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暮沉雖然答應宋染會好好想想,但始終還是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宋染倒也不催他,這種事,催也催不來。
更何況,有信心,陸暮沉早晚都是的。
因為和其他那些追他的生相比,陸暮沉對的態度,已經太特殊了。
雖然還不是男朋友的關系,但是曖昧滿分。
兩個人依然每天中午一起吃飯,晚上下了自習,宋染就抱著本書跑去找陸暮沉給補習。
有時候是數學,有時候是英語。
陸暮沉明知宋染不是真心來學習的,但只要問,他便講。
——哪怕老是托著下笑盈盈地著他,從不認真聽講。
換做是其他人問他題,卻不認真聽,他可能早就發火了。但因為對方是宋染,所以哪怕重復給講十遍二十遍,他都不會覺得煩,只是覺得有些無奈,拿沒有辦法。
周四,晚自習后。
四班教室里。
陸暮沉第三次給宋染講解完一道數學題,抬起頭,問,“現在聽懂了嗎?”
宋染知道這已經是講的第三次了,于是終于點了點頭,“聽懂了。”
陸暮沉瞄一眼,心里跟明鏡兒似的。
他放下筆,背部往椅背上一靠,右手、進兜里,目深深地凝視著宋染,說:“既然聽懂了,就把我剛剛給你講的重復一遍。”
什麼???!
宋染聽言,嚇得驀地瞪圓了眼睛。
陸暮沉挑挑眉,“怎麼?不是聽懂了嗎?”
宋染撇撇,面上出一副可憐的小模樣,里嘟囔著,“陸暮沉,你煩死了。”
明知道沒聽懂,還故意拆穿。
煩人。
陸暮沉看著宋染撇著的小可憐樣兒,心里無奈極了,頭疼地了下額,嘆氣,“算了,我就不該對你抱太大希。”
說著,從凳子上站起來,“你等我下,我去趟洗手間,回來咱們就走。”
宋染乖乖點頭,“嗯,你去吧,我等你。”
陸暮沉看一眼,隨即才抬腳,往教室外走了。
宋染趴在桌上,側著腦袋,目癡癡地著陸暮沉的背影,眼睛亮晶晶地發著。
角掛著笑,怎麼也止不住。
喜歡一個人,只是看著他,就覺得很開心。
陸暮沉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收拾好東西,和宋染一起走出教室。
夏夜的風,吹在臉上,帶著一暖意。
宋染心很好,一蹦一跳的倒退著走路。
從教學樓出來,校園小徑上,路邊是一盞盞昏黃的路燈,夜里,是很溫暖的。
宋染走在燈下,昏黃的燈照在的上,在頭頂、臉上,映下一圈的暈。
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陸暮沉看著,心神微微恍惚。
宋染眼睛亮晶晶的,著陸暮沉,開心地說:“你知道嗎?學校好多人都以為咱們倆在談。”
陸暮沉抬起頭來,眉心微挑了一下。
宋染得意地揚揚下,笑嘻嘻說:“所以說啊,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不瞞你說,我問了好些人,大家都覺得我們倆很般配呢。”
陸暮沉角幾不可察地微彎了下,“是嗎?”
宋染笑,“可不是嘛。”
話音剛落,后突然聽見有人尖,“讓開,快讓開!”
宋染一愣,下意識地回過頭,就見一男生騎著自行車朝著的方向沖了過來。
下坡路,自行車像失控似的,那男生驚恐地尖著,本剎不住車。
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腦子里本能的一片空白。
宋染渾僵住,腳下像生了釘子似的,整個人呆呆地楞在那兒。
自行車剎車失靈,順著下坡路,速度極快地沖了下來。
宋染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怔怔地站在那兒,眼睜睜地看著失控的自行車朝著沖過來——
就在以為自己會被自行車撞上的剎那,忽然聽見一聲高喊,“小心!”
