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兒和外孫能留在京都一年之久,老太君高興極了,拉著外孫笑道:“那你們可得在府裏多住幾日,否則,我是不讓你們走的。”忠義侯府在京都是有自己的宅子的,所以魏晞不同於妹妹魏茹,隻能住在娘家。
魏晞自然應允:“便是母親不說,我也不打算走的,定要待的母親煩了趕人不可!”
魏卿與魏綺一同站在旁邊笑看著。大姑母是個爽利明快人,且看眉目舒展,保養甚好,一看便知平日裏是沒什麽煩心事的。比二姑母要好命多了,這些年每次見二姑母,眼裏總帶著去不掉的愁緒,即便是笑,眼中也未有多歡喜,大抵是相由心生,若兩位姑母站在一起,怕是大姑母比二姑母看著還要年輕些許。
老太君看著麵前的大外孫,笑道:“一路過來可累著了?一會讓你舅母給你們安排住,好生歇息會。”
這是魏晞長陸羽萱,今年十五歲,此外魏晞還有一兒一,兒子名陸紹,十四歲,名為陸羽恬,十一歲。
忠義侯世子送他們到了靜恩堂,請過安後便去了前院待客廳,畢竟是外男,多有不便,所以此時隻有魏晞與三個兒在。
陸羽萱長得秀氣可人,格也文文靜靜,此時聽到老太君問話,聲答道:“回外祖母的話,路程雖遠了些,但父親母親憐惜,擔心我和弟弟妹妹不適應,故而走的慢些,倒是未曾有不適之。”
這是個教養極好的姑娘,老太君轉頭對魏晞笑道:“萱丫頭這般懂事知禮,可見你是用了心的。”
長知書達禮,另外兩個孩子雖站在一邊,未曾開口,卻都是一臉的親近孺慕之,這三個孩子眼神清澈,隻看著便讓人心生喜。大兒是個有福氣的,不像二兒,自己把日子過得一團糟,還教的丫頭也移了……
想到沒了的鄭玉,老太君心中歎惋,到底是外孫,不是不疼,隻是那孩子……想要毀了的是整個定國公府啊!
平日裏,有些小心思也無甚要,可那次若真的稱了的心,如何有臉去見九泉之下的丈夫?
老太君神怔怔,眼底帶著歎息惋惜,魏晞自是注意到了,心思微轉,便想到幾個月前沒了的外甥,心知此事不簡單,也不好提起,忙轉移老太君的注意力:“母親怎的就隻看得見萱兒?眼見著哥兒和恬兒還在這呢!都是外孫,您可不能偏心!”
陸羽恬也接話道:“恬兒喜歡外祖母,也想要與外祖母親近。”
老太君也笑著拉過,溫聲道:“恬丫頭也長得這般大了,這丫頭古靈怪的,與你可不大像。”
這話是對著魏晞說的。
“母親不知道,這丫頭自小就皮,要是不拘著,能捅破了天去,可比哥哥更像個小子呢!”魏晞抱怨道。
此時,一直未曾說話的陸紹開口辯解:“妹妹隻是年紀小,玩了些,等再過幾年,子定了便好。”這年斯文俊秀,格看著不錯,就是不大說話,與陸羽萱格相似。
“母親瞧瞧,每次我說這丫頭一句,哥哥姐姐可是有十句等著呢,這才把慣了這般子。”魏晞瞥了小兒一眼,顯然也是對無奈的,看著一旁的魏卿與魏綺,笑道,“要我說,錦丫頭才滿京都,卿丫頭聰慧絕,綺丫頭俏伶俐,可見大嫂二嫂才是命好的!”
魏卿笑回道:“大姑母謬讚,表姐溫婉,表妹活潑,表哥也有所為,您也是不差誰的!”陸紹在年初時就已考中了秀才,為勳貴子弟,卻能不靠家族,自己上進,也有所作為,看著也是個有前途的!
