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一, 禹明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行了，那邊我讓王南幫我盯一下。”

舒秦一愣, 王南是羅主任的另一個學生，說起來也是的師兄，聽說王師兄博士在讀，最近在實驗室做課題, 偶爾才回科里個面。

禹明看看舒秦：“這幾天你也辛苦了, 一起出去玩吧。”

閱覽室頓時沸騰了：“禹帥哥今晚表現超標了！走走走, 你們誰趕定地方。”

“就去明路那家ktv, 我來訂，正好讓老板多弄點喝的送到包廂去。”

顧飛宇雖然懵了一下，但還是馬上說：“舒小妹, 別回頭你師兄又變主意了，你趕快去疼痛病房跟王南那小子個班，我們在這等你。”

畢竟是好事, 平時也很看禹明這麼高興，舒秦笑著說：“那我這就來。”

跑到疼痛病房，王南師兄果然來了, 頂著一頭發, 睡眼惺忪的, 舒秦猜他因為等實驗結果熬了夜，下午補眠來著。

舒秦跟他了班, 回科里換服。

閱覽室那幫人剛好出來, 也許是平時神經都繃得太, 一旦放松下來，比誰都能瞎聊。

舒秦在后面聽得津津有味，一伙人說笑著進了電梯，下到停車場，各自找車。

顧飛宇對舒秦說：“走，顧師兄帶你。”

禹明說：“你不要帶雯姐嗎？”

顧飛宇眉一揚：“一人帶一個，你帶雯姐，我帶舒小妹。”

朱雯不干了：“你們兩個什麼意思？把我當皮球推來推去的。我告訴你們，我不稀罕，我自己有車。”

說著就要走，顧飛宇笑嘻嘻拉住：“雯姐，別沖，這樣就傷了，你那車最近不是有點病嗎，別半路拋錨了，必須我來載你。”

朱雯：“既然禹明要開車，沒必要非要開兩輛車，要不我們都坐他車得了，免得到那邊停車不方便。”

那邊有人喊：“禹明，顧飛宇，訂的808包廂，趕過來。”

顧飛宇：“你小子那什麼眼神，走啊，我和雯姐坐你車你不愿意啊。”

禹明開始找車：“就他媽不愿意帶你，路上說話，不然隨時把你踢下去。”

舒秦知道他們每回見面不了這樣，對他們互損已經習以為常了，跟在后面找了了一圈，車沒找到。

顧飛宇罵：“草，車呢？”

“不是在找嗎。”

舒秦問：“師兄，你那車什麼的。”

朱雯：“之前是黑的，現在就不知道什麼了。”

找了一大圈才找到一輛落灰的黑suv，朱雯拉著顧飛宇坐到后座：“一會別真被踢下去了。”

顧飛宇沖舒秦說：“上來上來。”

舒秦坐到副駕駛室上，禹明開始發車，對說：“系安全帶。”

舒秦邊系安全帶邊打量，發現這車外面雖臟，里面卻很干凈，中控臺上沒有雜，后座也沒有七八糟的東西。

開窗了會氣，禹明打開空調，冷氣咝咝往外冒，車廂寂靜無聲，朱雯從后面探打開電臺，問舒秦：“舒秦，你家住哪呀。”

舒秦笑答：“桃花小區。”

顧飛宇問：“那天我看你發了條朋友圈，你家誰做菜，隔著屏幕都覺得香。”

“我爸爸唄，他還會包包子呢。”

“回頭給顧師兄帶點嘗嘗。”

舒秦笑：“沒問題。”

禹明打開手機導航。

顧飛宇：“不是吧，就去個明路，用得著導航嗎，你以前又不是沒去過。”

朱雯憋著笑：“你別搗，最近那邊修路，禹明可能真搞不清況，別到時候把我們帶里去了。”

也許是有導航護，路上還順利的，到了明路，禹明停好車，四個人直接去808包廂。

推開門，又來了好些醫院同事，像是臨時被拉來的，連林景洋也來了。

歌在點，剛一坐下，一個四十來歲的護士長沖禹明招手：“禹明，過來一下，跟你說點事。”

