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對視了片刻,紛紛看向柳玉茹。柳玉茹輕咳了一聲,將羊放下,拍了拍手,站起來,走到了房間門前,溫和道:“郎君可是了?”
“我一天沒吃東西你說我不?”顧九思被問得惱火,柳玉茹聽著顧九思不高興的聲音,心里居然莫名有些高興,這幾天來的煩郁隨著顧九思的不開心減輕了許多,柳玉茹暗覺自己不對,這種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行為,是不太贊的。于是克制住自己心那點小小的歡樂,繼續道:“那妾這就放郎君出來,可郎君出來后需得老老實實將《學而》背完才能吃飯,郎君沒有意見吧?”
顧九思本來想罵人,可是在罵人的前一刻,理智阻止了他。他知道這麼爭吵下去,只會無限制延長自己挨的時間。柳玉茹是吃飽喝足和他吵架的,他在這里皮子再利索,也掩蓋不了他被得頭暈眼花的事實。于是他深吸一口氣,能屈能道:“行,趕!”
柳玉茹讓人將顧九思放了出來,顧九思看見院子里烤好的羊眼睛就直了,直直就朝著羊撲了過去,柳玉茹正要出聲阻止,就聽見顧九思無比流暢的開始背書,一面語速極快的背著書,一面趕去給自己倒酒夾,然后在眾人驚訝的眼神里,一面吃一面背。
等背完了,顧九思打了個嗝,他喝了口酒,終于緩了下來,抬眼看向柳玉茹,頗為得意道:“怎麼樣,爺厲害吧?崇拜吧?”
柳玉茹看著顧九思的樣子,抿了笑,覺得面前這個人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剛剛做出點小績,就趕過來邀功。
輕咳了一聲,走到顧九思前去,給他又推了兩道涼菜。
顧九思吃飽喝足后,覺得人生滿足了,他站起來,搖了搖扇子道:“行了,爺睡了。”
“郎君,”柳玉茹的聲音在后面響起來,顧九思抖了抖,他現在聽見郎君兩個字,就覺得害怕,果不其然,就聽見柳玉茹道,“不如讓妾給您介紹一下您接下來的生活吧?”
“不用,不需要,不可以,謝謝。”
顧九思語速極快,抬就想溜,柳玉茹坐在原地,溫道:“妾不想關您的。”
聽到這句話,顧九思的步子僵在了空中,柳玉茹搖了搖茶杯里的茶,看著里面倒映著的月亮,溫和道:“回來。”
顧九思深吸了一口氣,當真就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柳玉茹先領著顧九思去洗了個澡,然后將提前準備好的服給顧九思換上,顧九思被迫穿上一素長衫,然后被著在腦袋上束上了一條寫著“勤勉”的布帶,接著跪坐到了柳玉茹的前。
如今大廳這些有外人在的地方,或是書房這些有功用的房間多的是椅子凳子,其他私人場所,還是以跪坐為主。
柳玉茹喝著茶,看著跪坐在面前,一臉悲憤、敢怒不敢言的顧九思,滿意地打量了他一下。
不得不說,顧九思這皮囊,長得是真不錯。
人家都說葉世安清俊,似如梅花仙君。然而柳玉茹卻覺得,只從皮相來看,顧九思才是真正的仙人之姿。
他眉似遠山,眼如桃花,哪怕穿著這樣寡淡的衫,都遮不住那眉眼間艷麗的。
他是生得有些偏相的,但他骨骼棱角分明,便顯出幾分英俊來,帶著一種如花如月的華麗輕奢之。
柳玉茹靜靜打量著他,突然就覺得,其實若是往好的地方來想,顧九思荒唐雖是荒唐了些,但脾氣好,長得好,又有錢,這門婚事,倒也不算吃虧。
畢竟,不過中人之姿、小門小戶不寵的千金,若不是這番差錯,顧九思和絕不能搭在一起。
顧九思見柳玉茹久久不說話,沒好氣抬眼道:“要說什麼就快說吧,我累了,我想睡覺。”
“哦,”柳玉茹收回思緒,“是這樣,我同您以前的夫子聊過您讀書的進度了,為此給您做了一個規劃,日后您每日子時睡,卯時晨起,我會為您請一位德高重的大儒,專門教您四書五經;一位先生,專門為您講解當今天下局勢;一位雜家,教您諸如算賬、分辨糧食等生活日常;最后再由您父母親自教導,教您經商往來。”
聽到這些,顧九思倒吸了一口涼氣,肯定道:“你這是打算死我!”
