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卿這才抬眼看一眼,“如果你非要吃,可以拿兩碗。”
漪蘭腦子靈,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就去后廚。
只一碗就夠了,二小姐找想吃那餿粥,可這輩子都不想再了!
漪蘭作快,廚房果真今天準備的依然是餿粥,可能是昨天夫人大小姐他們吃不完剩下的,這樣下去每天留給衛卿的都是餿粥。
漪蘭也沒忘照衛卿說的拿了蔗糖回來。
衛卿慢條斯理地把蔗糖放進餿粥里,攪拌均勻。
漪蘭在旁邊干瞪眼看著,就等著吃一口呢。
結果衛卿抬起頭來看,道:“去挑一昨個大小姐送來的子來。”
漪蘭也不知該挑好的還是壞的,生怕再中衛卿的套,于是挑了件不好不壞的。
衛卿道:“賞你了,去換上吧。”
“……”漪蘭哭無淚,最后還是要被給套進去!
漪蘭道:“二小姐,奴婢是下人,不能穿主子的服的……”
衛卿悠悠道:“大姐姐把服送我了,便是由我自由支配。我說你穿得,你便穿得,誰你我主仆深呢。”
啐!去你媽的主仆深!
漪蘭曉得,分明是要把自己推出去當眾矢之的!
漪蘭凄凄楚楚地哭道:“二小姐一定要這樣為難奴婢嗎……奴婢會被打死的啊……”
衛卿譏誚地挑了挑角,道:“為了一件服,夫人便要將心派來的人打死?那還不至于。”
漪蘭臉白了白。
衛卿頓下攪弄調羹的手,側目看向漪蘭,窗外的晨打照在的側臉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有種抑的迫。
道:“但我若要弄死你,絕對是極其簡單的,你信不信?”
漪蘭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衛卿繼續手里調羹攪拌的作,“所以你要不要重新選一下,看看站哪邊活著的幾率更大一些。”
漪蘭后背上已經麻麻出了一層冷汗。半晌,抱著子,僵地轉,喃喃道:“奴婢這就去換上……”
直到要去請安的時候,也不見衛卿過那碗餿粥。
漪蘭試探著問:“二小姐……不吃麼?”既然不吃,為什麼又要讓去廚房里拿來?
衛卿抬腳往外走,道:“請安的時間到了,我回來再吃。”
等請完安回來,估計更餿了吧……
這清晨里滿園清新。
一路上漪蘭都十分不自在,上穿的是衛瓊琚穿過的服。
臉一陣紅一陣白,深刻地覺到自己正在往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可是這位二小姐,不按常理出牌,先前漪蘭確實被的氣勢給震住了,現在一個勁地懊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漪蘭滿腦子里想的都是,一會兒到了老夫人那里,那麼多人看見這麼一番著,會是個什麼死法。
漪蘭在花園里停了停腳步,乞求道:“二小姐,奴婢還是回去換丫鬟服吧。”
衛卿回打量了一下,道:“這樣好看的,人也長得清秀。”
“奴婢保證以后會聽二小姐的話,求二小姐放過奴婢!”漪蘭說著就要往衛卿面前跪下來。
衛卿托住的手臂,看似隨意,可那手上的力道大得很。
漪蘭心驚,原想在花園里跪地不起,就算耽誤了請安,引來了其他下人的圍觀,也能證明無辜,全是衛卿迫這樣做的。可是現在本跪不下去!
衛卿輕聲道:“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是大小姐在向我下跪,你這樣讓我很難做。你若安分守己地待在我邊,今日我可保你無虞;但你若擅作主張,那我可就不擔保了。”
漪蘭對上溫和的視線,心中端地一。
說著衛卿眼梢微抬,看向漪蘭的側后,角一挑就笑了,又道:“你看,說來就來。”
話音兒將將一落,漪蘭背后就響起了脆生生的呼喊:“姐姐!”
