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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請下休書》 第2章

第 2 章 不甘不願嫁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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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有人說!」蘇唐停下撥算盤,難以置信的著丫鬟喜鵲。

喜鵲是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跟了蘇唐三年了,對的爛桃花史是瞭如指掌,所以看著蘇唐這般驚詫模樣,倒也不覺奇怪,更何況,也覺得這事太過驚奇,不過這可不能表出來,「是的,如今正在家中坐著呢。」

蘇唐還是覺得荒唐,如今已二十,十足的老姑娘,的那些破事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都被傳了一個家喻戶曉的人,傳了一個笑話,更兼著去年那人婚前意外而死,的傳說中又添了一筆「剋夫」的「名」,那些好人家早就不敢娶,那些小家小戶的公子也是對避而遠之,如今居然還有人上門提親……不會是討做填房或者妾室吧!

想到這,蘇唐秀眉一蹙,問:「是哪家的?」

喜鵲回道:「奴婢在邊上只聽了個大概,好像是京城的哪位公子……哦對了,還是張老爺子做的。」

「張老爺子?」想起這位父親的好友,蘇唐氣不打一來,「他老爺子告老歸鄉還真閒得不行了,一心想做個人不?!第一次介紹了他孫子,結果人家早跟人私訂終了!第二次又給我介紹了,結果為了個勾欄子跑來退婚!他這第三次還想給我介紹個什麼樣的良人!」

喜鵲見火了,忙道:「小姐消消氣,張老爺子也是一番好意,說不準這回就……」

「說不準個屁!」蘇唐一拍桌子,硯上筆滾落,掃了半圈黑跡,蘇唐見著愈發煩,拿了塊抹布胡著,了一會又一丟,「不,我得回了去!這輩子我不嫁了,他們趁早給我死了心,省得還一個個前赴後繼的忙活!他們不煩我還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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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蘇唐叮囑著店夥計看好店,然後鎖了櫃子拿好鑰匙離開了蘇記糕點鋪。

蘇府大堂坐滿了人,除了張老爺子之外,其餘的都是蘇家人。

蘇唐看著他們一個個笑容滿面,眉頭蹙得更。只怕這幫人又被說,就盼著將嫁出去了。無可奈何,卻只能昂首進門檻,一副視死如歸的姿態。

二姨太周氏見著蘇唐回來,眼睛笑了一條,「說曹,曹就到。來,三兒,張老太爺可給你說了門好親事啊!」

蘇唐是元配所生,只是生時較晚,排名第三,上有姨娘所生的兩位姐姐已出嫁,下有也是姨娘所生的弟妹各一。妹妹也在今年年頭出嫁了,弟弟今年十三,尚在學堂唸書。

蘇唐聽得周姨娘迫不及待就要表的喜悅,掃了一眼,不溫不火的說道:「二姨娘真是費心了,

不說張老爺子費心,只說二姨娘費心,蘇唐這是意有所指。

蘇父年邁,兒子尚,無奈之下將蘇家糕點鋪讓大婿管理,後來蘇唐介,憑一介流將糕點鋪發展的更為紅火,蘇父便有了讓掌事的打算。這可大大急壞了周姨太,大婿管理店舖,從中撈了多,倘若蘇唐接管了,憑打細算的摳門樣,等到老爺子百年,自己那房準要喝西北風,因此才無比熱心蘇唐的婚事。

周氏不算蠢婦,如何聽不出話裡寒刺,卻也不以為意,繼續笑若春風一派慈祥,「三兒說的什麼話,一家人說什麼費心不費心的。姨娘實在是高興,那宋將軍可是一表人才,還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張老爺子,妾說的可是?」

「是是是。」自從做了那兩次爛人,張老爺子實在是有些愧對這位蘇三姑娘,如今見著的冷鼻子冷眼也只覺自作孽,可他也不想做這第三次人啊,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讓人瞠目結舌的事,可君命難為,他也沒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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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唐卻是聽出了端倪,「宋將軍?哪個宋將軍?!」

蘇父蘇倉實放下手中茶杯,笑呵呵道:「三兒,宋將軍你也見過,就是原來住在鎮東頭李老太爺的外孫,世安的……」

「是他!」蘇父一說,蘇唐腦海裡就浮現出一張邦邦的臭臉,當時的一幕幕在腦盤裡滾了個來回,於是那怒火在事隔十多年後再次燃燒,蘇堂一字一頓道,「我——不——嫁!」

這一聲,咬牙切齒,震耳之極!

看到眾人一臉驚愕,蘇唐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忙深吸一口氣,將那怒火收起,又作出個雲淡風輕的樣子,「爹,老爺子,姨娘,蘇唐今年二十了,對於姻緣這事已經看開了,本想青燈古卷過此一生,但一想做了姑子有違孝道,便作罷了,雖是如此,卻也不想再跟個人結了連理和好百年。不說我姻緣之途異常坎坷,是個『剋夫』之名就讓我心慌難耐,宋將軍到底是個將軍,萬一不測被我妨了,那豈不是我的罪過……」

不疾不緩說完,蘇唐已是蹙眉哀神,十足的悲慼模樣。可是心想卻想,這番話說得真是違心,太過窩囊!不過為了讓他們死心,為了不嫁給那盤冷面,就委屈一下吧,哼!

