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有什麼難的?”林靖聽林羨說了,立刻拍拍脯告訴這件事包在自己上。
他當天下午就重新出門,來一群稚,讓他們帶了家里的斧頭出門,城外小竹林里砍了十幾約莫小孩手臂的竹子抱回家里去。在家里的小院里,每個竹節帶著底座恰一個天然的容,只留下竹節約莫一半的長度,將剩下的部分砍兩半做小竹片,在竹筒邊緣砍出一個小凹槽,把小竹片卡進去。一個小竹筒就了有底有蓋的脂膏筒。
這活很細,許多小年紀的娃娃就不能做了,只好在一邊看著。
林靖將削竹片的活攬下來,剩下不費多巧勁兒的砍竹節給了另外幾個□□歲的大孩子。
他認真的削了一會兒,忽然發現其中一個本該砍竹子的正扭頭看著主屋那邊。林靖的視線跟過去,還能看見林羨的角從他的視線里一閃而過。
“鄭鵬云,你看什麼看?”林靖皺起眉頭,對他的舉明擺著不喜,手上的菜刀往上一抬,嚇得鄭鵬云猛地往后仰去。
“我看你姐姐,長的真好看……”鄭鵬云是個老實人,林靖一問,他就跟著磕磕的說了,再看向林靖,又覺得他好像比林羨長的還好些,一時猶猶豫豫不知道自己剛才說的對不對。
林靖瞠目,“你說什麼?”手上的菜刀依舊跟著無意識往上一揚,眼神兇惡的看著他。
明明一個才六歲出頭的小孩兒,比自己還小三歲呢,鄭鵬云依舊給林靖的臉震住,慌張的擺擺手,可惜不會說話,辯駁也傻里傻氣,“我胡說的,你姐姐長的不好看。”
話一出口,林靖的臉就更不好看了。
這人不僅蠢,還瞎麼?
真想把他眼睛挖出來看看,阿羨不好看這天下誰還長的算好看?
周圍的孩子極會知氣氛,見狀立刻站上前來兩個拉住林靖兩個護住鄭鵬云,打圓場道,“哎,快些吧,不然這里天黑都做不完了。”
話音一落,剛才還做的沒打采覺得有些厭煩的幾個娃娃兵,立刻頻頻點頭,手下如飛。
林靖推開他們束縛著自己的手,收斂了神,一本正經的告訴他們,“我姐姐長的好看,可那不是你們能看的。”他說著取過一塊竹片,連視線都沒往下挪就一刀砍下去,將那竹片穩穩妥妥的削了預想的厚度,林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紅潤的瓣上下了,冷涼涼的看著面前的男孩兒們,“知道了嗎?”
這一刀雖然是落在竹片上的,然而也和落在他們后脖子上的覺沒有多兩樣,這穩準狠看的眾人對林靖又是怕又是敬,再干起活來哼哧哼哧的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更沒敢再偏轉視線一寸。
一直做到了太漸漸忘天邊斜靠的時候。
林靖多做出許多小竹片,中間鑿出一個小,做出十幾個竹蜻蜓一人一個塞進他們手里。
“今天幸苦你們了,改天如果有什麼事要幫忙,我一聲就是。”
這句話說了,引得下面一陣應和。年紀大點的孩子早就見識過竹蜻蜓,這會兒瞧見雖然覺得好玩卻沒什麼新鮮勁兒。只剛才在一邊閑著無趣的四五歲稚們新奇不已,拿著問了怎麼玩兒,后便高高興興的拿回家去耍起來。
林靖送走了人,將大門重新鎖起來,邀功似的跑到林羨的面前,將小竹筒遞給看。
“阿羨,這樣的合適吧?”
