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火的驕懸掛在頭頂,空氣溽熱,地面被烤得滾燙一片,連青蔥的草木都奄奄一息。
場上一片寂靜。
同學們頂著烈日站在場上,上的軍訓短衫早就被汗水浸。唐溫站得筆直,手指著,昂首地看著前方的陣營。
軍姿已經站了二十分鐘了。
教晃了個圈,恰巧在邊站定。
沒過一會兒,就覺頭上的汗水順著發落下來,一路流至下,又“啪嗒”一下掉落在扣上,發出悶沉的聲響。
皺了皺眉。
這時一只蚊蟲撲棱到耳邊,嗡嗡,惹得心煩意,并齊的腳尖忍不住攢起來。
本來就熱得難以承,又飛來一只“搗蛋鬼”,簡直是“雙難臨門”。
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閉上眼睛在心底碎碎念——
一會兒就飛走了一會兒就飛走了……
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不就是一個小蟲子!
著臉蛋,振振有詞地嘀咕,表十分痛苦。
誰知它好像要跟作對似的,一直盤旋在的耳邊,像是知道拿他沒辦法一樣。
蹙著眉頭,用余瞥了眼側的教,吸了兩下鼻子,心一橫——
不管了!
就在打算快速用手拍掉蚊子時,斜前方跟面對面的蘇蔚然突然“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所有人,包括教的視線全都被他奪去。
“笑什麼!”教雄厚的聲音響徹在耳邊,嚇得唐溫條件反抖了下子,瞳孔驀地放大。
那個蚊子也仿佛被驚破魂魄,盤旋兩圈后夾著尾嗡嗡飛走了。
教一個轉,三兩個正步站到蘇蔚然的邊,后者一看,立馬昂首,敞開嗓音大聲喊道——
“報告教!我剛才放了個屁!”
……
低沉渾厚的聲音在空曠的場上響起陣陣回音。
方隊里的人個個忍俊不。
教練一聽,眉頭鎖的更了,揚起嗓音:“我讓你放屁了嗎!?”
“報告教!沒有!”
“那你放什麼屁!?”
“報告教!是它自己非要出來的!”
全班人實在沒憋住,全都紛紛哈哈大笑起來,連軍姿都變得歪七扭八。
“立正!”教刷的轉過頭來,瞪著眼睛掃視了一圈班里所有人。
這下大家都不敢笑了,收起所有表,繼續昂首站起軍姿。
“你!罰跑三圈!”
“是!教!”
蘇蔚然一個正步出列,向右轉,提起手臂,里喊著“一二一”。
臨跑前還悄咪咪地遞給唐溫一個眼神。
唐溫有些懵,眨了幾下眼睛,目送他跑遠。
怎麼覺得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好像在說,他被罰跑圈是被害的似的……
經過大半下午的折磨,終于等來吹哨的休息聲,在教練“解散”的口令聲下,大家紛紛“哎呦”著放松下來。
唐溫跟宋梓珊也來不及顧忌什麼淑形象,盤著一屁就坐在了地上,聳著肩膀面面相覷,像是兩棵被曬蔫兒的小白菜。
孫菲菲力一向充沛,這會兒還力十足地跑到籃球架,把三個人的水杯拿了過來。
“謝謝。”唐溫笑著道謝后,拾起杯子猛喝了幾口。
孫菲菲看著喝水的作,突然想起來:“哎唐溫,我記得你昨天拿了一個黑的保溫杯跟這個好像款……該不會是你男朋友的吧?”
一口水嗆在嚨里,唐溫瞬間咳得臉頰通紅一片。
“咳咳咳…”
順著口,抬起眼發現周圍有好多人正八卦地看著,心一提,生怕傳到班主任那里,連忙搖搖頭含糊地說:“超市大減價搶的,買一贈一,換著用。”
正說著,教導主任帶著十幾個高年級的學姐學長出現在育場門口,提著幾大提礦泉水,正緩緩朝他們新生的方向趕來。
“哇。”
孫菲菲瞇眼一看,連忙把自己手里的礦泉水瓶子扔了個老遠。
唐溫:“……”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沒人再有閑心追究蹩腳的說辭。
仔細看去,發現許珩年也在其中,旁邊還有幾個昨天眼的學長,以及正笑得滿臉春風的陸淮琛。
剛踏上育場的草地,教導主任就連忙指揮著他們給新生發水,幾個人得令后,紛紛兩兩一組提著水四散開。
唐溫清楚地看見許珩年拽著陸淮琛往他們方隊走來,嚇得條件發地從地上爬起,小手慌忙拍拍上的泥土。
宋梓珊疑地看了一眼,也跟站了起來。
陸淮琛“嘿咻”一聲,將整提礦泉水擱到高一A班方隊旁邊籃球架上,班里的人一窩蜂的圍了上去,尤其是孩子,都眼地排著隊拿水。
許珩年早就出了一瓶,見唐溫在那邊傻傻地站著,信步走了過來,拿著礦泉水瓶輕輕地拍了一下戴著帽子的頭。
“傻看什麼?”
唐溫了有些干涸的,接過他手里的水,笑嘻嘻地說:“你好看呀。”
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棉花糖般地落在他的心口,他一眨不眨地盯著,認真地看擰開瓶蓋,喝起水來兩頰都被塞得像個氣球。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陸淮琛那里,而且許珩年修長的形剛好擋住了小的子,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喝完水之后用手背抹了一下角,眨著眼看他,笑意盈盈。
也不知許珩年是不是自帶降溫裝置,他一靠近,就覺瞬間涼爽了很多,一下午的焦慮煩躁全都消失不見了。
許珩年虛握住拳頭,輕咳一聲,地過手去,快速往的口袋里塞了一把東西。
唐溫愣了愣,到軍訓裝的大口袋去掏,發現是一堆扎手的包裝紙,每個都很小一塊,攥在手心“嘩啦嘩啦”一片。
“什麼?”悄咪咪地問他,兩顆杏眼瞪得圓溜溜的。
“糖。”他言簡意賅的回答。
唐溫有輕微的低糖,出門經常都會在口袋里塞著糖果,不過今天出門的時候太慌張,忘了拿。
他總是會記得一些忘的事,大到病癥,小到生活細節。
一想到這兒,就忍不住開心——
“謝謝年年。”
唐溫眉骨輕抬,清亮的眉眼笑了一道,眼底匍匐的臥蠶揚起飽滿的半弧狀,出潔白俏皮的虎牙。
咯噔一聲——
許珩年覺左腔突然噗通響,嚨干的發,臉也在不覺間發燙。
而小姑娘并不自知,還晃悠著手臂蹭過來捉他的角。
許珩年了,恍神地拉了一下的帽檐,本想著逗一下,誰知帽子實在是太大,他一,就瞬間松松垮垮地陷了下去,完完全全地蓋在了的眼睛上。
許珩年:“……”
唐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