見眾人一個個啞口無言的樣子,蘇唐又把戲做了個足——輕輕歎了一口氣,擺了個餘味深長……

張老爺子最先從驚呆中回過神,「三姑娘,你可不能不嫁啊。」

恩?蘇唐挑了下眉,難道他們不該先來寬幾句?

張老爺子捋了下鬍子,琢磨著該怎麼把事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蘇唐掃視了一圈眾人,見各個言又止的模樣,暗想事好像不太妙。

果然,張老爺子隨即丟出了一句震得蘇唐心發的話——「三姑娘,這門婚事可是皇上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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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蘇唐出名都出到京城去了?!蘇唐的笑話都傳到皇帝陛下耳朵裡了?!皇帝陛下又在日理萬機的百忙之中還空關心的婚姻大事了?!這到底是什麼況?!蘇唐徹底混了,目瞪口呆又是一副癡呆樣。

張老爺子乾咳了聲,此這番樣子實在不雅,不過還是先把正事說完吧,「事是這樣的……」

原來,這位宋世安將軍常年在外,為了國事荒了家室,如今年過二十有八卻尚未婚娶,只有一個年僅四歲的私生子。這次戰事漸緩兩國言和,聖上將其詔回,見他府上人丁寥寥,便思索著也給他許個良配。誰知宋將軍卻說他八字太極易克妻,故而婉拒。聖上不信,命人卜算,才知宋將軍所說不假。聖上掃興卻不氣餒,直命人想盡法子,結果如願。

卜算得出,倘若宋將軍娶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某刻所生的子,便能萬事大吉。

當時張老爺子之子在場,聽得這八字只覺耳,一想之下便知這是當年許給自己兒子的那位蘇三姑娘的八字。張大人心直口快,當場便將蘇唐拋了出來。聖上興致大增,忙下旨讓張大人去做這人。張大人事務繁多,便將這榮任務丟給了老爺子,反正他已是駕輕就了……這般那般,便有了今日上門說之事。

「聖上可說了,姑娘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所以,這門親,是非結不可了……」張老爺子也覺這事太過強人所難,可聖上的意思誰能忤逆?只能著頭皮把這話說完。

這年頭人這一行當很吃香麼,連聖上都要一腳,還帶個強買強賣的!蘇唐聽完,不由對那高高在上的那位腹誹著,不過腹誹歸腹誹,也不敢直言,只不冷不熱一聲笑表示著自己的不滿,而後又道:「所以,我是必須要嫁給宋世安,然後給他那私生子去做這繼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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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人老臉一僵,他剛才可是極其委婉的點了一下,哪知蘇唐就這麼乾淨利落的把「私生子」三個字拋出來,哎,當年怎麼就覺得活潑可呢?這大十八變,變得也太……

周氏見狀趕話,「話也不能這麼說,那孩子畢竟還小,又沒個娘,你嫁過去後就是他的娘了。再說,到時候你生下孩子,照樣是嫡子……」

蘇倉實的元配死的早,可也一直沒將周氏扶正,生下的兩個兒便一直是個庶出的份,因此周氏對這嫡庶二字頗為介懷,然而此時為了說服蘇唐,竟也不管的,真真是熱心非常。

蘇唐卻沒空理會,因為把心思全集中在了「生孩子」三個字上,無端的就一陣惡寒,然後皮疙瘩掉滿地。豁然間想起什麼,又問:「那這宋世安是什麼個意思?」

按理說,他該拒絕才是。

宋老爺子卻笑道:「自然是同意的,不然老夫也不會來了。」

這下蘇唐驚訝了,「他知道要娶的是誰吧!」

「自然是知道的。」

蘇唐又怔住了,這宋世安搞什麼鬼,當年可是口口聲聲說,說……說……哼,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得趕拒絕才是,已經打定主意不嫁人一門心思發展蘇記的,更何況就算要嫁人,也不要嫁給那盤冷面!不過皇帝都強加干涉了,若是抗旨不遵?

蘇唐在心中暗暗盤算著,然後說道:「我這一把爛桃花史他可知道?」

張老爺子猶豫了下,點了點頭。貌似他那兒子當笑話說給聖上聽了,貌似宋將軍當時也在場……貌似除了宋將軍沒什麼反應之外,其他人都是先目瞪口呆然後笑如雷?老大是這麼說的吧?

蘇唐又問:「那他可知道我『剋夫』的名?」

名?張老爺子睜大了那雙渾濁老眼,「咳咳,這只是意外,再說你們二人的八字匹配,斷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是沒問題了,一個剋夫,一個克妻,雙克相抵,天下無敵——恩,這便是聖上的金口玉言。

蘇唐掃了圈,見眾人都無異議,心想只怕這事再無回緩的餘地,聖上下旨,父母有命,妁有言,再不甘願,只怕也是白費力氣,可是當真要嫁?

蘇唐手指叩擊著桌面,瞇著眼睛反覆琢磨,最後一拍桌子,正道:「好吧,我就嫁給那盤冷面吧!」

那盤冷面……

那盤冷面……

千里之外那盤冷面正吃著一盤冷面,結果吃了一半突然發覺這味道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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