眼見陸羽萱與陸紹被說的微紅了臉,魏卿忍俊不,這兩姐弟還真像!反觀陸羽恬,卻是一臉笑嘻嘻的。
魏綺也接話:“三妹妹說的是,到底是濃於水,我一見表姐與表妹,便心生親近,日後可要時常往來才是。”
魏綺一開口,除了陸羽萱姐弟三個,其他人都有些驚著了,老太君與魏卿都知道魏綺是個什麽子,那可是從小張揚到大,一路囂張,開口就嗆人,連兩個親哥都沒怎麽被溫和對待過,更誆論和悅的與十幾年沒見的姑母客套?
魏晞雖隻見過一次,卻也深知這個侄的格,此時見一臉溫和,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魏綺見狀,撇不滿,不就是賢良淑德,又不是不會,很難接嗎?
還是老太君反應快,淡定道:“綺丫頭說的對,你們是親姐妹,理應常來常往,互相扶持,這樣才能走的更穩。”
幾個姑娘都點頭應是,老太君又囑咐了幾句,就讓魏卿與魏綺帶著陸羽萱姐妹兩個去客院安頓,至於陸紹,自然是去前院。
“這邊是碧玉湖,現下天氣回暖,景也正好,表姐與表妹閑來可以到此賞賞景。”魏卿指著不遠的湖對們說道。
陸羽恬看著那邊,眉開眼笑地拍手:“那邊還有錦鯉,好大的!”
魏卿笑著點頭:“碧玉湖西南方向的小路通往我的卿雲院,東南方向是二姐姐的芷荷院,表妹若是想要玩,來找我們便好。”
陸羽恬笑著稱好,陸羽萱點了點的額頭,對們笑的溫:“那日後便叨擾兩位表妹了。”
魏綺挑眉,無所謂道:“咱們姐妹,不用如此見外。”
“二姐姐如今越發溫和了,竟妹妹有些不習慣。”魏卿轉頭,笑著打趣。
雖知道二夫人最近派了嬤嬤去教魏綺,卻不曾想效果如此驚人,直人接無能。很顯然,魏綺與七公主到了同樣的待遇,也得了同樣的效果,想必演技都更好了。
魏綺聞言,冷哼了一聲:“不就是輕聲細語,溫婉賢淑麽?當誰不會?”一句話暴本!
果然,那嬤嬤隻是治標不治本罷!
魏卿忍俊不:“原來如此!”魏綺還是那個魏綺,大抵也是因為陸羽萱姐妹倆格不錯,若是再來個鄭玉……可不信魏綺能忍著!
魏綺雙手環,沒說話。若不是母親得,誰願意抑本?母親也是,總不能在婆家裝一輩子吧?若真如此,還不如不嫁!再喜歡謝二公子,也不要委屈自己。
如今暫且如了母親的願,讓耳子清淨清淨,至於日後如何……那就是說了算了!
們沒去鄭玉先前住的客院,而是去了另一,倚蘭居,至於魏晞,則住在東麵的竹青苑。
安頓好了後,魏卿兩個便回了各自的院子,也讓陸羽萱姐妹倆歇息歇息,到底是長途跋涉,怎麽能不累?
魏晞一家的到來並未引起多大波瀾,隻是定國公府熱鬧了幾分便罷。平日裏幾個姑娘有時間聚一聚,再陪著老太君說笑,日子也過去了。
而越相,魏卿便越是佩服這位大姑母,爽利開明,長袖善舞,與林氏和二夫人兩個嫂子的都很不錯,行為事極有分寸,是個難得的聰明人。
也難怪在婆家也能過得自在,夫妻恩,子孝順,公婆慈,忠義侯世子也是世家子弟,妾室自不可,可十幾年了,後院裏竟也隻生了一個庶。由此可見,出嫁娘家要得力,可自的手段心也是不可或缺的,不然像二姑母那般,也是徒增悲傷罷了。
明明背靠定國公府,娘家可靠,即便隻是生了一個兒,何以就能將日子過那般?
