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嘉銘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你的父親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
他的語氣中竟多了幾分凌厲。
竟然還拿父親來了?白雪對于他這暗諷的話本不屑一顧, “我父親在你們這些名門族口中不是一直被稱為沒有教養的暴發戶嗎?既然是沒有教養的暴發戶又教導得出什麼好兒呢?魏先生大可以將我當是沒有教養的道德敗壞之人好了。”
魏嘉銘沒有再說話, 不過白雪卻覺他的呼吸聲似乎比之前重了一些。
白雪按下窗戶, 外面新鮮的空氣灌進來,車廂里果然輕松了不。
在這之后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了, 一直到車子在白家大門外停下。
白雪下了車魏嘉銘也跟著一起下了車,白雪一臉疑向他看去, 便見魏嘉銘笑道:“我進去跟岳父岳母打聲招呼。”
不再如剛剛那般凌厲深沉,他又恢復了他的彬彬有禮,似乎剛剛兩人在車上那略顯劍拔弩張的氛圍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曲。白雪便也不想計較那麼多, 畢竟在禮貌方面, 魏嘉銘一向做得很周到的,所以也沒管他。
白雪父母和嚴飛白都在, 三人看到白雪和魏嘉銘一起回來都有些詫異,畢竟三人都知道白雪和魏嘉銘的關系,兩人同時出現的幾率很。
“你們怎麼一起回來了?”柳茹云走上前來問道,面上含笑, 看得出來, 兩人一起回來很高興。
白雪道:“在景城的病房里遇見了, 魏……”白雪本來是想“魏先生”的,但是怕他們聽著覺得奇怪, 便改口道:“嘉銘正好有空就送我回來了。”
想來連景城救傷的事嚴飛白已經告訴過他們了, 所以說到連景城,柳茹云便問了一下他的況,白雪告訴他沒有大礙了才放下心來。
白慶東這時也道:“既然來了, 嘉銘等下就留在這里吃飯吧,也陪我喝喝酒。”
魏嘉銘想都沒想,非常爽快地答應了,“好。”
魏嘉銘的回答讓白雪有些疑,他可是很留在家的,莫非是有公事和他父親商量?
嚴飛白起說道:“今天做飯的阿姨有事回去了,義父也不用酒店的廚師過來了,就由我給大家炒幾個菜如何?”
白慶東說道:“也行。”怕魏嘉銘不放心,他又解釋了一句:“飛白做飯做得好的。”
魏嘉銘表示不介意,并非常禮貌的說道:“倒是麻煩飛白了。”
嚴飛白去廚房之前,沖白雪說道:“你要不要來給我打下手?”
白雪也怕他一個人忙不過來,便道:“行。”
柳茹云見狀,頓時一臉欣說道:“我們兩個老的可是好久沒吃過你們兄妹倆做的飯了,今天可真是要一飽口福了。”
嚴飛白是孤兒,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獨立,做飯什麼的本不在話下,他剛到白家的時候,教了白雪很多做飯技巧,兩人也經常給父母做飯,只是后來關系不好了,就很一起做飯了。
在廚房中,白雪也只能打打下手,嚴飛白洗菜的時候,袖子一直挽到了手肘上面,白雪無意中看到他的手臂有一條疤痕出來,便疑道:“你這個疤是怎麼弄的?”
嚴飛白瞟了一眼,一臉不以為意道:“之前不小心弄到的。”
他說完,蹲下,打開腳邊的櫥柜翻找土豆,他在家里的時候穿得很休閑,上穿了一件寬松的衛,衛領口很寬,他埋首去找的時候,脖子和后背有一小片地方出來,白雪無意間過領口的隙看到他后背上竟然歪歪扭扭布滿了疤痕,像是被人用鞭子過的。
如果只是一條,想來真是不小心弄到的,可是上留了這麼多疤痕,可不單單是不小心這麼簡單了。
白雪正在愣神間,只聽得嚴飛白說了一句:“嘉銘怎麼過來了?”