柳玉茹沒理會他,繼續道:“這是您的時間安排,每日我會定時您起床,然后陪您去上課,儒學講學在每日上午,大約兩個時辰;而時政與雜務每天下午一個時辰錯進行。等晚上我會陪您讀書,完白日里老師留下的功課。每隔五日,我會陪您一同去店里看公公婆婆如何打理商鋪,每個月您會有三日休息時間,可自由安排,但不允許出沒于青樓賭坊等地方。”
“只有三天?”顧九思提了聲,柳玉茹笑著道:“公子可是覺得時間太長,不利于您上進?要不改一日?”
“不不不,”顧九思趕忙揮手,“三日吧,三日好的。”
柳玉茹點點頭,繼續道:“這些時間里,郎君要戒酒、戒玩耍,您的拜帖我會替您審查,合適的不會阻攔,不合適的便一律推了。為了不影響郎君的心境,郎君出的房間我會重新布置,衫也已經全部重新準備,過去那些些花花綠綠的服不利于修心,日后郎君就穿今日這服吧。”
“不好吧……”顧九思艱難苦笑,“我一套服天天穿也不好。”
“沒事,”柳玉茹微笑,“妾為您準備了三十套,您可以一天換一套,保證一定是一模一樣的。”
顧九思:“……”
很好,你夠狠。
“郎君可有什麼想說的嗎?”柳玉茹看著顧九思憤恨的眼神,輕搖著手里的扇子。顧九思忍了又忍,憋了又憋,最后終于道,“柳玉茹,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
“你是不是想折磨我出氣?”
顧九思大著膽子說出聲來:“所以才想了這麼一個辦法,著我讀書。”
柳玉茹沒說話,轉著手中的團扇,好久后,才道:“郎君可知道,玉茹未來一生的榮辱,都系在郎君上。”
“日后郎君富貴飛黃騰達,玉茹便富貴;郎君落魄,玉茹便落魄。玉茹過往好友,都知道我與葉家的關系,如今我嫁給了郎君,們不知多人在看笑話。”
說著,柳玉茹轉頭看向顧九思,臉上帶了苦笑:“若郎君比葉世安好,們自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若郎君比葉世安差,們的嘲笑與指點,那便免不了。我終究是個俗人,想活得風漂亮些。所以我希郎君能比葉世安好,能讓我有風風不被嘲笑的一天。”
聽到這話,顧九思有些詫異,他別扭道:“額……我可以給你買很多漂亮的服,簪子……”
“那些都沒用。”
柳玉茹抿了口茶,淡道:“郎君有錢,可這些年,到的嘲笑還嗎?”
顧九思愣了愣,柳玉茹的話,在他的心上劃過一清淺的疼。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疼應該如何定義,他覺得或許該是很疼的,可是他自己已經麻木了。
小時候也曾想過當人上人,可是被比較、被嘲笑久了,也就習慣了。覺得當個紈绔子弟,總比努力后再被人嘲笑要好。
柳玉茹靜靜看著他,往前探了探子,打量著他道:“其實您很聰明,我說的話,您也聽得明白。您本可為俊杰,承擔起重擔,只是您不愿意而已。”
“我不行……”
顧九思有些尷尬,鮮有人這麼真心實意吹捧他,他趕忙道:“我讀書真的不行。你換條路吧,換條路我幫你爭面子。”
“如今時局變了,您知道吧?”柳玉茹突然開口,“天子已經三月不曾臨朝,您的舅舅急于和公主結盟,您的父母著急讓您讀書,郎君難道不曾察覺變化嗎?”
顧九思沒說話,他聽著柳玉茹的話,心上有些沉悶,柳玉茹接著道:“公公婆婆終究是會老的,您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他們,為我考慮一下。若日后他們被人欺辱,我被人欺凌,您就只能靜靜看著無能為力,您還覺得無所謂嗎?”
“你說的話,”顧九思斟酌著慢慢道,“我都明白。但不會有這麼一天……”
“因為您父母會規劃好所有的路,是嗎?”
柳玉茹笑出聲來,顧九思沒有說話,柳玉茹眼里含著笑,卻仿佛是看了他的心一般:“這話到底是您自己安自己,還是別人安您?您是不敢去面對現實,還是真的對現實一無所知?”