說曹曹到,這日,老太君的魏茹也回來了,當然,一同來的,還有的丈夫,江西知府鄭秀。
這鄭秀,說來也是個狠人,家世低微,從小盡冷眼,文采一般,當年勉強中了舉,進京趕考,意料之中的落了榜。可狗屎運擋不住,他偶然憑借著一副好相貌勾得國公府小姐非君不嫁。
老定國公與老太君閱人無數,一眼便看出來這個年輕人居心不良,自是不許兒踏進火坑,且鄭秀的家世,著實低了些,無奈魏茹當眾與鄭秀定了終,京都上到世家,下到百姓,無人不知,魏茹名聲盡毀,老太君實在攔不住,隻能如了的意,為兒著想,讓大兒子在京都給鄭秀找了個小職,接了鄭家父母過來,他隻能待在京城,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也能放心些。
鄭秀從底層文人一躍了定國公府的婿,很是得意了一番。初時礙著定國公府的權勢與魏茹的貌,小兩口確實過了一段甜日子,待到生下鄭玉後,那鄭秀不知使了什麽法子,調了職,竟也讓魏茹同意去江西,定國公府猝不及防,沒能攔住。
自此之後,魏茹的好日子便到了頭,眼中溫的丈夫,慈祥的公婆,一夕之間都變的尖酸刻薄,惡言相向,甚至於兒,也沒能得他們半分喜。
人的野心是越變越大的,早前隻娶個世家娘,生活富足,不被人看輕,他就滿足了。可隨著看到的世界越、越繁華,胃口也慢慢養大了,他對現狀也愈發不滿,好歹也是定國公府的婿,就拿一個五品小打發他?他娶魏茹本就是為了前途,如今定國公府靠不住,他會如何對魏茹,可想而知。
至於鄭父鄭母,也早不滿於在兒媳婦麵前賠笑臉,伏低做小,見又隻生了個兒,重男輕的鄭父鄭母更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反正天高皇帝遠,他們又不打罵,好吃好喝的也不了,誰能說他們待?
要折磨一個人,可有的是法子!
鄭秀一個接一個的納妾進門,庶子庶接連出生,公婆的諷刺嘲笑,言語辱罵,妾室的得意臉與下人的拜高踩低,足夠魏茹生活在地獄裏。
可以想象,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鄭玉,會變得如何?
鄭秀沒有完全放棄定國公府這條大船,每隔幾年,還是會讓魏茹帶著兒回京都聯絡,而他本人卻沒敢回來過,想也知道定國公府會怎麽對付他!
老太君傷兒遭遇,可那時定國公去世,長子丁憂後被派去了邊關,二子職不高,自己的子也日漸衰老,實在有心無力!想要兒和離,憑著定國公府,也不會的日子難過,可魏茹鐵了心的就要吊死在鄭秀這棵歪脖子樹上!
老太君沒有法子,隻能每年多送些銀錢給,好兒過的不必那般清苦。在外孫年紀到了後,就接來了京都,打算親自給選個好親事,不要重蹈母親的覆轍。
隻是沒想到那孩子移了,做了糊塗事,反害了自己……
這次,鄭秀能跟著一起來,也有這個原因。
唯一的嫡都沒了,要是還沒點表示,定國公府怕是會跟他一起算算總賬!雖然他對此事也存疑,畢竟好好一個人,說沒就沒了,裏麵沒點事兒,誰信?
不過現在定國公回來了,甚得聖上看重,兩個兒都了王妃,小兒更是了不得,賜給了嫡出皇子,做了皇後的兒媳婦!此時不趕熱灶,更待何時?若能因長之死讓定國公府心存愧疚,對他更是一大益。
所以在江西辦了長的喪事後,他就趕慢趕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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