昨日也是這個時候,衛卿在花園里與衛子規上了。昨日他要去上早學,見了衛卿,罵了句“孽”,昂頭地就走了。
今日又在此時此地上,順理章。
漪蘭子一僵,那頭衛子規就已經快步跑上前來。
他看漪蘭穿的服好像是他姐姐衛瓊琚的,就自然而然地把漪蘭當了他姐姐,又見衛卿也在,還抓著他“姐姐”的手,便以為是衛卿在欺負他“姐姐”,頓時沖過來就要把衛卿推開。
衛卿及時側讓了讓,使得衛子規推了個趔趞。
衛子規瞪著衛卿,那張紅齒白的小里罵道:“孽,誰讓你用臟手我姐!”
衛卿道:“對二姐是不是還是應該禮貌些?”
衛子規小臉上盡是嫌惡,道:“我聽我爹你孽,你算狗屁二姐?我娘說你只不過是個鄉下來的爛貨!”
衛卿十分平和道:“是麼,那你爹娘還說了什麼?”
衛子規正在氣頭上,本見不得衛卿一副無于衷的樣子,便惡狠狠道:“我娘還說,你的死娘就是個貨,死了也不忘給家里弄得烏煙瘴氣,還留下你這個孽種!貨生下個爛貨,以后長大了也是個又又賤的!”
什麼樣的里吐出什麼樣的話來,即便是衛卿親耳聽到徐氏罵這些,也不會覺得奇怪。更何況衛子規還是徐氏的兒子,從小便耳濡目染。
衛子規目中無人慣了,就連他邊的丫鬟也未覺得有何不妥。
那丫鬟無視了衛卿,像哄祖宗一樣對衛子規道:“小爺,咱們快去上早課吧,再耽誤就要遲了。”
丫鬟這一說話,衛卿便像似想起了什麼,道:“對了,昨日在我房里發現了一枚平安符。”
衛子規毫不避諱,仰著鼻孔出氣,得意道:“昨天算是給你個小小的教訓,你最好老實點,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平安符是徐氏去寺廟里替衛子規求來的,衛子規自己并不太在意。沒有了他還可以換新的。
可他的丫鬟便不那麼想了,現在那平安符在衛卿手里,不就等于證明昨天衛子規到衛卿的院子里胡作非為了嗎?若是衛卿把平安符到老夫人的手上,衛子規當然沒事,但這個做丫鬟的說不定還得挨罰。
遂丫鬟理直氣壯地對衛卿道:“那平安符在何?還請二小姐歸還。”
衛卿笑了笑,道:“在我屋里的柜頭上,你可自行去取。”
丫鬟要去取,又放心不下衛子規,一時有些踟躕。
衛子規不耐煩道:“你速去速回,我和我姐且在這里等你。”
漪蘭臉千變萬化,丫鬟從頭到尾都不敢正眼看,真把當是大小姐衛瓊琚了,而衛子規更是一心顧著辱衛卿,也沒仔細看一眼。
現在丫鬟要去取平安符,衛子規以為自己和姐姐待在一起,平安得很。
于是還不等漪蘭解釋一兩句,丫鬟垂著頭就輕快地挪著腳步就往風曉院的方向走去。
衛卿瞇著眼看著那丫鬟的影漸遠,眼下花園里又沒有別人,才對衛子規道:“不愿認我做二姐,如今倒是對一個丫鬟姐得親熱。”
“你胡說什麼?”衛子規怒目而視。
衛卿看了一眼臉發白的漪蘭,似笑非笑道:“也不仔細看看,這是你姐麼?”
衛子規終于肯仰頭仔細地看上一眼。
這一看,發現站著的哪里是他姐,分明是個穿著他姐服的丫鬟!
頓時衛子規氣不打一來,過去便要往漪蘭的上踹,結果還沒走近,忽覺后領一。
衛卿勾著他的領,又漫不經心地把他拉了回來。
衛子規大怒:“你干什麼!”
衛卿直勾勾地盯著他,聲音溫和地道:“衛子規,罵人不帶罵娘的,你娘沒教過?”
衛子規冷哼一聲,底氣十足地叉腰道:“罵的就是你這不要臉的東西!你和你娘一樣的不要臉!”
衛卿手就衛子規的頭,笑笑道:“真是調皮。”
衛子規當即揮著自己的手臂就要打開的手。哪想,衛卿手指忽而一收,一把就拽住衛子規的頭發,將他頭皮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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