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也和陸歸一樣，白費了二十幾個游戲幣，挫敗又較勁的模樣被剛從托上下來的沈司瀾看到，然后他用剩下的幣，把所有的薯片都給弄了下來，也像這樣裝了滿滿一袋子。

接了他的薯片，就了他朋友。

可是現在，沈司瀾拎著的袋子似乎沒打算給。心里不免有點焦灼，好像無論他給或是不給，都不是那麼讓人平靜的結果。

不遠傳來陸歸和他朋友笑鬧的聲音。方珞寧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只見一對穿著裝的男在跳舞機前扭著，時不時一下對方的手，笑得恣意而甜。陸歸站在后面休息區的椅子上，著煙，看著他們，似乎覺到方珞寧的目，他視線稍移，勾對笑了笑。

但和之前的笑容不太一樣，有些隨意和寡淡。

“這小子不會對你認真的，別跟他走太近。”頭頂飄下來一道微涼的嗓音，“你這麼傻，當心被騙。”

聽著他一副高高在上的腔調，方珞寧沒來由一陣逆反心理：“沈爺是很閑嗎？連前友的閑事都要管。”

“我對你的閑事不興趣。”沈司瀾毫不在意的語氣，角扯了扯，“但你找男朋友得找個比我強的吧，不然我面子往哪兒擱？”

這男人語出驚人，方珞寧錯愕地睜大了眼睛。

但隨即又淡定了。

能指他說出什麼正常人的話呢？

于是他接著的奇葩言辭并沒有讓心中有很大的波：“這世上比我強的你大概是找不到，稍微降低點標準，也不能是陸歸這種貨吧。”

方珞寧涼颼颼笑了一下：“那我以后找男朋友還得給您過目了？”

沈司瀾表正經，大言不慚：“看在往日分上，勉為其難幫你把把關。”

“……”

方珞寧不想再和他說一句話，正東張西尋找阮漓的影，突然手被塑料袋了。

沈司瀾勾著那袋薯片，遞給。

方珞寧下意識地一手，男人卻又往回撤了撤，接收到抬起來的疑目，輕描淡寫地勾了勾：“跟你換個東西？”

方珞寧不知道這人葫蘆里賣什麼藥，總之大概不會有好事，于是頗有骨氣地把手收回來，一臉平靜：“算了，我也不是很想——”

最后一個吃字還沒說出口，臉上平靜倏地被打破，不住倒了一口涼氣。

男人驟然靠近的臉，跟只隔了十公分距離，手撐在游戲機的玻璃罩邊緣，俯著，桃花眼底瀲滟生，像是有一把鉤子直直探進心口。

方珞寧梗著脖子瞪他：“你干嘛？”

“怕什麼？”沈司瀾角勾著懶懶的弧度，似笑非笑，“我還沒說換什麼。”

方珞寧保持著十分冷漠的語氣：“什麼都不換。”

除非腦子壞掉了，才會和資本家做易。

這男人心有多黑比誰都清楚。

沈司瀾輕笑一聲，從兜里把手機拿出來，舉到面前：“加個微信而已，不過分吧？”

方珞寧稍稍松了口氣，垂眼看了看他近在咫尺的口，再抬起頭：“你這樣我不方便。”

沈司瀾胳膊了，卻沒有馬上退開，而是用眼神又指了指手機屏幕上的二維碼。

“行，加就加。”方珞寧認命地掏出手機。

沈司瀾看見點開微信，才滿意地松開手，站直子，好整以暇地舉著自己手機，一副等待著計最終得逞的樣子。

正當要按下掃碼的時候，突然聽見阮漓的聲：“寧寧。”

方珞寧轉頭一看，阮漓皺著眉走過來將攔在后，滿臉警惕地著沈司瀾：“你對我家寧寧做什麼？”

沈司瀾舉著二維碼僵在半空，扯了扯：“做一個合法公民能做的事。”

“休想欺負我家寧寧。”阮漓瞪了瞪他，摟住人肩膀，“我們走。”

方珞寧憋著笑，任由阮漓拉著離開，不聲地把手機放回兜里。

“沈司瀾沒欺負你吧？”阮漓還是不放心問了一句。

“沒有。”方珞寧笑了笑，“天化日的，你別這麼過度張，而且……”

“而且什麼？”阮漓疑地看了一眼。

方珞寧搖了搖頭：“沒什麼。”

其實剛才想的是，和沈司瀾之間沒什麼怨念和仇恨，更沒到相看兩厭的地步，只不過但凡作為閨，都對彼此的前男友這種生有天生敵意。

**

微信沒加上，薯片也沒拿上，游戲機廳的小曲沒有對的生活造任何影響。

方珞寧有天在家刷微博的時候，手點到從來不關注的同城微博，突然看見當地一個大V轉發某品牌博的容——

【急尋本地的一個小姐姐，家住時代廣場附近，12日晚上9點左右幫本店寫了活告示牌，筆字超漂亮^.^小姐姐如果看到這條微博請聯系我們，十萬火急！請寶貝們幫忙轉發！】

方珞寧不對號座了一下，基本確定對方找的就是。于是用私人號了那個博。

對方很快回過來：【是你嗎小姐姐！】

方珞寧：【嗯，應該是……】

nana時尚設計公司：【嗚嗚嗚沒想到真的能找到你，太謝了！！！】

方珞寧笑了笑：【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呢？】

nana時尚設計公司：【是這樣的，我們品牌主要做服裝和飾品，原本的代言人合同到期了，不知道續不續，但是最近找不到人，我們有新品旗袍等著上市，宣傳照都沒人拍，我覺得你氣質特別合適！】

