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回頭,程語瑤便瞧見了站在不遠正瞧著的程語嫣。
程語嫣的形明顯的搖晃了一下。自從前幾日在自己悉的兒時閨閣中蘇醒過來,程語嫣就不止一次地想過再見到自家好庶妹會是個怎樣的形。面對害死自己的好庶妹那張稚氣的小臉,想象著再過十年是何等楚楚可憐,程語嫣深吸了一口氣,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二妹,早啊。”
程語瑤微微皺了下眉頭,不知為何,總覺得不過幾天未見的嫡姐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尤其方才那一聲“二妹”,聽著不似從前那般親昵,而且這發音總覺得重音放在前頭那個“二”上,有點怪怪的。
程語瑤心中盡管多了一疑,可臉上並不曾有一一毫的顯,反而一蹦一跳地撲向程語嫣,很是開心。
“姐姐,你的現在好了嗎?娘親說姐姐病了,所以不讓瑤瑤去看你。”程語瑤低著頭,輕聲地向程語嫣解釋著前段時間自己為何沒去探的原因。
“好多了,勞煩二妹惦記。”程語嫣細細地觀察著程語瑤的一舉一,若非特意留意,還真瞧不出自家庶妹臉上那飛閃而過的不耐煩。程語嫣驚訝地發現,其實一直都小覷了自己的這個庶出妹妹。原以為自家庶妹年歲還小不更事,自然也就沒那麼多心機,現在看來,真的錯的離譜。
“二妹,不是當姐姐的喜歡說教。你雖說是庶出,可好歹也是京城程府三房的二小姐。哪能稱呼一個姨娘‘娘親’?也虧著這裡沒有外人,倘若讓外人知道,豈不讓他們平白看了笑話,沒得笑話我們程府沒有家教不知禮儀。”
“……”程語瑤從來都不知道一直被拿在手裡,覺得很好說話,子有點點綿的嫡姐,竟然也有皮子超級利索且厲害的一天。
眼角無意間瞄到了站在自家嫡姐後不遠的那高大影,程語瑤眨了眨眼,沒一會兒功夫白白的小臉上便掛滿了淚珠子。
“姐姐,你不要怪瑤瑤沒去探你,好不好?”
程語嫣腦海裡原本就繃的那神經立馬繃得更近了。記得前世時,就不止一次因為自家庶妹的這招梨花帶雨而被迫中槍,因為被人誤會,懵懂不懂事的自己只知道提高嗓門急著為自己辯白,卻忘了一點這世間大部分人都會習慣地同弱者,結果幾乎所有的人都相信自家庶妹,認為自己在欺負。果然,會哭的小孩才更讓長輩們心疼。
程語嫣稍稍後退了半步,隨後掏出了自己的手絹,甚是溫地為程語瑤去臉上的淚珠。
“二妹,怎麼好端端的就哭了呢。姐姐何時怪過你,在姐姐生病時不曾親自過來探這事?都是自家姐妹,何須這些個虛禮?姐姐病著的這幾天可是還在擔心。若是二妹過來探視,哪怕只是派遣個使丫鬟過來問候一聲,萬一因此被傳染了姐姐的風疾,可怎麼是好。”程語嫣笑盈盈地開口道,“幸好二妹沒過來。”
據程語嫣前世那會兒的經驗教訓,知道這會兒自己的後十之八九站著人,要不然那庶妹不可能好端端的突然就紅了眼睛,這眼淚珠子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正哭得傷心,差點兒不過氣來的程語瑤吃驚地看向程語嫣,嫡姐的這席話可以說完全出乎了的意料。
因為剛剛哭泣過,程語瑤原本就水汪汪的的大眼睛這會兒越發亮晶晶了。程語嫣著那張讓無比厭惡的小臉,再次為前世那個單蠢綿的自己到悲哀。
“二妹啊,你方才稱呼三姨娘‘娘親’,姐姐不過好意提醒你一句。你若因此哭鼻子,姐姐這罪過可就大了。”程語嫣不著痕跡地側過子,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眼角並不意外地瞄到了一雙繡著暗金花紋的步履。
果然如此!