禹明笑了笑，不：“什麼事啊。”

“這件事得私底下說，你過來，反正是好事。”

有人一拍手：“我知道了，劉老師這是要給禹明介紹朋友了。”

一個男醫生坐過去：“劉老師，您不能這麼偏心，我也沒朋友。”

劉護士長：“去去去，你不是在追我們科小譚嗎。”

手機沒來得及收起來，旁邊人一眼看見了照片：“我去，這也夠漂亮的。”

劉護士長只得說：“這孩子是音樂學院的老師，媽媽跟我是朋友，你們別誤會，人家姑娘本非常歡迎，我就是看禹明還單著，覺得這姑娘跟他配的，想幫他們忙牽個線。”

那幾個人看看照片，又抬眼看看禹明：“咦，是配的。”

劉護士長：“事業再重要，總不能一直單下去，怎麼樣，禹明，哪天安排出來吃個飯。”

旁邊的人瞎起哄，從劉老師手里搶過手機，要遞給禹明。

禹明不接，笑笑：“劉老師，我現在哪有時間弄這個。”

顧飛宇：“對，他沒時間談。”

劉護士長：“這個你真得好好看看，錯過了我都替你可惜。”

朱雯搶過手機，舉高到禹明眼前：“真不去？劉老師一番苦心呢。”

禹明出于禮貌看了一眼，還是不肯接。

林景洋突發奇想：“禹明，你該不是有看中的了吧？”

話音一落，無數道目過來。

禹明把礦泉水擱回茶幾上：“沒有。”

舒秦借著朱雯的手看那張照片，照片上的孩非常養眼，氣質也佳，聽人這麼問，其實也有這個疑，然而聽禹明這麼一說，又在想，如果禹明連這樣的都沒興趣，到底什麼樣的才能眼呢。

顧飛宇拿過手機一看，低聲說：“馬馬虎虎吧，沒咱們舒小妹漂亮。”

劉護士長耳朵尖：“顧飛宇你別淘氣，我可聽見了。”

顧飛宇忙笑：“劉老師別誤會，我就隨便扯幾句。”

朱雯把手機遞還給劉老師，劉護士長非常憾的樣子。

有個醫生觀察舒秦好一會了，趁顧飛宇被拉過去點歌，坐了過來。

他跟舒秦握手：“舒秦你好，我鄒茂。”

舒秦：“鄒老師好。”

“不用老師，我跟禹明一屆的。”鄒茂拿個果盤遞給，“我肝膽外科的，平時沒怎麼見過你，你還沒到我們這邊來吧。”

他整個人很沉穩，說話也斯文。

舒秦只得接過果盤：“謝謝鄒師兄，對，我待在專門做急診的45間。”

禹明皺眉問舒秦：“ 你不過去點歌嗎？”

舒秦翻著手機：“師兄你們點吧。”

禹明又看鄒茂：“鄒茂你呢。”

鄒茂笑著擺擺手：“我五音不全。”

舒秦翻了一會手機相冊，很快把上次爸爸的檢查報告找出來，請教鄒茂：“鄒師兄，我爸爸甘油三酯和高度脂蛋白都有問題，除了搞搞運，你們肝膽科現在有什麼降脂的藥開麼。”

“做了頸部大管b超嗎，沒有粥樣化就問題不大。”鄒茂扶了扶眼鏡，“咦，這是我父親他們科室的檢查單。”

舒秦一愣：“您父親是八院的？”

“他是八院肝膽外科的主任。”

舒秦：“啊，我媽媽是八院腎科的護士長。”

“腎科……你媽媽是不是姓秦？”醫院一小，彼此認識的幾率都大了不。

舒秦微訝點頭：“對。”

“我就說你有點面，有一次八院職工組織出去旅行，我跟我媽也去了，當時秦阿姨跟我媽就很聊得來，我對秦阿姨印象很深。”

這下距離好像拉近了不。

禹明突然說：“舒秦，你出去喊一下走廊上的經理，讓他把酒水單送過來。”

朱雯說：“別太過分啊，非上班期間也想著支使你師妹，還是我去吧。”