方珞寧：【不好意思啊，我不做代言。】

nana時尚設計公司：【我們也是太著急了才想著找你幫個忙，拍拍宣傳照就好，我們會給酬勞的，但是小姐姐如果愿意簽約的話就更好了！】

對方看上去實在很焦急，也是商場駐的正規品牌，雖然似乎比較小眾，以前都沒聽說過。可能也是因為這樣，才找的素人代言吧。

于是答應了：【那我可以幫你們拍照，你們找找有沒有其他合適的代言人。】

nana時尚設計公司：【好的！！！萬分謝！！】

后面給了一個時間和地址，方珞寧復制下來保存到備忘錄。

那天如約出門，沒有化妝，因為那人說有造型師給化妝做頭發。

地點在一個專業攝影棚，方珞寧到的時候，正上一個工作人員推來一米多長的雙層架，上面掛著各種和款式的旗袍。有素雅也有華麗的，但全都面料考究，做工致。

“小姐姐，這邊。”

方珞寧聽到店長，轉過頭循聲著看去，背景板旁邊站著和攝影師。

“你先去化妝吧。”店長領著去找造型師。

對鏡坐下后，店長一邊把拍攝順序遞給造型師，一邊對說：“幸虧找到你了，不然我們下期投資都沒著落，要是模特兒不合適，投資商說翻臉就翻臉的。”

方珞寧抬了抬眉：“這麼嚴重？”

“是啊，那位沈總簡直就是吹求疵，因為我們老板和他是朋友才投資的，事兒可太多了，什麼都要追求完。”店長道，“其實之前那位代言人他就不滿意，只不過合同還在期限，他也沒辦法。”

方珞寧頓時覺得不太靠譜：“你真覺得我行？會不會幫不了你們，反倒給你們添麻煩啊？”

“你肯定行。”店長滿臉欣賞地著，“你是我長這麼大見過最有氣質的人。”

“……”方珞寧不臉一熱，只能尷尬地笑笑。

這帽子戴得太高，實在難以消。

造型師很專業，沒多久就化好了妝，也按照拍攝順序為盤發，戴上搭配的頭飾。

方珞寧此刻穿的是一件煙藍繡花旗袍，微微敞開的廣袖落在肘彎以下，袖口和擺自然垂墜，戴著珍珠項鏈和耳環，秀發中分盤在腦后，兩側夾著藍珠花，顯得十分典雅溫。

甚至不需要特意擺姿勢，僅僅坐在那里，拍出的畫面就仿佛自帶濾鏡。

攝影師似乎從沒遇到過這麼省事的模特兒，對贊不絕口。

方珞寧去更室換下一套的時候，攝影師在和店長說話。

“你這次在哪兒找的模特兒？比之前那個好太多了，又漂亮又有氣質，都不用我提點，你看看這拍的，直接就能出片了啊。”

“你們直接簽了得了，這姑娘要是真干這行，以后是大火的命，到時候請都請不起。”

“喲，想請誰啊？”門口突然響起一道尖銳聲，怪氣的，伴著高跟鞋的聲音走近，“我還沒說不干了呢，你們這又是找別人，又是在背后議論我的，也太不合適了吧。”

店長轉過頭，臉頓時有點掛不住：“珊姐……”

穿著一香奈兒套裝，手拎Gucci包包的人扭腰擺地走過去，直接坐在拍攝用的凳子上，抬手了頭發，滿臉輕蔑：“我倒要看看你們找了個什麼天仙。”

方珞寧剛好換完服，穿著一件米白旗袍出來，雖然是素凈的和款式，卻因為獨有的氣質顯得格外高貴出塵。

那人不酸溜溜道：“嘁，也不過如此。”

座位被坐著，方珞寧只好站在旁邊，略帶疑地瞅著這個看上去很不友好的漂亮人。

對方依舊打量著：“我看你們品牌選人的眼是越來越差了，我也不稀罕跟你們合作，誰知道什麼時候就關門大吉了呢。”

旁邊一個氣方剛的小伙子聽不下去了，語氣有點沖：“蔣意珊，是你自己不來我們才找別人的，你別在這兒怪氣倒打一耙。你那意思我們得等你等到宣傳開天窗是吧？做人要有點職業道德！”

蔣意珊哼了一聲：“是我沒有職業道德，還是你們不講誠信？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到期如果雙方沒有達共識不再續約，你們不能單方面直接把我給踹了啊，你們現在這樣，是不是得付我違約金？”

“哎對了，你們花多錢請啊？照我說這樣的，估計頂多一天一百吧……”

“這樣的，怎麼了？”門外傳來一道清冷刻薄的男聲，“你以為你比得過一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