隨即,便被一力道重重推了一把,整個人瞬間往路邊倒去。
眼下是堅的石板路,往地上栽倒的瞬間,宋染下意識地閉了眼睛。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幾秒鐘之后,宋染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額頭上全是冷汗。
睜眼的瞬間,視線所及,是陸暮沉那張令罷不能的俊臉。
兩張臉挨得很近,近到宋染甚至能清楚地看見陸暮沉的眼睫。
又長又。
呼吸之間的熱氣,撲散在彼此的臉頰上,熱熱燙燙的。
宋染怔怔地看著陸暮沉,有那麼幾秒鐘,腦海里一片空白,忘記了思考。
陸暮沉也比好不到哪里去,彼此對著,誰都沒有開口。
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等宋染終于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趴在陸暮沉的口上。
陸暮沉擋在下,雙手扶在腰上。
難怪不疼。
宋染終于徹底地回過神來,卻沒有立刻起來。
看著陸暮沉,抬起右手,覆上了陸暮沉扶著腰的手,彎著眼睛,眉目含笑,“陸暮沉,了我的,得負責啊。”
陸暮沉一愣,隨即才回過神,像電似的,立刻收回了手。
“宋染,起來。”陸暮沉沉著臉,語氣也有些冷。像是故意掩飾自己心的慌。
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和生有這樣親的。
宋染在他上,得像一團棉花。
宋染見陸暮沉突然沉了臉,不由楞了一瞬,下意識地撐著地面,準備站起來。
然而,就當快站起來了的時候,眼珠子忽然滴溜溜地轉了轉,眼里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下一秒,整個人忽然又重新摔倒在陸暮沉的上,皺著眉喊,“疼疼,我腳好像崴了。”
陸暮沉聽言,眉心一擰,眼里瞬間浮上擔憂的神。
他忙扶著宋染的肩膀,跟著自己也坐了起來。
宋染坐在地上,一臉痛苦地著腳踝,大眼睛水汪汪地著陸暮沉,“好疼啊,陸暮沉。”
陸暮沉從地上站起來,跟著又蹲到宋染面前,下意識地手了下宋染的腳踝,“這里嗎?”
宋染忙點頭,“嗯嗯,就是這里,疼死了。”
陸暮沉幫了兩下,邊邊問:“好些嗎?”
宋染搖頭,“還是疼。”
陸暮沉眉心擰得更,抬起頭,“得去醫院啊,能站起來嗎?”
宋染忙搖頭,扁著,可憐極了,“起不來,太疼了。”
兩人離停車場還有一段距離。
陸暮沉遲疑了幾秒,然后,小心翼翼地征求宋染的意見,“我背你去停車場,行嗎?”
宋染忙使勁兒點頭。
求之不得啊!
陸暮沉轉過,蹲在地上,寬闊的后背亮了出來。
宋染眼里閃過一小計謀得逞的笑意,張開手臂,趴到了陸暮沉的背上,雙手松松地圈住他的脖子。
陸暮沉把背起來。
然而剛背起來,便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知道宋染瘦,但沒想到會這麼瘦。
忍不住問:“宋染,你多斤?”
宋染楞了楞,“怎麼了?我很重嗎?”
陸暮沉皺眉,說:“不重,太輕了。”
陸暮沉背著宋染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走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你以后多吃點,太瘦了。”
宋染聽言,楞怔了瞬。
隨即,下意識地將陸暮沉的脖子圈一些,角彎彎的,聲音里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你管我呀?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憑什麼管我?”
陸暮沉:“……”
宋染見陸暮沉半晌不答,眼里笑意更深。
歪著腦袋,在陸暮沉耳后,聲音低低的,蠱一般,“陸暮沉,你答應做我男朋友,我就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呀?”
呼吸間的熱氣鉆進陸暮沉的耳朵眼里,又燙又麻。
陸暮沉只覺得渾都了,下意識地側了下頭。
宋染見他躲,惡作劇似的,笑嘻嘻地往他耳邊湊,呼吸的熱氣灑在陸暮沉耳后。
陸暮沉只覺得渾像被貓爪子撓著似的,說不出的難。
眉心微蹙著,開口,嗓音有些暗啞,“宋染,你別鬧。”
宋染嘻嘻笑,“我沒鬧呀。”
“你別靠我這麼近。”
宋染笑得更開心,“我不,我就喜歡靠你這麼近。”
陸暮沉:“……”
過了會兒。
宋染側著頭,臉在陸暮沉的背上,閉著眼睛,聲音輕輕的,說:“陸暮沉,你上有的味道,我好喜歡。”
聲音的,聽得陸暮沉心頭發。
耳邊風吹,周圍安靜地沒有一丁點聲音。
陸暮沉背著宋染,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走。
莫名的,心里竟忽然生出一種從未會過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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