

或者說,是對,脾氣好的出奇。。

就如同當年初識。那時候,言還是個脾氣古怪的人,而他低了一年級。那天班級值日,正好負責維持初一年級的紀律,戴?紅袖章,在整個樓層走來走去。。

記得那個早晨,他是遲到的,斜挎?書包跑上來。。

然後就被攔住,指了指樓梯口:“早自習遲到,學校的紀律是罰站。”他高幾乎二十公分,低頭笑嘻嘻看:“小/姐姐,饒命,我再被老師看到就要留級了。”。

眼睛都不抬:“罰站,或者扣你們班五分,自己選。”。

話沒說完,他們教室後門就被拉開,坐在最後一排的幾個留級生都大笑起來。

……

言沉默坐著,刪掉了短信。

下一條,是顧平生的短息:

早些睡,晚安。

接下來是長達五個星期的期末考試,王小如也終於徹底回來,準備應付這漫長磨人的考試季節。下周是公共課的考試周,宿舍裡只有沈遙需要參加。。

於是週一早晨,沈遙為了高數複習,六點多就爬起來開始做捲子。。

言醒來時,屋只有一豆燈。。

外邊已經亮了,可沈遙怕吵醒們,沒有拉開窗簾。。

打開檯燈,想要在暖和的被子裡看會兒書。忽然,顧平生就發來了短信:

醒了嗎?

忍不住揚起角,回道:。

嗯,醒了

試?掀開窗簾。

宿舍在一樓,睡得位置正好是窗邊,告訴過他。。

而且睡覺的時候,頭就是對著窗戶……。

出手,把窗簾掀開,看窗外。。

晨曦中,他和法學院的院長並肩走過宿舍樓外的馬路,老人家走的很慢,一步三搖?。他的視線則越過老人家的頭頂,看向這裡。。

似乎看到了窗簾被掀起一角,他很快併攏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點了下前額。

竟然……半是玩笑地用式軍禮,悄然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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