“我來吧。”舒秦匆忙應了句，起時不忘加好鄒茂的微信。

散場的時候，一行人下來，鄒茂問舒秦：“你家住哪，這麼晚了，要不要我順便送送你。”

舒秦笑了笑：“不遠，師兄這邊正好有車。”

顧飛宇笑瞇瞇地：“對，跟我們一起走。”

鄒茂說：“那回頭再聯系。”

上了車，盛一南發微信過來：“睡沒睡？要不明天我們去華悅看電影，吳墨說那邊新開幾家甜品店，味道還不錯。”

吳墨把他們三個拉一個小組：“明天幾點集合？”

禹明看看后視鏡，上車以后舒秦一直在擺弄手機，滴滴答答的微信音響個不停。

很快到了桃花小區，禹明淡淡看著舒秦：“還聊呢？都到了。”

舒秦抬頭看，忙解安全帶：“謝謝師兄，朱師姐、顧師兄，晚安。”

說著下了車，跟門口保安點點頭，刷了門卡進去。

掉頭的時候，顧飛宇抱著胳膊說：“我怎麼覺得不太妙，鄒茂這小子一向腹黑，舒小妹不會被他就這麼繞進去了吧。哎，朱雯，像舒秦這種格的孩容易一見鐘嗎。”

“我怎麼知道？你追了這些天，什麼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顧飛宇說：“年會那幾天，我可是花了好多工夫才加上舒小妹的微信，這個鄒茂才跟說幾句話就加上了，我一晚上就看見舒秦跟鄒茂聊天來著。”

說著無意中瞥見后視鏡，皺眉：“你那什麼表，剛才音樂學校那麼好的姑娘你都不要，跟我瞎湊什麼熱鬧？我再告訴你一遍，就你這談的智商，別說鄒茂，連我都弄不掉。”

朱雯嗤之以鼻：“他這是困的吧，顧飛宇你什麼病，你怎麼總不把禹明跟舒秦扯到一起？還要不要追你的舒小妹了。”

舒秦回家的時候爸爸媽媽還沒睡，跟爸媽說了幾句話，洗了澡，上床睡覺。

第二天一早起來，查好本市賣禹明那個襯牌子的商場地址，把書拿出來，重新溫習了一遍全麻管的容，眼看快到中午了，就對爸爸媽媽說：“我約了同學出去玩，晚上回家吃飯。”

打算先利用一個小時時間買好襯，然后去跟盛一南和吳墨看電影。

到了專柜，一看價格，最多只能買三件。

跟店員商量一番，挑了其中幾件，拍照片發給禹明。

【師兄，這幾件怎麼樣？】都屬于正常范圍。

禹明很快就回了。【沒別的了？】

又換一批。

【這幾件呢。】

【不怎麼樣。】

舒秦耐著子換了幾批，禹明都不滿意。

看看時間來不及了。

【師兄，要不明天再過來給你買，我今天下午約了人。】

禹明過了一會才回。【你就這麼替我辦事？】

隔著屏幕都能想象他的嘲諷臉。

【反正禮拜一之前給師兄帶過去不就行了，微笑.jpg。】

【我今天等著要用。】

太難伺候了。舒秦忍著氣。【我要遲到了，明天再過來，正好柜姐也說明天會有新款。】

【那不用買了。】

急了，【不是，你之前也沒說要急等著用啊。】

舒秦又發了幾條，他干脆不回了。

多半又去忙課題或者別的事了。

有點火，本來想一走了之，冷靜下來想了想，既然是要還人，還是做到位吧。進盛一南和吳墨的小群，發了條自己會遲到的微信，然后回到專柜重新找了幾件，剛要拍照，電話響了，一看是禹明。

接了：“師兄。”

他背景是監護儀的聲音，應該還在醫院。

正愁聯系不上他，忙說：“剛要給師兄發照片過去，專柜的襯都在這了，你看看有滿意的麼。”誰知道他挑襯都能挑出這麼多花樣。

“我過來一趟。”

“？”

他嗓音微微提高：“照片能看出來什麼啊。你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