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救命？你怎麼了？」

「我在相親。」

「遇到流氓了？」

「不，不。比流氓還厲害的。」陳若雨左右看了看，除了那個洗手的婦人沒別人，抱著電話，用很小的聲音說道：「他把他媽媽帶來了。」

電話那頭靜了靜，接著傳來孟古忍的聲音，「人家帶媽媽來又怎樣？你還喊救命？你可以再誇張一點。不合適你就走啊。」

「是朋友介紹的，不好太沒禮貌的。」

「朋友介紹也不能包結婚生孩子。」

「不是一般的朋友，而且這男的是的合作方，如果我弄得大家不好看，怕影響到朋友那邊。」

「那你也不用弄得不好看，你就陪著他們聊聊天，然後大家散場，回頭讓朋友再傳個話說覺得不合適不就行了嗎？」天嫌棄他毒舌，難道這個還用他來教？

「不是，不是。我有長輩恐懼癥，沒法聊。我剛才一直結，然後才坐了十分鐘，他媽媽已經說到生孩子的事了，再過五分鐘，估計孫子就該上兒園了。我覺得不上氣，臉發麻，手腳也發冷。」

電話那頭又靜了靜。「喝點甜的。」他一副吩咐的語氣。

「喝了喝了，點的熱可可。」

「你在哪？」

陳若雨把地址報了過去，聽那意思，蒙古大夫願意來救。陳若雨頓時鎮定了許多。「你等等啊，我想想這事該怎麼說。嗯，其實就是需要有個人來找我，要裝得很焦急，然後說一個朋友病倒了，況很危險，讓我趕一起去醫院，不然見不著了。」

孟古額，「陳若雨，這種戲碼用電話就可以演。」

「咦？」陳若雨恍然大悟。「對對。你說得對。那我就不用麻煩你了。」

飛快掛電話。然後給梁思思撥過去，結果關機了。再給高語嵐打，第一次沒接，第二次過了很久接了，但小孩的尖笑聲和狗狗的聲混在一起，顯然那邊的狀況不適宜陪演戲。陳若雨跟高語嵐說了回頭再找，然後掛了。

好吧，現在又只剩下孟古醫生了。

陳若雨心慌煩躁，想想算了，先再出去應付一下看看況。

著頭皮走回座位，發現剛才在洗手間的那個婦人居然就坐在背後的座位上，走過時看到了，還禮貌地衝點頭微笑。

陳若雨勉強回了個微笑，吐口氣，在心裡鼓勵了一下自己。

剛坐下，唐媽媽就問了：「怎麼去了這麼久，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沒有，呃，謝謝阿姨關心。」陳若雨又覺得胃有點了，喝一口可可，不太熱了，甜得難。

「小雨家裡都有些什麼人？如果真跟阿財結了婚，家人不會想過來住吧？」

陳若雨努力保持笑容，「阿姨，現在說這個真的太早了，我跟唐先生剛剛認識。」一邊說一邊悄悄看了一眼唐金財，對方回了一個抱歉的眼神。

「不早了，阿財已經快30了，小雨你也不小了吧，26了是不是？得趕了。你阿姨我呢沒什麼的，趙夏我也認識，我們合作長時間了，為人不錯，阿姨喜歡，介紹了你，肯定也不是胡介紹的。我看你面相長得不錯，額頭夠寬，眉也長得好，耳垂也圓，眼睛也很乾淨，是個福相。」

倒霉得都快長蟲了，還福相呢。陳若雨差點笑不出來。

可唐媽媽還在說：「對了，趙夏一個月給你開多錢啊？」

「我，我不是拿工資的，我就是下面一個代理，按銷售拿提的。」

「那能有多錢？」唐媽媽的眉頭皺起來。

陳若雨拿起杯子，再灌一口甜得發膩的可可，實在不想搭理這個問題。

「算了，這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到時候你來我們公司幫忙好了，都是自家生意，也方便，不用在外面工作了。我們也不在乎媳婦能掙多，這個無所謂。你26了，也該早早要孩子。其實25歲之前生是最好，你現在都太遲了。」

那你倒是找一個25歲以下的兒媳婦啊。陳若雨快坐不住了，覺得腰酸屁痛。

「阿姨啊，說這些真的太早了。阿姨您喝茶吧。」

「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懂著急，所以個個都拖了大齡，這樣生的孩子不聰明的。對了，說到孩子，我給阿財起名字的時候，準備了好幾個備用的名，都很不錯的，到時你們連孩子名字都不用費心，我都準備好了。另外現在兒園不好進，也是要提前訂的，我們小區附近的兒園我都看過了。到時帶孩子的事給我，不要請保姆，也不用你家裡人上來……」

