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他就對笑起來,那笑容好像在他的臉上撒下了一片芒,漫天煙塵也無法掩蓋的芒。
白雪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連景城走到跟前,從始至終目里面只有一個人,他的雙眼中像是生出了一道,里映照著的臉。
他說道:“我一早就聽說E計劃是個很大的工程,想過來參觀一下,沒想到這麼巧,一過來就遇到你了。”
白雪:“……”
真有那麼巧的事嗎?可是他又說得那麼真誠,真誠到讓人覺得懷疑他的人是何等暗。
白雪便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
嚴飛白和連景城也認識,嚴飛白便讓人給他拿了安全帽過來,而連景城的眼神這才能看到其他人,禮貌地跟嚴飛白打個招呼。
三人一起進去,一路走嚴飛白一路給介紹,這邊要修噴泉,那邊要建一個小型游樂場,這里要修商場,那邊要弄個公園。
白雪走在中間,左邊是連景城,右邊是嚴飛白,雖然連景城一路過來都沒有說話,但是白雪明顯覺到他的目落在的臉上,用余能看到他一直在對笑,或者說他一直在看著的臉自顧自的笑。
也不知道他在開心什麼,但是他似乎就是很開心的樣子。
記憶中的連景城,在別人口中永遠都是冷冰冰的,他獨自一個人坐著的時候,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生冷勿近的氣息,他是如此冰冷難靠近,可是很多生卻迷他這種冷淡的格還有他那雙晶瑩剔又迷人的眼睛。
不過在“白雪”面前,他卻變得像一個乖得不能再乖的孩子,“白雪”就像是他的主宰一樣,說什麼他就做什麼,而且他最做的就是膩在白雪邊,什麼都不說,就這樣看著笑。
所以每當白雪聽到有人議論連景城什麼太高冷太難接近的時候都覺得不可思議,連景城分明就是一個傻笑的笨蛋嘛。
他那種像是要黏在上的目讓覺極不自在,有好幾次白雪都想提醒一下他,但又不忍心去打擾到他此刻的開心。
算了算了,看在這個傻瓜這麼乖的份上,就讓他看個夠吧。
就這般一路走一路聽著嚴飛白的介紹,在走過一狹窄地段的時候只聽得頭頂腳手架上傳來一陣驚呼道:“底下的人小心。”
白雪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被連景城猛然推開,待被嚴飛白扶著站穩的之后便看到一塊水泥板直接砸在了連景城后腦勺上,連景城直接被砸倒在地上,瞬間不省人事。
白雪:“……”
說你傻你還真傻啊!
事發生得太突然了,白雪好半晌沒回過神來,倒是嚴飛白事比較冷靜,他將連景城扶起來,見他已經暈過去了,便囑咐隨行的幾個監管人員道:“快幫忙將他扶上車,我帶他去醫院。”
連景城被嚴飛白和那幾個監管人員扶上車的時候白雪才回過神來,急忙跟上去,和幾人一起將連景城送到就近的醫院。
連景城被送到了急診室,白雪和嚴飛白在外面等著,嚴飛白看出的張,忙安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白雪點點頭,此刻也真的只能在心里乞求不要有事。
等了許久急診室的門才開了,主治醫生走出來沖兩人道:“幸好有頭盔保護,病人沒什麼大礙,只有一點輕微的腦震。”
白雪松了一口氣,問道:“現在可以進去看他嗎?”
醫生道:“可以的。”
白雪和醫生說話的時候嚴飛白剛好接了個電話,打完電話嚴飛白沖道:“既然景城沒事了我就放心了,工地上那邊還有一點事需要我理,我就不進去了。”
白雪想著他平時也忙的,便點點頭道:“沒事的,你去吧。”
嚴飛白又問道:“你等下還回家嗎?要回家的話我來接你。”
白雪道:“看況吧,如果要回家的話我會提前給你打電話。”
待嚴飛白離開之后白雪才進了病房,連景城已經醒了,正皺著眉頭全神貫注著門口,看到白雪進來他的表才放松下來,沖白雪笑了笑。
白雪走到床邊,嘆了口氣道:“你干嘛那麼傻?”
