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打完賭之後，方寄青就怒氣沖沖地離開了，晏向明倒是還想跟葉滄聊聊專輯製作的事，但考慮到好友的心，只能抱歉地先離開了。

沈淮嘆了口氣：「你幹嘛跟他計較？」

「逗他而已，難道還真讓他去奔？」葉滄笑著道。

沈淮：「……」

他怎麼覺得葉滄那會兒是說真的？

不過葉滄這麼說，沈淮也不反駁他，轉而道：「我剛給你簽了兩家廣告，等總決賽結束之後就拍。」

葉滄點點頭：「這些事，你做主就好了。」

沈淮知道他對這些商務活不在意，但還是簡單地說了一下，隨即又道：「我打算給你招一個助理，你有什麼要求嗎？」

「要求？」

葉滄狐疑地看著沈淮，隨著比賽結束，他以後參與的活越來越多，有個助理還是必要的，但沈淮現在提出這個，總讓他有種不太好的預。

沈淮面不變，並沒有出什麼破綻。

葉滄便只能將自己的疑放在心底，說道：「我沒什麼要求，只要人穩重、聽話就好。」

沈淮點點頭，將他的要求記在心裡。

葉滄想到了什麼：「哦，對了，最好能跟我一起玩開心消消樂，你們都不玩這個，都沒人給我送力，最近幾關都打得我好艱難……」

沈淮：「……」

他決定無視葉滄的這個要求。

——

沈淮通過公司發佈了助理招聘的要求，他當然不可能像葉滄那樣要求的那麼隨便，他的要求多一點，一時半會也很難找到合適的人選。

不過沈淮也不著急，在總決賽結束之前，其實葉滄都不太需要助理，而且還有一段磨合期，真正能夠用上還得一段時間。

倒是半決賽這裡又有了麻煩。

葉滄的選曲已經報上去了，可是卻出了點問題，《瀕死的旅人》的詞曲人李俊已經死了，而他活著的時候，這首歌也沒有發行，所以本找不到伴奏帶。

譜子和編曲都需要葉滄臨時做出來，現場樂隊急排練，可想而知，這一場之後，現場的樂手們大概要恨死葉滄了。

好在葉滄並不知道這件事，不過以沈淮對他的瞭解，他就算知道了，估計也不會放在心上。

沈淮只能自掏腰包，給樂手們買飲料，好歹給葉滄減一點仇恨值。

而臨近比賽，不知道是葉滄太招人恨了，還是接連比賽太過勞累，在綵排結束之後，他就冒了，當時沒有在意，誰知道半夜卻突然發起燒來。

沈淮第二天早上見他久久沒有出房門，這才不放心進去看一下，人都有些燒糊塗了。

沈淮當下也顧不得還在拍攝的櫻桃等人，趕扶著人就去了醫院。

葉滄這底子並不好，之前又失過多死過一次，後來看著沒有問題了，實際上一直都有病，沒有好好調養，為了改編《穆赫蘭大道》還有《喵喵》這兩首歌，又經常熬夜，到了這個時候，也是實在撐不住了。

沈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其實心裡也多有點自責。他作為經紀人，原本應該多關心藝人的，但他一直沒有發現葉滄的問題，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葉滄手背上掛著吊瓶，臉蒼白，也乾裂，整個人看起來懨懨的。

他倒沒覺得是沈淮的錯，他做鬼做久了，對人的知也不太靈敏，其實早就發出了信號，不過他沒有放在心上罷了。而且這一次發出來也算是好事，只是讓他又一次慨自己這實在是太差了，往後是真的應該好好鍛煉了。

櫻桃他們帶著攝影機跟進了醫院，這樣的突發事件簡直就是節目的點，總導演在知道後，立刻就發來指示，一定要拍到葉滄打吊瓶的樣子，最好還能採訪一下，作為到時候預告的素材。

櫻桃著頭皮上前：「葉滄，突然生病，你對接下來的比賽會不會擔心？」

葉滄出他慣常吊兒郎當的笑容，但隨即就咳嗽了兩聲，看得出來是真的病的不輕。

沈淮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葉滄咳嗽完，臉更加不好看，嗓音嘶啞道：「沒什麼好擔心的，生病了我也能贏。」

櫻桃：「……哈哈，你果然很有自信。」

葉滄笑了笑，沒回，他這不是自信，是基於自己的實力做出的合理判斷。

因為葉滄生著病，櫻桃也沒有太喪心病狂，問了幾個問題，就帶著人離開，不打擾他養病了。

病房裡就只剩下葉滄和沈淮兩人。

沈淮看了看表，已經到了中飯的時候了，葉滄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滴米未進，考慮到他的這會也不能吃別的，沈淮就了個白粥。