外頭的人都走了,林羨也就沒什麼好避的,手里握著小竹筒跟著林靖走到院子里,瞧著一地形狀相似的小竹筒,數過去攏共有約百個。
竹筒里干干凈凈,還散發著竹質特有的清香味。
“合適的。”林羨松了一口氣,低頭看見林靖眼睛明亮,不由得笑出來,“多虧了阿靖了,不然還不知道接下去怎麼辦。”
林靖給一夸,一張小臉就紅撲撲,全看不出對外人的兇狠模樣。
既然容有了,脂膏也全都做好了,林羨打算盡早裝好明天就能搬去集市上分發掉。
兩人匆匆忙忙的吃了飯,然后一起坐在小幾上面用洗干凈的小勺子往竹筒里分裝脂膏。
“今天來的那些小孩兒,明天你給他們每家也送一小筒去,”林羨將幾個裝好的小竹筒單獨放到一邊,對林靖道。知道那些孩子的父母多半不喜歡他們與自家有什麼牽扯的,若放在平時,林羨不在意也就不在意了,只是現在林靖與他們關系還好,他一個孩子總不能沒有一個玩伴,就當是為了阿靖。
林羨卻不曉得,在林靖眼里,那些孩子,無論是比他大的還是比他小的,在他眼里統統都是小屁孩,個個傻里傻氣的。與他們玩的好才不是為了自己,都是為了林羨的緣故。
一夜睡得安穩。
第二天天還沒亮,林羨先帶著林靖出門去看了集市。
早市已經起來了,人還不到最多的時候。早點攤子上沒多人,多半來回走的都是來擺攤的小攤販。林羨與林靖坐在一餛飩攤前,一人了一碗餛飩。
小餛飩里只夾著一點兒約可見的沫,大塊兒都是薄薄的餛飩皮,清湯配著蔥花,湯里面飄著一點兒油點。
“這攤位怎麼租的?”放餛飩的老人聽見林羨的問題,抬手指了指道路盡頭的兩個捕快,“瞧見那兩位爺了嗎,要去問他們還有沒有空位,照著攤位的大小給錢,到時候他們自然會給你指的。”
林羨得了這個指點,連聲謝過,后等吃完餛飩便帶著林靖一起過去問。
路上人來人往肩踵,有過上一次林靖差點兒給王榮抱走的經歷,林羨的拉著他的手不敢松,隔一會兒就要回頭看看林靖。
的張寫在臉上,看的林靖心里甜。也許是從前從來沒有一個人像林羨這樣真心對他,林靖覺得自己仿佛曾經見過的吃了阿芙蓉的人牙子,明知道那不好,卻偏偏停不下來,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加沉醉進這樣的里。
快走到人面前,林羨才發現兩個捕快其中一個是見過的。
“兩位爺。”林羨對兩個捕快客客氣氣的問,“不知今天還有沒有攤位余出來?”
年節到了,攤位是很難有的多的,做生意的小販幾乎一齊涌了出來,都想在過年這個人人樂于花些錢的時候賺一筆。
“這個時候哪里有什麼攤位空著,早都租了的。”一個捕快面黑些,見林羨與林靖兩個孩子發問,多只當他們是胡鬧來的,抬手不耐煩的擺了擺。
林羨不泄氣,轉頭對另一個捕快,面驚喜,“這位爺,可巧了。”
那人低下頭來有些疑的看著,“什麼?”
因著是個年輕的小娘子,捕快們也不好出平日里兇神惡煞的樣子,多半都收斂了些。
“上回我帶我弟弟去衙門上戶籍,便是勞煩您引路,若不是您,那戶籍還不能上的順利呢。”林羨將林靖往前稍微推了下。
順著的話,那捕快才想起來還有過這麼一回事,思緒之中將林靖和林羨的臉對照起來。
“哎,那有什麼的,”他前后看了看,語氣松了點,“你先等等。”
他說著湊近與那黑臉捕快低語了兩句,那黑臉捕快看林羨一眼,沒說話,徑直往邊上走,在一棵樹下用雙腳蹭了蹭,撥弄開點枯樹葉子,語氣沒有起伏,“在這兒吧,一天兩文錢。”
這臨時撥弄出來的小攤子剛好就在兩個捕快刀站著的位置對面,人流了些,但也沒人敢鬧事。各個小攤販都擺的整整齊齊,吆喝著做生意。
林羨心中一喜,拿出荷包上前數出六個銅板遞給幫著說話的捕快道,“謝謝爺,城西的酒鋪里面出的酒很好,兩文錢一大碗。”
兩文錢不多,本來連看都不夠看,然而話說的圓,兩個捕快心里也舒坦,對點點頭,“明天要不要接著擺攤,晚上就要說一聲,明天位置只會更。”
這話算是提點,林羨連忙點頭,又是謝過,后才拉著林靖快步往家去了。
一來一回用籃子將近百個小竹筒拿過來,恰好差不多是早市最熱鬧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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