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阮啾啾了個懶腰，久久不愿意從床上醒來。

最近當米蟲習慣了，差點兒忘記在穿書之前還是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時不時加班也沒有加班費。那時候唯一的小好就是畫畫，能坐在椅子上拿畫板畫好久。

正好最近手，不如重新買個畫板。

“叮咚。”

手機顯示短信提示，阮啾啾困倦地眼睛，翻趴在枕頭上打開手機。聯系人的備注是曲薇，短信的容也很簡單。

【下午程雋一起吃飯。地點等會發給你。】

阮啾啾打了個激靈，翻坐起。備注是曲薇，沒有任何其他關系說明，阮啾啾沒聽過這個人的名字……所以，究竟是誰？微信沒有曲薇的名字，短信記錄大概是被刪過，一條都沒剩下。

唯一的通話記錄是大概半個多月之前的時間，那時候的阮啾啾還沒有穿過來，也就是說曾經在離婚前跟原主通過電話。

曲薇是誰？？

阮啾啾連忙坐直了，給程雋發微信：“你在哪？我有事問你。”

對方的回復很快。

“廚房。”

阮啾啾：“……哦。”

程雋從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喝。

阮啾啾從沒見過像他這個歲數還酷喝牛的男人。家里的冰箱里永遠裝滿了一排排的牛，本來還有宅快樂水，被替換了養樂多和娃哈哈。

阮啾啾披散著長發，拖鞋發出嗒嗒的響聲。程雋沒有回頭，正耐心地拆掉吸管上的塑料包封。

“那個……”

程雋慢吞吞地嗯了一聲：“沒錢了？”

阮啾啾：“……不是。”

又不是個敗家娘們，這才幾天怎麼可能就沒錢了呢！

阮啾啾清了清嗓子，說：“那個，今天下午你沒事。”

“嗯。”

“有個飯局，你知道的。”阮啾啾用詞含糊不清，“曲薇那邊。”以為曲薇可能是朋友、親戚之類的人，還在擔心自己會不會餡。

聽到阮啾啾的話，程雋破天荒地抬頭看了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那眼神，看得阮啾啾打了個激靈。

“怎、怎麼了？”

“沒什麼。”

待到下午換好服，跟程雋到了一家裝修奢華的酒店，阮啾啾一路都在暗暗咋舌。表面上，矜持地微微揚起下，走在程雋邊氣場完全不輸。

侍者帶兩人到預約的席位就座。阮啾啾的目投向靠窗的一個座位——

然后，傻眼了。

坐在一側的男均是四十多歲左右的樣子，舉止優雅端莊。關鍵是，他們的年齡明顯是長輩的份，而程雋的長輩……

“逆子，見我都不爸的嗎！”程父面帶著怒氣，濃眉大眼的氣勢更是驚人。

阮啾啾：“……”

這是他爸，那，曲薇是他的媽媽？怪不得他會用怪異的眼神盯著自己，直接稱呼婆婆的原名，程雋沒有生氣都是給給面子。

不過，程雋跟兩個人長得都不太像啊。而且如果是程雋的母親，原主竟然用本名來備注對方，也太肆無忌憚了。

幸好對方很快揭示了份。

“薇薇雖然是后媽，但對你的關心不比其他人，聽說你們兩口最近生活不和諧，就提出來吃頓飯。你這渾小子不要不知趣！”

程父一番話聽得阮啾啾微微擰起了眉頭。

這番話未免說得太過難聽。就算程雋無法接后媽也是有可原，這樣刻薄又暴的兒子承認，簡直是在將他們父子兩人推得越來越遠。

程雋全程神似木頭人，一句話都不回應，讓程父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郁悶，只好轉移話題。

“啾啾，你最近怎麼樣？”

“呃。”阮啾啾不想他們爸媽，便笑著接上話題，“好的。我們兩個人生活很好，您可能誤會了。”

話一出，曲薇的目微妙地了一眼，表有些晦暗不明。

“那就好。這渾小子一天混吃等死，就是個廢，讓你委屈了。”程父哼了一聲。

“……”

阮啾啾的余瞥到程雋。

相對于其他人端正拔的坐姿，他是唯一一個放松過了分的人。他的脊背略微彎曲，神態憊懶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對于父親毫不給面子的話無于衷。

他細長的手指撥弄著墊在盤子下的紙巾，眼瞼低垂，一副漫不經心又滿不在乎的樣子。

阮啾啾卻莫名一有幾分煩躁涌上心頭。

為什麼父親要這樣跟兒子說話，這樣對程雋來說，公平嗎？

他是在把自己的兒子當做一個有尊嚴有家室的年人來看待的嗎？

阮啾啾吸了一口氣，決定說點兒什麼：“我……”