白雪回過神來,順著嚴飛白的目看去,果然看到魏嘉銘站在廚房門口,他雙手兜,笑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嚴飛白道:“沒什麼需要幫忙的,廚房油煙重,你還是去客廳陪我義父聊天吧。”嚴飛白說完站起沖白雪說了一句:“這邊沒有土豆了,我去閣樓上找找看。”
嚴飛白說完就出去了,魏嘉銘站在門口卻還沒走,白雪便問道:“你還有事嗎?”
魏嘉銘臉上依然帶著親和的笑容,“你和你義兄的關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他語氣很輕,似乎只是在單純的聊天。不過白雪卻覺得他有點奇怪,和他義兄關系好不好跟他有什麼關系,他干嘛多一問?
白雪說道:“他是我的義兄,我們畢竟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再差也不會差到哪里。”
魏嘉銘也沒有再多問,只道:“既然不用我幫忙我就不在這里妨礙你了。”說完他便離開了。
雖然和嚴飛白做的飯菜比不上酒店的,不過下酒也還行。
晚飯的時候魏嘉銘陪白慶東喝了一杯白酒,其實他是不喝白酒的,大概是怕掃興,還是勉強喝了一杯。
吃完飯,柳茹云沖魏嘉銘道:“這麼晚了,你又喝了酒,要不今天就在這邊住吧?”
這話可將白雪給嚇了一跳,白慶東和柳茹云可不知道和魏嘉銘結婚這麼久還沒有同過房的事,如果他在這邊留宿,必然就要和睡一起。
不過隨即又想,以魏嘉銘對的態度,他是不會在這邊過夜的,果然,魏嘉銘非常委婉的拒絕了。
“我也想在這邊住的,只是公司那邊還有事沒有理完,我還得回公司一趟。”
柳茹云有些失,“那你路上小心點。”
魏嘉銘點點頭,臨走前沖白雪說了一句:“過幾天我再來接你。”
他說得很自然,仿若他們的關系真的好到了需要他來接的地步,不過白雪也清楚,這只是在長輩面前的客套而已,便也點點頭道:“嗯,知道了。”
昨天說好了要去看連景城的,所以第二天一早白雪就去了醫院,不想于婷也在那里。連景城所住的是VIP病房,是單人的,病房很大,里面還專門設了家屬陪床和沙發,此刻于婷就坐在沙發上玩游戲。
看到白雪來似有些意外,面上著一種期待卻又有些忐忑,“白雪,你真的來了。”
白雪笑道:“昨天就說過要來看他的,當然得來。”
白雪走過去將買來的水果放下,連景城卻道:“來就來了還買什麼水果,這麼客氣。”說是這樣說,他卻是一點都不客氣,拿了個橘子就剝來吃。
白雪看了一眼于婷的手機頁面,問道:“你還在玩這個游戲嗎?”
于婷沒事的時候喜歡玩手游。于婷點點頭,試探著說道:“要不要我帶你玩?我現在可是大神。”
白雪想都沒有想便欣然答應了,兩人便坐在沙發上一起玩游戲,病床上的連景城一手枕在腦袋下,一手吃著橘子,側著看倆,目中著笑意,似乎看到們兩人這麼和諧讓他很欣。
玩了兩局之后病房中又進來幾個人,是連景墨,魏嘉銘還有蔣舫季。
魏嘉銘和蔣舫季是連景墨的好哥們兒,連景城出了事,他們過來探也在理之中。幾人打完了招呼,蔣舫季著湊在一起打游戲的白雪和于婷一臉詫異道:“你們兩之前不是絕了嗎?什麼時候和好了?”
