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斯言看到他這副表,大概明白了,說,看來你什麼都還不知道呀。
唐小舟問,我知道什麼?
肖斯言說,我們就要爲同事了。不,是你就要爲我的領導了。走,我帶你去見書長。
就要爲他的同事?還領導?不可能吧?他剛纔說什麼?二號首長?
唐小舟的思維一貫敏捷,可能因爲昨晚喝醉了酒現在還頭痛的緣故,今天竟然顯得非常遲鈍。他想,肖斯言怎麼喊自己二號首長?江南省的一號首長是省委書記趙德良,二號首長是省長陳運達,三號首長是肖斯言的老闆遊傑。他怎麼自己二號首長?
他原也知道,江南場有一個極其特殊的稱呼,將首長書稱爲二號首長,只不過,一來因爲頭痛,二來這一瞬間的信息太多了,他的腦子短路,沒有將兩者聯繫起來。至有一點,他恍然大悟,肖斯言之所以對他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就在於他說的,自己即將爲他的同事,而且爲他的領導。
難道自己時來運轉了?不會是做夢吧?
新的省委省政府已經建起,但還沒有搬家,省委還在舊院裡辦公,省委辦公廳,在四號樓和五號樓。五號樓是省委領導的辦公樓,辦公廳除了書長和一位副書長,再就是給省委領導服務的幾個下屬部門在這幢樓裡,主要辦事機構,在四號樓。五號樓有四層,省委領導在三樓,書長在二樓,其他的辦事人員,在一樓、二樓和四樓。
肖斯言帶著唐小舟走上二樓,來到最裡面的一間辦公室。門開著,但看不到裡面是否有人。
肖斯言敲了敲門,裡面有人說了聲請進。肖斯言便領著唐小舟走了進去。
進門有一條小而短的走道,旁邊開了一扇門,不知是衛生間還是休息室,裡面纔是省委書長餘丹鴻的辦公室。餘丹鴻正埋頭寫著什麼,肖斯言說,書長,小舟同志來了。
餘丹鴻五十多歲,大概長年伏案工作的緣故,腰顯得有點弧度,頭髮也極其稀疏,腦門鋥亮,一些被染得烏黑的頭髮,像沒有邊界意識的藤蔓一般,爬過清亮的頭頂,與另一側勾連。他戴著金邊眼鏡,猛一看,還真讓人以爲他是大學教授。他的態度顯得很冷淡,只讓一顆青亮的腦袋對著兩位,右手正寫著字,應該是在某個文件上批著什麼,左手夾著一支菸。聽到肖斯言的話後,他擡起左手,將煙送進裡,歪著頭猛吸了一下,再將夾煙的手向前一,說,先坐一下。我籤個文件。他做著這一切的時候,頭始終沒擡,那個又大又亮的腦門,始終對著兩人。
此時的肖斯言,對唐小舟的熱不減,他彷彿換了一個角,了餘丹鴻的書,請唐小舟坐下,主地替餘丹鴻的杯子裡續了水,又替唐小舟倒了茶,小聲地對唐小舟說,我還有點事,先離開了,我們再聯繫。接著客氣地對餘丹鴻說,書長,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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