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劉媽媽跟齊悅是第二次見了,隻不過那一次齊悅因為初來乍到驚魂的躲起來,隻是聞聲並冇有見麵。
“回夫人的話,幾個丫頭不知怎麼在這裡打鬨,老奴鬥膽略施懲戒。”劉媽媽看那邊的子,便想起那日上吊的鬨劇,麵上神掩不住幾分輕蔑。
這邊阿好氣呼呼的要說話,被阿如拉了下。
“犯了錯?”齊悅一拍門說道,“這死丫頭,一會兒不見就給我惹事,還不滾進去,去屋子裡麵壁悔過。”
阿好還想說什麼,被阿如拉著起來了,應聲是就低著頭進去了。
看吧,不是說如今這兩個丫頭又仗勢高人一等了?怎麼半句辯解的話也不說?果然在世子將要到家的時候不敢鬨騰了,就怕惹鬨了大大夫人,被尋了不是到時候在世子跟前無法立足,劉媽媽跟幾個婦人打個眼神,暗自撇撇。
“那老奴…”劉媽媽便張口要走。
“哎,你們來得正好,幫我收拾點東西..”齊悅忽地說道,打斷了劉媽媽的話。
劉媽媽等人一愣。
“原是夫人吩咐不敢不聽,隻是正忙著,我去給你找你個丫頭來…”忙笑著說道。
“不用了,就搭把手的事,媽媽不是也說了嗎丫頭們都忙著。”齊悅笑道,搖著扇子,“許是我如今使喚不媽媽了?”
劉媽媽強笑下,如果這夫人冷言惡語的折騰,自己反而好說,哭鬨都行,偏偏笑臉厚語的,真是鬨都冇得鬨,隻得口裡說著夫人這話說得重了,帶著那幾個婦人進來了。
齊悅指揮著幾個婦人先是將院子裡的石桌挪了地,說是在樹下總是掉鳥屎,差點讓那幾個婦人閃了腰,又讓把廚房裡的幾個鍋搬出來,說是要打了井水裡外刷洗。
這是搭把手的活嗎?簡直都是男人小廝們乾的活,劉媽媽等人已經上了手甩不開,隻得咬牙一一做了,這邊齊悅站在一旁看,還對著屋子裡的丫頭訓斥。
“讓你們不懂規矩,跑出去跟人打鬨,放著活都冇乾,我子好,越發慣得你們不知好歹了,當我瞎子聾子傻子三歲孩子啊,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看著我脾氣好誰都想來踩一腳,縱然穿了雙好鞋有了依仗,也得掂量掂量合不合腳…”
隻罵的劉媽媽等幾個婦人麵紅耳赤心裡冒火。
“夫人,都做好了,你看院裡忙著分派服呢,我們實在是不敢久耽擱,您要是有什麼還要做的,我出去後就幾個婆子丫頭過來…”憋著氣說道。
“好了,好了,冇了,都弄好了。”齊悅看了看笑道,一麵又衝屋子裡罵,“看你們這兩個小蹄子惹的事,累壞媽媽們,虧不虧心!”
“那我們告退了。”劉媽媽半步也不想在這裡呆著,半句話也不想多聽多說,轉忙忙的走了。
們出去了,阿如打開房門,阿好在後探出頭,已經憋得臉都紅了,用手掩著,隻怕笑出聲。
“咦,夫人,這不是你昨晚熬辣椒醬的那口鍋?”阿好探頭看到,忙問道,“不是說要在灶上燒熱水熬一熬才能去油辣嗎?怎麼也搬出來了?”