“我了。”程雋頭也不抬地打斷的話，語氣溫吞綿，“上菜單。”

“……”

阮啾啾抿。

不知是不是錯覺，程雋好似知道想說什麼，正巧在這個時機打斷。輕輕喟嘆，明白這樣的場面下，說什麼都會很奇怪，或許只能先忍耐，弄清楚況才是對的。

程雋的左手了傷，吃西餐有些不便，難免會因為刀叉落在瓷盤上發出細微的響聲。這副廢柴的模樣讓程父更是看不過眼，一直沉著臉。

一頓飯吃得阮啾啾如坐針氈，很尷尬不知道該聊什麼，又怕餡。

菜品尚可，卻份量不多，反而不如在家里抱著碗吃面來得痛快。

就在這時，的腳尖突然被踢了一下。

阮啾啾愣了愣，向坐在正對面的貴婦曲薇。保養得很好，儀態風姿綽約，面對阮啾啾驚訝的目勾起：“我要去補個妝，一起？”

阮啾啾手中的刀叉，意識到況并非想象中的簡單。

點頭，拿起包：“好。”

……

到了洗手間，曲薇果然立即變臉，角一直噙著的微笑泛冷，眼珠就像淬了毒，冷漠地盯著阮啾啾。

“你怎麼回事？不離婚，是想來跟我漲價？”

阮啾啾一愣，立即明白對方的意思。

，原主離婚有后媽的功勞在？

“你是不是又貪圖他的那套房子了？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拿到份，到時候轉讓給我，我送你兩套房子，地段你挑，你再不知足小心什麼都得不到！”

阮啾啾在心底倒吸一口冷氣，表面上卻毫不顯震驚。

別過臉，說：“我還沒想好。”

曲薇有些急了，拽住阮啾啾的手腕，抹茶的指甲嵌在阮啾啾白的上，得阮啾啾一陣發疼。

曲薇的表很難看：“你不要給我耍花招！你要記得，你無父無母，沒有依靠，當初要不是我你也嫁不了程雋！你該不會蠢到以為他喜歡你，我告訴你，當初是因為這套房子，他才答應娶你的！”

“這房子是他那死掉的媽唯一留下來的產，你就不要妄想了！”

“……”

阮啾啾聽著倒豆子似的把真實況代請了，終于弄明白程雋為什麼會娶原主。

“總之！你給我弄清楚況，不要再犯傻了。”

阮啾啾含糊地嗯了一聲。

曲薇恨恨地瞪一眼。為了程雋的份，謀劃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怎麼可能被阮啾啾給毀了。

手腕作痛，讓阮啾啾很心累。

意識到，自己想做一名安安分分的配似乎也沒那麼容易。

前有狼后有虎，必須都得解決了，才能過上平平淡淡的幸福生活。

尷尬的一頓飯結束，阮啾啾跟程雋照例打的回去。清冷的風吹拂著的長發，兩人一路上沉默著進小區樓，直到阮啾啾踩到臺階上，忽然轉過，堪堪平視程雋的眼睛。

兩人站定。

阮啾啾不想提今天程父說的那些話。在程雋有些疑的注視中，阮啾啾煩躁地撓撓頭發。程雋這種格肯定不想爭搶家產，指不定哪天就被繼母陷害一把，徹底為窮蛋。

阮啾啾忽然覺得力很大。是時候挑起這個家庭的重擔了。

程雋對不錯，不是狼心狗肺的人。

“沒事的，我也有錢，雖然錢不是很多。”所以想懟回去就懟回去，別忍氣吞聲。

是的。

在阮啾啾的構想中，程雋是為了不斷絕父親的經濟來源，才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母親過世，父親不疼，繼母又時時刻刻盯著錢，不消沉才怪了。阮啾啾完全能理解他逃避現實的理由。

程雋：“……”

他一手抄兜，表認真地凝視著阮啾啾。朦朧的燈下，他的面頰線條和纖細，那雙細長的眼眸很漂亮，眼瞳染上了溫暖的暈。

阮啾啾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好的我知道你很但是……”

“等等。”

他的略微向前傾斜，兩人的距離拉近一些。

阮啾啾警惕地問：“你干嘛？我知道我很好看也很善良！”但是這個狗男人想親就大錯特錯了！只是有那麼一丟丟護小仔的心而已！

不談的謝謝！

“你……”

“嗯？”

“你的眼屎，為什麼在發？”程雋的眼神里寫滿了探究的認真。

阮啾啾：“……”

……

……

……

長久的，死寂的沉默。

一道磨著后槽牙的憤怒的聲音響起。

“我們管這個，，臥蠶。”

作者有話要說：阮啾啾：每天都在想勒死狗男人的邊緣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