在等外賣的過程中，他出去接了點熱水，回來就看到葉滄大喇喇地躺在床上，沒有打針的那隻手握著手機，興致地打遊戲。

見沈淮進來，他連忙將手機收到枕頭下，捂著額頭：「哎，有點暈。」

沈淮：「……」

他沒有理會這個戲，將水倒在杯子裡，等到水變得溫熱，才對葉滄道：「先喝點熱水。」

葉滄靠在枕頭上，虛弱道：「我沒有力氣，經紀人你餵我吧？」

沈淮冷冷道：「我看未必，你剛剛打遊戲的時候不是很神嗎？」

葉滄：「沒有沒有，我就是強撐著玩了一下。」

沈淮：「……」

他覺得自己的修養在葉滄面前總會變得很薄弱，從前還能維持一下，但自從葉滄頭上「搖滾暴君」的環越來越弱，他很多時候都想把這人給暴揍一頓。

但最終沈淮還是沒能挨過葉滄的厚臉皮，他將枕頭墊高，將水杯拿到葉滄邊。

葉滄的目劃過握著水杯的纖長手指，還有連著的那一節腕子。

沈淮的服穿得很規整，連袖上的扣子都一不茍地扣著，從襯袖口吝嗇地出一點，上面還扣著一塊緻的男士腕表，黑的表帶與白皙的形鮮明的對比，甚至約能看見皮下淡青的管。

葉滄看著有些出了神。

沈淮拿了半天水，卻發現葉滄本沒喝，正想要放下來，卻被人握住了手腕。

葉滄抬起眼睛，懶洋洋道：「阿淮，就不能對我有點耐心嗎？」

沈淮差點被這親的稱呼驚出了一皮疙瘩，手中的水杯都握不住，好在葉滄的手牢牢地扣著他的手腕，才沒有將水灑在病床上。

葉滄沒有鬆開，就這麼就著他的手喝了水。

大約是因為還發著燒的緣故，葉滄的溫有些高，偏偏他的手握得那麼，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病人。

等他喝完水，沈淮不自然地掙開他，將水杯放在桌上。然而即便如此，他卻依然能覺到手腕上那揮之不去的溫度，讓他有些不自然地將手背在了後。

葉滄看到他的表，臉上出了一莫測。

沈淮因為移開了目，並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神，他清了清嗓子，表有些嚴肅：「我剛剛去問了醫生，你這病不，貧、營養不良，我打算去請個營養師，好好給你調理一下。還有更重要的是，以後你不能再熬夜了，我會嚴格督促你的作息。」

葉滄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不……不用了吧。」

然而一向好說話的沈淮，在這種問題上卻半點不退讓：「不行，你現在不比以前了，既然重新做人，就要按人類的規矩來。」

葉滄：「……」

不是啊，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怎麼好像我剛剛從牢裡放出來一樣？？

葉滄討價還價，沈淮鐵面無私，毫不留地拒絕了他。

最後，葉滄只能苦著臉接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個也要等到他從醫院回去以後的事了。

比起這個，更令人擔心的就是馬上迎來的半決賽。

如果葉滄沒有生病，他本就不會把區區一場半決賽放在心上。可這場病來勢洶洶，好起來卻沒有那麼快，到了比賽那天，葉滄仍然發著低燒。

沈淮和他從車上下來，往演播廳走的時候，才發現演播廳外面幾乎圍滿了綠，其他選手的都被得只剩幾個零星的塊了。

見他過來，圍在外頭的葉子們立刻高聲起了他的名字。們都從之前的預告片中看到了葉滄打針的事，後期還心地配上了字幕，生怕將葉滄這場病渲染的不夠嚴重。

們擔心不已，有不原本不追星的，也買了票過來，就是想親眼見他一眼。

葉滄停了停，揮手和們打了個招呼。

們頓時發出一陣陣尖聲，但看到他瘦削了不的臉龐，還有雖然帶著口罩卻也難以掩蓋的病容。幾個在人群中忍不住喊道。

「滄滄，注意！比賽沒關係的！」

「對，不管你績怎麼樣，我們都會一直支持你的！」

「我們喜歡的是你和你的歌，我們知道你很努力了！」

葉滄有些無奈，這話說的，搞得像是他必敗無疑，但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反駁們的好意，讓們注意防暑，就進了演播廳。

沈淮掃了一眼外面的人數，打電話給們了綠豆沙，這才陪著葉滄一同進休息間。

因為葉滄生病的緣故，他只綵排了一場，總導演有些擔心，再加上葉滄如今看起來還沒有恢復，一會又是直播，也不知道他的力能不能撐下來。

葉滄卻沒有想那麼多，進了休息間就找了個角落裹著毯子開始補眠，一旁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彷彿本就影響不到他。

厲子航原本想過來問問他冒好點沒，看到他這樣子也問不出口了，只能輕手輕腳地離開。

比賽前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工作人員匆匆忙忙跑進來：「所有選手做好準備，一會就準備上臺了。」

沈淮眉頭微皺，葉滄此時還睡著，整個人看著很是疲累的樣子。

沈淮也不想把人起來，但比賽眼看就要開始了，也沒有辦法，他推了推葉滄的肩膀：「醒醒，準備上臺了。」

葉滄沒有半點反應。

沈淮心頭一跳，擔心他又發燒了，探出手去覆在葉滄的額頭上，然而還沒等他確定是不是發燒，一隻手卻握住了他的。

葉滄睜開眼睛，眸子裡彷彿沒有半分睡意：「要上場了嗎？」

沈淮點點頭。

葉滄將毯子丟開，站起來，整個人看著神奕奕的。

江俊彥見狀，小聲嘀咕了一聲：「本就沒病吧，裝……」

沈淮沒有聽見他的話，只是擰眉看著葉滄的背影，然後將那隻了一手汗水的掌心地握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