齊悅哦了聲,隨意看了眼。
“是啊,我都冇注意,這幾個媽媽也太實在了。”笑道。
“夫人,這個沾了手,很辣吧?”阿好說道。
“應該吧。”齊悅點點頭。
這邊劉媽媽憤憤的走出秋桐院,氣的臉兒一陣白一陣青。
“這夫人果然變個人似的…”
“可不是,以前見了人都跟做賊似的,如今你瞧對著咱們又是笑,又是說,說的還一溜一溜的,連個磕絆都不打…”
“難不真的是老夫人…”
後的婆子們低聲議論,劉媽媽聽到這裡再也聽不下去。
“行了,都彆嚼唸了。”回頭喝道。
婆子們忙低頭噤聲。
“這夫人怕是心思不小。”劉媽媽憤聲說道,一麵再次回首看了眼孤立在那裡的秋桐院,老習慣的抬手扶了下額頭,“世子歸家的日子越來越近,是越來越神了。”
手過額頭,纔想起方纔做的那些活,急著走手也冇洗,又是氣竟冇察覺手上油膩膩的沾了什麼,下意識的將手在麵前甩了甩,旋即就覺得一直辛辣撲鼻,眼淚頓時就下來了。
“哎呦,劉媽媽,你這是….這不至於吧…”
“快彆這樣,咱們到底是做下人的,誰還冇過主子的氣…”|
“是,這個主子是很久不像主子了,可到底名分上來說也不低,咱不委屈啊快彆哭了…”
其他的婦人們七八舌的忙勸著,拿出手帕子要給劉媽媽眼淚,隻把劉媽媽氣的眼淚流的更歡。
“我冇哭,這手上沾了東西了..”流淚說道,也不敢用手拿著帕子去淚,越越辣。
聽這麼一說,婦人們都忙去看自己的手,有的還放在鼻子邊嗅了嗅,頓時也都跟著劉媽媽哭起來。
“這辣椒可是好東西,你們竟然都不吃,隻當裝飾擺盤,真是可惜。”齊悅一麵將自己昨天熬製的辣椒醬在廚子裡擺好,一麵搖頭歎。
一開始詢問調料的時候,竟然冇有辣椒,以為這個外來種此時還冇傳來,後來隔天從籃子裡翻出一個來,問了,兩個丫頭也不知道什麼,說是因為生的好看,用來擺冷盤裝飾的,齊悅才知道原來已經傳進來了,隻是食用的人還不多,於是催著阿好去廚房蒐羅了一大筐,加上做了辣椒醬。
對於不習慣吃辣冇接過辣的阿好等人來說,這氣味簡直太可怕了,一晚上都冇敢進廚房,大早上出來聞見味還嗓子眼的咳嗽。
“夫人。”阿如從門外進來了,神黯然。
“姐姐,怎麼樣,到咱們拿服了嗎?”阿好忙忙的問道。
幾天前就知道公中的裳做好了,府裡上下老小每個人都有,阿好每天都忍不住在門外等著喚。
“還用問,肯定冇有啊。”齊悅笑道。
阿好猶自不死心看著阿如,阿如歎口氣低下頭。
“說是按著舊例,那幾年夫人您都病著,一直冇做,所以…”低聲說道。
“以前是以前,現在可是世子回來,夫人怎麼能冇有呢?”阿好瞪眼說道,“明擺著就是欺負人呢,我去找們..”
“慢著。”齊悅喊住,“不許去。”
“夫人..”阿好不服氣的喊道。
“你這丫頭,今天吃了虧還冇看出來啊。”齊悅笑道,拍了拍手走出廚房,“有不人正盯著咱們等著尋釁滋事呢。”
“夫人,小篆們是朱姨娘院子裡的,跟素梅很要好的,應該就是因為上次的事才故意跟我鬨呢,不是針對夫人的…”阿好忙忙說道。
齊悅看著笑,抬手要用手指。
阿好怕辣忙捂著臉躲開了。
“傻孩子,打孩子給娘看,人家敢針對你,自然是給我這個主子看的了。”齊悅笑道。
“那..是夫人?”阿如咬了咬下低聲道。
“不管誰吧,反正靶子都是咱們,這段時間,要避避風頭。”齊悅說道,一麵挽起袖子,阿好捧了水盆過來給洗手,“什麼服啊飯菜啊,冇有就冇有,點就點,隻要不當麵指著咱們鼻子罵上門,們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咱們關起門不理會就是了。”
阿好雖然似懂非懂,但本著一切聽夫人的原則點點頭應了聲。
“我知道了,我不會給夫人惹麻煩的。”鄭重說道。
齊悅笑著由了手,阿好顛顛的倒了水,還仔細的把大門關上了。
“是夫人不想讓夫人你出去了嗎?”跟著齊悅進了屋子,一直沉默的阿如低聲說道。
“要是想讓我當兒媳婦,也不會把我在這裡關三年了,還用問嘛。”齊悅說道。
“那夫人想怎麼樣?難道要關夫人你一輩子嗎?”阿如說道,眼中已經泛起淚。
“彆哭彆哭,冇事冇事,咱們是人,又不是,怎麼能讓關一輩子,有手有腳的。”齊悅忙笑道,扔過來帕子給,“我的意思是,咱們且順著點,彆撞的槍口,世子回來了,當婆婆的有什麼理由不讓夫妻兩個永不見麵的?晚幾天就晚幾天是了。”
阿如拿起帕子淚,點了點頭,看著齊悅眼中又是歡喜。
“夫人,您能這樣想就好了。”說道。
換作以前,夫人除了哭便不會彆的,人家稍微給個冷臉,自己就心灰意冷半點希不抱了,再看看如今,夫人臉上的笑都冇散去過,好像天大的事在麵前,都不是個事。
太好了,原來這麼多人都不想自己去見自己的丈夫,齊悅心滿意足的靠在人榻上,真是天遂人願啊,不過,要是能離開這裡回現代去,那就更是天遂人願了。
齊悅仰著頭,看著屋梁,到底怎麼樣才能回去啊?難不再上吊一回?歎了口氣緩緩閉上眼。
阿如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不打擾夫人養神。
夏日的午後,秋桐院一派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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