「阿姨，不好意思，我再去趟洗手間。」陳若雨再撐不下去，趕借口尿遁。

躲進廁所打電話，好崩潰，胃好痛。

「孟醫生，我真的沒辦法了。你幫幫我吧。」陳若雨早忘了剛才沒禮貌的把人家的電話掛了轉而求助梁思思和高語嵐的事。

「你想我怎麼幫你？」孟古沒好氣，但並沒有掛電話，看來還是有希的，陳若雨得稀里嘩啦。

「不會太麻煩孟醫生的，你就打個電話過來，配合我一起演一下那什麼，就是有件要命的急事需要我離開就行。」

孟古歎氣，「陳若雨，電話通知你有急事，你自己一個人就能演。」

「不行不行，我自己裝不來，讓我對著沒撥的電話我心虛裝不像的。怎麼也得電話鈴響我接起來覺比較真實嘛。而且你不知道，他媽媽很厲害，可以自說自話一直講不停，也不管別人說什麼，要不要聽的。現在果然講到兒園了，接下去很快要上小學上大學然後抱曾孫了。我完全沒辦法，一說話我腦子就發脹，無法思考，要是沒人配合一起演，我肯定穿幫，那時候多尷尬。」

「陳若雨，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想說什麼說什麼，不過現在先別說，我今天已經夠慘了，孟醫生你留著我以後慢慢再說，現在先幫幫我。」

電話那頭安靜了數秒，「好吧，你等著。」

陳若雨鬆了口氣，收好電話，用冷水洗了把臉，清醒了一會，又做了心理建設，這才回到座位。

唐媽媽再一次關切了的，這次直接問是不是腎不太好。然後又說起了他們唐家創業的辛苦，雖然是小公司但也運營得不錯。接著還給陳若雨安排好了職位，開始跟介紹都得幹些什麼工作。

唐金財在一旁試圖話結束話題，都被自家老媽兇的打回來了。陳若雨見此景，更不敢多說什麼。拿手機出來在桌底看，結果孟古的電話一直沒有打來。

唐媽媽開始說到要跟陳若雨父母見一面。陳若雨結結說太早了，跟唐金財真的只是剛認識，沒辦法安排。唐媽媽開始了不高興。然後話題一轉，說唐金財是獨子，希他們結婚後還在家裡跟他們一起住，所以新房是不會買的。禮金婚宴酒席這些的，年輕人也不懂，要跟陳若雨的父母談。

陳若雨開始出虛汗，手機一直沒有響，的心落到谷底，孟古居然答應了卻不救，覺得渾難。跟唐媽媽說：「阿姨，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得趕走了。不如這樣，改天我再請你們喝茶？」

「有事？怎麼會突然有事？是不是覺得阿姨煩人？不是我說，我們老人家是嘮叨一些，但也都是為你們年輕人好。如果今天我不來，你們兩人都談出什麼來？見個面剛認識慢慢來？那等拖到什麼時候談婚事？我是直話直說，有什麼條件要求擺出來，這樣你們心裡提前有個數，不是好的嘛。」

「沒有，沒有，真的是有事。我，我就是之前忘了，突然想起來的。」

「那陳小姐趕去辦事吧，我們不打擾了。」唐金財在一旁打著圓場。陳若雨激地點點頭，正要招手買單，唐媽媽卻一臉不信地追問：「有什麼事？」

陳若雨絕了，正打算心一橫，不理直接走人，卻一抬眼，看見孟古那拔帥氣的影走了進來。

陳若雨的眼淚差點流下來。謝諸神，謝孟古先生的良心，不不，謝孟古先生的慈悲心。

他沒打電話是因為親自過來了。剛才冤枉他了。他一定是覺得演不好，怕出糗，所以親自過來搭救。他是英雄！他是善良的大好人！

孟古站在店門口看了一圈，看到陳若雨那張苦瓜臉以及閃爍著激之的眼神，他大踏步走了過來，在陳若雨這一桌子前站定。

陳若雨抬頭看他，期待著他趕說有人撞車了，被砍了，腦溢了，跳樓了……總之就是要死了等著去送行。

結果孟古說的是：「你為什麼今天不去看病？神科的劉主任說你預約了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