他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笑道:“我不那麼傻的話,水泥板砸到的就是你了。”
白雪:“……”白雪著他面上那渾不在意的表,心里一時間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你以后不能再這樣了。”
連景城卻搖搖頭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剛剛把你推開,替你擋下水泥板之時,我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大腦的第一反應就是要保護你。所以你讓我下次不要再這樣了,我真的沒有辦法保證。”
寬敞的病房中就只有連景城和白雪兩人,可是他的這些話卻像某種看不見的東西一樣突然將屋子塞滿了,竟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他接著又道:“更何況我這條命也是你給的,就算真的因為保護你而出了意外我也心甘愿。”
十五歲那一年發生了一件大事,那時候他們剛剛初中畢業不久,連景城和家里人鬧了矛盾跑到網吧通宵上網,可是從網吧出來之后他卻被人給綁架了。
他被綁架長達一年時間,最開始連家人也忙著報警,到找人尋找,可是找了大半年卻依然了無音訊,這種毫無音訊的尋找簡直讓人絕,警察快放棄了,連家人也快放棄了。
然而只有“白雪”一直沒有放棄,讓爸爸給找了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發誓一定要將連景城找到。方圓幾百里每條街每條道,哪怕是座荒山都不放過,里里外外尋找,已經開學了卻沒有去學校報到,不找到連景城誓不罷休。
是個倔強的人,父親也奈何不了,只得敷衍著,出錢找了人跟著尋找,就當讓到游玩了。
大概是上天看太過誠心,最終讓在一荒山上找到了連景城,他大概是從人販子手中逃出來的,疲力竭藏在兩塊大石頭后面。那時候他上全是傷,整個人都瘦了形,沒人知道他在人販子手中遭遇過什麼,也沒人知道他在荒山上日復一日所的煎熬。
好在最終經過療養他還是好起來了,只是從那之后連景城就變得沉默寡言起來,除了白雪和于婷,他很和人說話。
白雪有這個世界白雪的記憶,所以都明白連景城的話,不過雖然有記憶,但畢竟真正救他的那個人不是,所以這話不知道該怎麼接。
白雪岔開話題,“我給你爸媽打個電話吧。”
連景城道:“不用了,他們去國外度假了。”
白雪:“那就給你哥哥打個電話,這麼大的事怎麼也要告訴你家里人。”
連景城沖笑,“沒有關系的,有你在這里就好了。”
白雪若無其事避開他的目,沖他出手,“把你手機給我吧。”
連景城最終還是將手機給了,白雪翻到連景墨的號碼打過去,跟他說了一下連景城的況,看得出來這個大哥還是很關心弟弟的,表示馬上就會過去。
白雪打完電話將手機還給他的之后讓他先休息一會兒,連景城卻沒有心思休息,就躺在床上盯著看,白雪被他盯得不太自在,便走到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看新聞。
他就這麼盯著看了一會兒,似想到了什麼,他突然收斂了笑意,神略顯張問了一句:“離婚之后你有什麼打算嗎?”
白雪道:“暫時還沒有。”
連景城抬頭看,他眉頭擰得很,眼中神復雜,好似在掙扎,沉默了一會兒他復又低下頭說道:“你可以考慮一下,做我的妻子。”
白雪:“……”
白雪也沒想到他竟然說得這麼直白,那種像是空氣都被掉了的窒息又來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連景城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回應,他這才抬頭向看去,他張了張口,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他嘆息一聲:“算了,你只要別不理我就好了。”
他那黯然神傷的樣子簡直格外讓人心疼,白雪看到他仿佛就看到了之前那個而不得的自己,的心一時間有些難,想了想說道:“我……”
不料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門口響起連景墨的聲音,“景城!你沒事了吧?”
他出口那“景城”兩個字故意加大了音量,像是在有意截斷白雪的話,白雪下意識轉頭看去,便見連景墨從門口進來,而跟在他后進來的還有魏嘉銘。
魏嘉銘怎麼也跟著來了?
連景城看到魏嘉銘出現在這里神也有些復雜,不過還是沖兩人打了個招呼,“大哥,嘉銘哥。”
白雪也回過神來沖連景墨招呼了一聲:“景墨哥。”
連景墨的子比連景城還要冷淡,聞言只簡單的點點頭,他走到連景城邊詢問了一下他的況。
魏嘉銘也走過來,在白雪旁站定,他沒有說話,面上掛著他那待人接溫和如風的笑意。
待得連景墨問完了況魏嘉銘才說道:“既然景城沒事了,我就先帶白雪離開了。”
連景墨都來了白雪也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便沖連景城說道:“你好好休息。”
連景城卻明顯不舍,只是當著大哥和魏嘉銘的面他不好表現出來,只沖道:“你還會來看我嗎?”
白雪道:“我明天會來看你的。”
白雪和魏嘉銘一同上了車,白雪沖他道:“你送我回我爸媽家吧。”
魏嘉銘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也有一段時間沒去看過岳父岳母了,正好過去看看,然后我再送你回去。”
那“岳父岳母”幾個字簡直聽得白雪特別別扭。
白雪皺了皺眉頭道:“我這段時間都在我父母哪里住,就不回去了。”
“嗯?要住多久?”魏嘉銘狀若無意問了一句。
不過聽到他這麼問白雪倒有點詫異,魏嘉銘可是一向都不愿意多管的事的,當然白雪也沒有多想,說道:“大概會住一段時間吧。”
魏嘉銘沒有再說話
車廂一時間安靜下來,魏嘉銘雙疊坐在另一側,面很平靜,可是白雪卻莫名覺得車廂中有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凝重。
就在猶豫著要不要打開車窗一下風的時候,魏嘉銘突然說了一句:“你是打算和我離婚之后就和連景城在一起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撣了撣襯袖口上不存在的灰塵,他問得很平靜,像是在閑聊。可是白雪卻皺了皺眉頭,想著剛剛連景墨故意截斷的話,想來之前這兩人一直在門外,也不知道聽了多和連景城的談話。
誰被聽了心里都會不爽,白雪面沉了下來,卻頗有深意的笑了笑說道:“離婚之后的事就不著魏先生來過問了吧?”
魏嘉銘轉頭向看過來,他面沒有多大的變化,角依然帶著笑意,“確實不著我過問。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下你,你現在的份還是魏太太,該多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白雪突然想到上一次魏嘉銘警告不要給他戴綠帽子的話,這一次又提醒注意言行,還特意提醒是他魏嘉銘的太太。
看樣子男人在這種事上是真的要面子啊,就連和魏嘉銘這樣的關系,他也不許丟了他的面,不過呢,結婚一年,連正眼都不瞧一眼的丈夫,這個時候卻又拿魏太太的份來,先不說對魏太太這份本就不在意,就說他有什麼資格這樣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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