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鈴響起,坐在課桌前的人紛紛拿出課本,許珩年轉著手里的簽字筆,盯著那份檢討有些出神。
就在剛才,他捕捉到了唐溫臉上太過明顯的失落。
永遠都是這樣,所有緒都會寫在臉上,比起那些喜歡勾心斗角相的人來說,太容易讀懂了。
人越長大越復雜,每當想到這兒,他就寧愿永遠像個孩子——只要一不高興,就會撒著讓他哄。
但他意識到,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不不慢地用溫水煮著他們的關系了。
唐溫的格太容易招人喜歡,所以邊出現的所有人,對于他來說都是一份威脅。
每想到這兒他都會到一陣悶。
陸淮琛漫不經心地翻著手里的理書,竄神瞥了眼隔了過道的許珩年,得意地笑道:“喂,跟孩子相這一方面,你還得問我。”
他對他心中所患的顧慮可是一清二楚。
“問你?”許珩年不以為然,越過他看了眼正蹙著眉算理題的,頓了頓,輕笑了一下,“要不要打個賭,不出一個月,你就會來求我。”
有些事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哈?”他不屑地哼了一聲,“我還需要求你,我過的朋友可比你認識的生都多。”
許珩年停下轉筆尖的手,悶聲說:“這不重要。”
陸淮琛狐疑地瞇起眼來,總覺得他有意所指,但沒細想:“行,賭就賭。”
——
下午突然下起雨來,室外軍訓被迫停止,所有人都在教室里學習疊軍被。幾張桌子被拼接在一起,教站在正中央的位置,為同學們做示范。
生堆里傳出聲聲議論——
“我在家從來沒疊過被子。”
“啊還要疊豆腐塊的形狀,好難啊。”
“哇你看教認真的樣子好帥啊。”
宋梓珊看唐溫一下午話都很,狐疑地問:“你怎麼了?”
有些愣神:“啊?”
宋梓珊搖搖頭:“你憂心忡忡的樣子太明顯了。”
“有嗎?”下意識了自己的臉,不知道該怎麼接的話。
突然換了個別的話題:“你的檢討送去了嗎?”
“送了。”
“那個學長說什麼?”
說什麼?
想了想許珩年的態度……除了欺負了一下,似乎也沒多說什麼,應該是過關了吧。
“應該不會扣分了吧,”唐溫的目落在教練的手上,看著他正在練的演示,有些心猿意馬:“我晚上再問問吧……”
“晚上?”
意識到自己說了,立馬回過神來,想著說辭:“紀檢部晚上應該也會查晚自習吧?”
“不過許珩年應該不會來了吧……不過你今天怎麼就流鼻了。”
“……”
“天氣太干燥了。”有些臉紅,窘迫地了耳垂。
直到教練宣布說分組練習,兩人才結束談話,回到先前按座位分好的組里。六個人一組,除了們兩個人之外,還有蘇蔚然與其他三個同學。
“我們來試試吧?”蘇蔚然自告勇,先一步拆開了疊放在課桌上的被子,學著教練剛才演示的樣子三折兩折。
他在家顯然沒有好好疊過被子,哪怕先前認真地看了示范,也沒能將被子完整的疊起來,更何況是要求嚴格的豆腐塊。
因此很快遭到了他同桌的嫌棄:“你這疊得啥啊,跟法式小面包似的。”
他挑挑眉,不屑道:“你行你來。”
那位同桌一聽,立馬拳掌起來,想著怎麼也得在班里面前大展手腳一番,但誰知道他忙活了一陣,步驟都做對了,但就是沒有如預期般板板正正。
蘇蔚然樂了,毫不猶豫地損他:“你這……已經備了驢打滾的基本形態呀。”
幾個人都被逗笑起來。
唐溫眨眨眼,乖巧地側著頭詢問大家的意見:“我能試一下嗎?”
軍訓前擔心因為軍被疊不好而被懲罰,特地在家讓許珩年教過一遍,而且還練習過,應該沒有問題。
在眾人點頭同意后,站上前去拎起被子的兩角,想要用力將被子甩開平鋪在桌面上。
可誰知被子的材質有些重,費勁兒拽了一會兒,沒拽起來。
唐溫:“……”
鼻子,不聲地省去了這一步,轉著圈在四周將被子一點點拽平。
記得許珩年說,一定要用手掌和小臂反復被子,這是疊好軍被的基礎。卯足了力氣,仔仔細細地將被子按了一遍。
折疊,切塊,在做完三四步之后,被累得滿頭大汗,但好在豆腐塊已經基本型了,將最后的步驟扣過來之后,就只剩下修補了。
蘇蔚然有些驚奇,毫不掩飾地夸贊著:“哇唐溫你太厲害了!”
唐溫邊拽被角,邊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我也是在家里練習了的,怕一直學不會,會被教練罰。”
而且在第一遍疊的時候,還不如法式小面包,是許珩年給演示了好多遍后,才逐漸掌握要領,然后能生巧的。
“那也是很優秀嘛,”宋梓珊笑了笑,說著就擼起袖子來,“我也來試試……唉你看你疊這麼好我都不好意思拆了。”
兩人在這邊說話,蘇蔚然揣著口袋靠在窗邊,注視著認真講話的唐溫。
角上揚,臉頰的酒窩若若現,那雙漂亮的眼睛里蘊藏著無數影,宛如碎的暈般,和又明。
就覺得可到不行。
趁空閑的功夫,他突然過手來拽住的袖子,在對上疑的眼神后,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不如你教教我唄,等待會兒休息的時候我請你吃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