“二妹你若不願意聽姐姐的,姐姐……以後不說便是了。”程語嫣低垂著頭,神顯得有些沮喪。一副一心為了自家庶妹好,結果庶妹不領,當姐姐的萬分失落的表。
若不是知道自家爹爹這會兒就站在角落裡聽,程語瑤鐵定直接跳起來,在程語嫣的耳朵旁吼上一句,你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可惜,世間本沒那麼多倘若,如果這些假設。所以莫名其妙地從現代穿越到一個陌生朝代的程語瑤,哪怕心裡已經憋屈了六年,還得繼續憋屈下去。誰讓程語瑤在投胎時,沒選擇對肚皮咧,倘若是投胎到前頭正房太太的肚子裡,也不至於現在低前頭那個只比自己大幾個月的嫡姐一頭。
程語瑤原本就是心高氣傲的,即便在這程府,的各方面待遇因為程府子嗣艱難,本手段了得的親娘三姨娘深自家夫君寵,並不比前頭正了八經的嫡出大小姐差。很多時候,甚至更好。可程語瑤心裡依舊憋著一口氣。憑什麼就得是庶?憑什麼就得低人一頭?要知道可是從未來世界穿越到古代,接過高等教育的現代人,憑什麼要輸給一個頑固不化在看來愚蠢得要命的古人?!
程語瑤咬著,即便心裡早已將程語嫣恨得牙的,可礙於這的親爹還在不遠看好戲,只能繼續將委屈跟年無知裝到底。
“姐,姐姐……”
哪曾想程語嫣本就沒按程語瑤那劇本演下去,反而直接將原本躲在暗的程府當家人姐妹倆的老爹程慶業給揪到了明。
“嫣兒見過爹爹。”
另一邊,高燒不退的李君苒被強健的使嬤嬤抱進了白芷所居住的單間裡。白芷好賴也是程府嫡出大小姐邊大丫鬟,平日裡吃穿用度這些個待遇自然是所有奴婢裡最好的一級。旁的不說,是休息之所就是一人一間的單間。
白芷跟白薇一樣,都是一等大丫鬟。雖然不似白薇那般自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可要將自己的房間讓出來,而且還是讓給一個使的三等小丫頭用來養病,白芷的心裡多還是不怎麼願意。尤其瞧著李君苒那隨時可能斷氣的架勢,想到萬一這人要是死在了自己屋子裡該有多晦氣。
可白芷畢竟跟白薇不同,很聽程語嫣的話,尤其前世那會兒折騰到了最後程語嫣落魄到失去所有時,白芷依舊忠心耿耿地守護在程語嫣的旁。正是因為白芷的這份忠心,程語嫣這才很放心地將李君苒給照顧。
“徐大夫,怎樣?”白芷見正在號脈的徐大夫那兩道白胡子打從號脈開始就沒舒展開來,再低頭瞧了一眼李君苒那紅彤彤的小臉,便知道況很是不妙。
“怪哉,怪哉。”著自己的山羊胡的徐大夫起又檢查了一下李君苒的瞳孔,隨後陷了沉思。如此混的脈象,縱觀徐大夫從醫幾十年還是從未遇到過。
“你方才說小丫頭昨日挨了二十?”
“是。”白芷昨日因為忙著照顧程語嫣,並沒有親眼所見李君苒被打。可到底一個府裡住著,何況事鬧的也蠻大的。即便上頭主子下了封口令,不準底下奴僕們瞎嚷嚷到說。可這事即便瞞得了府外之人,哪裡瞞得了府裡自己人。很多時候也就是心照不宣罷了。
“了皮外傷,發燒是必然的。”徐大夫想了想,從隨行的醫箱裡拿出一個青花瓷藥瓶,“一會兒你先幫著給小丫頭上點金瘡藥。我這邊先開兩副退燒的藥劑,先喝著。”
“哎。”白芷應聲道。
要說這打板子,可是相當有學問的。別看十板二十板不多,可要是上頭想要人傷筋骨甚至小命,也不是沒可能。到厲害點兒的一木杖下去,腰就能打折了。別看六十板八十板多的,一旦執行之人有心放水,也能保證皮綻破看著琳琳的卻不傷筋骨。回頭金瘡藥一抹,再心養上幾天,立馬原地複活一點兒後癥都不會有。
想那小七柳今年滿打滿算不過八歲。小小年紀就挨了二十板子,擺明了有人不想活下去。事實上,程語嫣前世時,小七柳也確實是因為這頓板子而一命嗚呼。只不過被秦嬤嬤跟栓婆子等人送出程府時,路上遇到了一大早正在後花園收集花瓣兒準備做胭脂脂膏的程府二小姐程語瑤。程語瑤一時心,讓秦嬤嬤將小七柳送回李家屯,並十分好心地送了李正民一家三兩銀子,讓李正民帶著小七柳去瞧大夫。那時小七柳都被打斷了脊梁,回到家沒幾天就領了盒飯。不過好歹死前能再見父母還有親哥哥一回,也不算太憾。而程語瑤也正是因為這無心的三兩銀子,收買到了小七柳的同胞哥哥李君楊的忠心。
這一世,多了李君苒這個意外,還有程語嫣的手,注定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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