顧九思垂著眼眸,這一次,他終于失了聲。
他人生這麼多年,頭一次沒有玩笑,他靜靜看著眼前的水杯,聽著子道:“我之所以讓郎君讀書,其實不是走投無路,是因為我知道你可以。我知道葉世安讀書花了多努力,我也知道你有多聰慧。”
“葉世安能做到的,你都可以,只是你從來不去做。”
“我不行。”
“你可以。”柳玉茹斷言,顧九思抬眼看著面前的姑娘,柳玉茹的眼神沒有半分退,看著他,兩人靜靜對視。
顧九思的眼神有些閃爍,柳玉茹突然道:“你若能贏過葉世安,當一個大,替我掙一個誥命,我就原諒你。”
似乎是清楚知道他的心,知道他最的地方。
他為什麼一直忍讓,一直雖然又鬧又作但始終沒有出格,甚至于在暗中對于其實一直退步,就是在于,他心清楚知道,這一場婚事,是因為他的一句玩笑話。
他的愧疚讓他無條件的后退,卻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耍著小脾氣掙扎。
他這樣孩子氣的善良與鬧騰,都清清楚楚知道。
顧九思有些錯愕,他突然發現,面前這個姑娘,比他爹娘,似乎都要更明白他幾分。
他的眼神直愣愣的,沒有半點遮掩,柳玉茹被他直接的目看得有些心跳加速,沒被男人這樣直接看過,便輕咳了一聲,錯過眼神。
夜風夾雜著花香吹拂過來,姑娘的發輕輕落在潔凈的臉龐上。
穩住了心神,終于再一次開口:“顧九思,就算是為了我,你努力一次,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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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顧九思:為了老婆沖鴨!!!
本文一對一寵文,一生一世一雙人。前世白天,她是首屈一指的整容醫生,享譽世界,黑夜,她是聞名世界的千麵殺手,被譽為千麵妖女,她的生活充滿了謊言,內心卻保留著一顆最本真的心,沒想到最後卻死在了她唯一信任的人手中。今生本以為找回了從未享受過的親情,卻看著唯一疼愛自己的人死在懷中,她隻能無力的看著,仇,讓她覺醒,妖異的鮮血是最好的祭奠。兩世人生,四重身份。郡主、巫族靈女、神秘詭異的女諸葛、嗜血鬼醫、她究竟是誰?從彼岸而來,隨心所欲,一世妖華。一世人生,三重身份。帝王,皇子,國師,他又為何帶上一張張神秘的麵具,三重身份,慈悲的國師、謫仙皇子,亦或是嗜血帝王。誰纔是真正的他?————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幾日寂寥傷酒後,一番蕭瑟禁煙中。——是她曲度未終竟,玄雲蔽穹蒼。嵐霧今朝重,江山此地深。——是他————小劇場1「晏蒼嵐,你放著國事不理,你到底想怎樣?」她無奈的看著他,為何對他,她越來越無法狠心。「你比國事重要。」簡單的回答,卻撼動了她如寒冰般的心。「若我要顛覆一國呢?」「我陪你。」「若我要滅你的國呢?」「不用滅,我送你。」「你到底想要怎樣?」「這世間我唯一想要的就隻有你的心,僅此而已。」他的聲音很沉,卻很溫柔,他以為他無心,原來,隻因還未遇見她。————小劇場2「晏蒼嵐,我註定是世人眼中的妖女,你護著我,會被天下人唾棄的,放了我,可好。」她動了心,動了情,可她不能輸給了自己的理智。她的仇,她不能不報。「你是妖女,我是嗜血帝君,你我正配,溶月,你註定成為我的帝後,隻是我有些等不及了。」他將她擁在懷中,告訴她,他認定她,她隻能是他的唯一。「你……」「溶月我的心就在這裡,你可聽到了,他在為你跳動。」————小劇場3「這是什麼?」她看著眼前的小包袱,不解的問著眼前的他。「聘禮。」「玉璽是聘禮。」她能說天下竟有如此荒唐卻又貴重的聘禮嗎?「我都是你的,我的當然也是你的。」他在心中補充道:天下不重要,我隻要你是我的就好。「不要。」她怎麼覺得是個燙手的山芋。「天下為聘,隻為你。」他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色誘嗎?色誘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專利了。————路過求收!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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