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這種時候，氣勢不能崩！

他高高抬起下，目睥睨：“沒錯，就是我！”

“人？”男人看著他的臉。

顧停立刻調整角度，務必讓臉更好看，更有殺傷力！

“甜？”男人看向他的。

顧停角微微翹了翹，他照過鏡子，知道笑出這個角度會顯的他非常無害，無害就乖，乖就甜。

“腰？”

顧停著頭皮挪了挪。

這個他沒練過，可剛剛看過甘四娘風萬種的走路姿勢，好像這麼一扭，就顯得腰很？

“手白？”

這個我有！

顧停立刻舉手，讓對方好好的，仔仔細細看一看，他的手真的很白，特別白！

自己的人設，哭著也要釘死了！

“我真是鎮北王的小寶貝！”為了命，顧停也是豁出去了。

對面男人表卻沒什麼變化。

他只是視線微，一點一點看下去，從臉，到下，到腰，到，到手……慢條斯理，仔仔細細，目直接又專注，不加掩飾。

哪有這麼看人的！

顧停被他看了，不知怎的覺有點恥，下意識弓，雙臂叉擋在前：“你，你尊重點！”

霍琰完全沒有想到，打著他旗號招搖撞騙的竟然是這麼一個人。

他耳力好，剛剛掛在窗外的時候，不僅聽到了尤大春和甘四娘的對話，也聽到了這個人和邊長隨的所有話。

他知道這個年輕人有所謀，似乎是想找什麼人，老鼠是他放的，局是他布的……很有趣。

“你膽子很大。”男人聲音緩慢，帶著力……或者說調侃？

顧停覺稍稍有些不對勁。

他的確膽子很大，這種況得到這句評價也不為過，可他總覺得，這句話似乎有更深的意思，就像……他與他不是乍然相逢，這男人聽說了很多他的事，認為早晚要見面，這句話，是評價也是慨。

包含的緒和信息都很復雜。

顧停沒有別的佐證，只是直覺，可是直覺，有時候很要命。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覺？

誰會對他這樣說話？

九原城里，他沒有人，紅綃樓更沒有，想來想去，對他會有這種審視和評價的，似乎只有一個人？上輩子他見過霍琰，不過并不識，面前人材……好像是有點像，可滿臉大胡子，誰認得出來！是他麼！是那位正主麼！

邊境線不是正在打仗麼？那位怎麼可能有時間回來！

如果真是……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那剛剛他都做了什麼！他在試探誰，又是誰在被試探？

顧停覺后背發冷，重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難解之題，心里一團麻。

“手。”

顧停呆滯抬頭：“嗯？”

男人眸底過笑意，聲音的更低：“你還要抓多久？”

顧停低頭，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匕首已經從他頸間移開，而他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抓著對方的手！

“抱，抱歉。”

顧停耳一紅，迅速放開了手。

他突然有種覺，很不得了的覺，就像他在對方面前沒有，不管做過的事，還有緒起伏。沒準……他剛剛干了什麼，這人全部清楚，他心里在想什麼，這人也全部都知道！

這就很挫敗了。

也太丟人。

顧停試圖強行挽尊：“我膽不膽大，無不無禮，自有王爺管教，同你有何關系？”

裝作看不，猜不出來，裝做厲荏的樣子，把眼前場面茍過去，日后再見鎮北王——就當這一回從沒發生過，他不知道不知道全都不知道！

霍琰挑眉：“那看來，你是疏于管教了。”

語氣與其說是不悅，更像覺得有趣，好笑，對自己所有的調侃。

完蛋真是他就是他！鎮北王霍琰！

顧停頭皮發麻，特別希時能夠倒轉，回到幾息之前，他就算走錯房間各種艱難應對甘四娘，也比推開這扇門強！

九十九步都走了，剩下的一步他決定走完。

反正了大胡子做了喬裝，人家本就沒說自己是誰。

顧停瞪著霍琰，強行繼續裝：“那你還不快點讓開路，是想王爺賞你板子麼！”

臉上繃得住，心里繃不住，一邊說話他就一邊忍不住恥，天啊他在人家面前都干了什麼！他不會現在就殺了他吧？一定會！

顧停覺得自己怕是活不過今晚了，眼神不停的往霍琰手上瞟——

他現在是不是在拿刀？是不是在觀察他要害看哪個部位下手？是不是考慮捂住他的不讓外面聽見？

顧停決定，他慫了，快嚇死了，也不想撐了，只要對方手，他就立刻跪下道歉，承認錯誤并保證以后再不敢犯……

房間很安靜，氣氛很繃。

顧停不敢看男人的臉，可視線往下，對方的肩膀似乎格外寬廣，流暢腰線充滿力量，一雙長只是站在那里，就讓人移不開眼，不管哪一，都是他口水的不行的理想材，偏偏自己怎麼努力都長不出來。

有種男人，天生就備讓人眼饞的天賦，他的氣息，他的味道，哪怕單單一個眼神，就充滿了男人味。霍琰還不一樣，他的男人味，有材氣勢加，也有長底蘊，學識和閱歷賦予他的優雅和克制。

有點要命啊……

顧停最后連對方的材都不敢看了。

就在他即將崩潰，想要下跪認錯的一瞬間，外面突然傳來低聲音的呼喚：“爺……你在哪里爺？”

是吳。

霍琰：“你的人？”

顧停著頭皮點頭：“是。”

“去開門。”

“好。”

顧停開門，吳進來：“爺我跟你說——這位是？”

看到陌生人，長隨立刻警惕，手還下意識向腕間……

那里藏著匕首。

顧停瘋狂眼示意：求別問！別鬧！好好活著不好麼！

霍琰這次沒的顧停發瘋，意義不明的哼了一聲，越過他，旋走了。

就這麼放過了？

顧停抹了抹額角的汗，長長呼了口氣。

吳趕拿房間花水給他喝了兩口：“爺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

顧停喝著水，心有余悸。

只是認為自己喜怒不形于，掌控著所有大局，沒想到遇到了真正喜怒不形于，控制著一切的高手。

第13章 乖一點，嗯？

顧停不確定之前的事霍琰知不知道，又知道多，不過現在明白過來了，霍琰其實未必會想殺他滅口，一切都是演的。

從他推開門，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霍琰就準備好了一切，計劃好了一切，他要試探他，目的和他一樣，掌控住局勢，以免發生不必要的意外。

他注意到了霍琰上未化的雪，霍琰也一定注意到了他刻意等甘四娘走過才掉下去的手爐。

他以為自己主出擊，先發制人，實則霍琰比他更早，比他更穩，只用氣勢，作，眼神，就讓他誤會了，引導著他的行為——從他拔刀開始，就了對方的局，把自己賣了個底掉。

顧停深深額，你怎麼那麼能呢！王爺了不起啊，會武功了不起啊！

他不想承認自己蠢，事實上今日機變并不算錯，換做對方是任何一個人他都會功，怪就怪他運氣不好，對方不是任何一個人，偏偏是鎮北王本人。

重生后第一次吃憋，覺很不爽。

同時他也有些忐忑，以后怎麼辦？這個心尖寵的幌子……還能繼續用麼？

霍琰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可就是沒意見，反而讓他更加難，無所適從。

霍琰要是憤怒生氣，他可以解釋，誠懇真摯的道歉，對方要怎麼罰他都著；霍琰要是順便占便宜……他好歹也知道對方是什麼人，有缺點，有要求，就可以談判；霍琰要是不在意，隨便他，這樣的事太多了，他更可以借坡下驢，自己掌握分寸，不給對方帶來麻煩。