蔣舫季這個人平常有點白目,好多話也不考慮一下張口就來。之前白雪和于婷因為魏嘉銘絕的事被修敏兒特意渲染了一下,所以魏嘉銘周圍的人都知道。
這話一出,于婷有些尷尬,低著頭都不敢看人了,白雪倒是坦然的,摟著于婷道:“好朋友之間有矛盾也正常,矛盾解開了自然就和好了。”
蔣舫季大概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了鼻子沒有再說什麼了。
這種話白雪也沒放在心上,見蔣舫季沒有再多問了,便又打算和于婷繼續玩游戲,只是無意間一抬頭就看到魏嘉銘正打量著,只是對上看過來的目他又若無其事偏開頭去和連景墨說話。
“咦,你們都來了?”
門口突然響起的聲音打破了這里有些尷尬的氛圍,白雪轉頭看去,便見來人是修敏兒和馮思妍。
修敏兒和馮思妍走進來,送上自己帶的禮,又詢問了一下連景城的況,修敏兒目轉向白雪和于婷,這才說道:“你們也在啊?”
白雪和于婷點點頭,兩人的態度都有點淡,修敏兒便笑道:“白雪,上次我不小心弄臟了你的畫稿真的很抱歉,你看你也將我的手砸破了,還差點針,我們就算兩清了,大家就不要再記恨對方了,以后還是和和氣氣的好不好?”
態度很大方,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還有一種討好的意味,如果不知道實的話,聽到這話,便只會覺得白雪太過小心眼,修敏兒不小心弄臟了的畫,便差點廢了一只手,不僅小心眼而且心思歹毒。
聽到這話不知的幾位便下意識看了一眼的手,果然見上面纏著紗布,蔣舫季憋不住話,頓時就詫異道:“弄臟了畫稿就砸破你的手?這……不至于吧?”
馮思妍立馬接話道:“怎麼不至于?醫生還說如果力道再重一點的話敏兒這手就廢了。本來之前因為我和白雪鬧了一點矛盾,敏兒是替我跟道歉的,我前一天還陪到逛商場挑禮,第二天敏兒更是親手煮了咖啡去賠禮道歉,不料敏兒只是不小心弄臟了的畫,就下這麼狠的手。”
靠坐在病床上的連景城微蹙著眉心說道:“雪兒是個善良的人,不會這麼心狠,除非真的到了的底線。”
于婷也道:“我也覺得,雪兒不可能因為無心之失就下這麼重的手,除非別人是有意為之。”
馮思妍目冷冷在于婷臉上剜了一眼,冷哼一聲說道:“有意為之?你哪只眼睛看到有意為之了。”說完又沖眾人掃視了一圈說道:“你們不相信可以問嘉銘哥,他當時也在場。”
眾人便將目向魏嘉銘看去,白雪心頭暗想,魏嘉銘也是在們那一邊的,不一定就會站在中間立場說出實,搞不好還會站在們那邊倒打一耙。
魏嘉銘看了白雪一眼,笑道:“白雪報了設計師大賽,那畫稿是白雪用來參賽的,對來說很重要。而且那幾天白雪一直在閉關弄畫稿,敏兒選擇在那個時候去道歉確實是過于打擾。”
不僅是馮思妍,連白雪也不由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他面上帶著淺笑,語氣自然,似乎只是在簡單陳述事實,不過這話不管怎麼聽都有一種維護白雪的意味。
白雪覺得很奇怪,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維護他的表妹和他的小青梅嗎?怎麼還為說話?
大概是魏嘉銘的態度讓馮思妍心頭不爽,說話的語氣中也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怒氣,“就算那畫稿對白雪很重要,但敏兒是不小心的,也不至于那麼殘忍砸破的手吧。”
白雪搖了搖頭,說道:“是不是不小心的,這可就難說了。”
“你什麼意思?”馮思妍怒氣更重了,“如果敏兒真要故意去找你的茬,用得著還心挑選禮去跟你賠禮嗎?”
白雪似笑非笑在馮思妍和修敏兒臉上掃了一眼,說道:“若真的有心跟我道歉,為什麼不等我忙完了再道歉,非得在我工作的時候,而且還在沒有經過我同意的況下就直接闖進我的工作間,修小姐可真是好誠意啊,誠意到竟然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